第61章 放火

第61章 放火

白瀾兒回到院中,卉雪忙迎出來說道:「白姑娘,你可回來了?」

白瀾兒問道:「出什麼事了?」

卉雪笑道:「沒有什麼事,就是石頭和小蘭一直等你回來,說要給你看他們用石頭做的房子。」

白瀾兒笑道:「難為他們了,現在我也不困,就去看看他們吧。」

卉雪一聽忙說道:「那奴婢和姑娘過去。他們兄妹倆要是看到您,肯定開心的很。」

白瀾兒點頭微笑,並和卉雪一起去往石頭和小蘭的住處。

本來要入睡的兄妹倆再看到白瀾兒的到來,皆高興的撲倒她懷裡高興道:「姐姐,你回來了?」

白瀾兒忙攬住兩個孩子的身體,和藹的說道:「卉雪姐姐說你們倆做了一個石頭房子?那快讓姐姐看看。」

石頭抬起頭開心的說道:「姐姐,我們倆做了好久,今日剛剛做好,你快來看。」說完就拉著白瀾兒走到窗戶前的桌子上,那裡有一個用石頭做成的房子,看樣子就像定國公府的縮小版。

白瀾兒仔細看完,笑問道:「這是,按照這裡做的嗎?」

石頭回答道:「是的,姐姐,你看像不像?」

白瀾兒誇讚道:「石頭很聰明,的確很像。不僅如此,這些小房間做的也很精緻。咦?這裡還有窗戶?」

白瀾兒蹲下來興緻勃勃的看著一個露出縫隙的石頭窗戶,不想卻看到真正的窗戶外面有一道黑影閃過。

白瀾兒立即站起身,「呼」的一聲吹滅旁邊的蠟燭,輕聲說道:「別說話!外面有人!」

白瀾兒和卉雪一人一個攬住石頭兄妹倆的身體。這倆孩子也很聽話,立即縮在她們身邊,靜默不動。

「嗖嗖」又幾道黑影掠過。白瀾兒腦子極速旋轉著,這裡是定國公府靠近前院的一處廂房,走過這裡才會通往後院,看剛才那幾道黑影的身形分明就是去往後院。

他們是什麼人?景琳郡主的人還是祥和掌柜後面的大魚派來的人?他們要做什麼?明目張胆殺人滅口嗎?那這裡除了自己是他們的目標之外也不會有第二個人選!

看這幾個黑影的身手,不像是江湖中刺客的功夫,動作訓練有素整齊劃一倒像是軍隊里的士兵!那麼,就是景琳郡主派來的人!她倒是心狠手辣,奸計不成又來暗殺!如此行徑就不怕蕭睿霖對她厭惡嗎?

外面的黑影向後院掠去,白瀾兒忙小聲吩咐道:「卉雪,你帶著石頭小蘭躲在屋裡不要出來!」

「白姑娘那你呢?」卉雪感覺到白瀾兒把石頭推進她懷裡,忙問道。

「我出去看看。」白瀾兒沉聲說道:「沒事,我自有主張。」

卉雪乖巧的說「是!」

白瀾兒躡手躡腳的輕拉開門,閃身出去並帶好門,她從廂房的另一側向後院走去。

果然在自己院子門前,看到五六個黑影圍在一起,他們似乎在商量著什麼,然後一人從圈中離開,站在牆角,抬頭看向已經掉光葉子的樹枝隨風擺動。片刻就蹲下身來還從懷裡拿出什麼東西打磨著。他這是在做什麼?

白瀾兒迅速做出判斷,他是在看風向!看風向做什麼?難道是要放火?

剛想到這裡,就見那黑影手中的物什突然出現一股小火苗,此人立即把那股火苗扔進院子里!

霎時院子里的火經過大風一吹,立即火勢變大,透過院門的縫隙可見火光衝天。那幾個人放火卻沒有離去,仍舊等在原地,看來是等著院里的人看到失火,就會跑出來,他們正好手起刀落。偏偏沒想到,白瀾兒卻並沒有在這個院中。

白瀾兒腦中急轉,慢慢從藏身處退來,剛要邁步離開,不想腳下踩到一個枯樹枝,「咔嚓」一聲,那幾個人立即扭頭看向此處,白瀾兒來不及細想,立即奔跑起來,並大聲呼叫:「來人啊!有人放火啊!」

那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兩個黑衣人就疾步去抓白瀾兒。

白瀾兒憑著對府第的熟悉,即便是在黑夜裡,也帶著這兩人直奔蕭睿霖的院落而去。

黑衣人眼看就要抓到白瀾兒,不想她卻突然改變方向,向右邊游廊跑去。那裡道路狹窄,又有頂棚挾制,黑衣人輕功施展不開,只能加快腳步,可是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子狡猾如狐,看著就要抓住,可總是差那麼一指節距離。

其中一個黑衣人急中生智,幾步跨上游廊的右側杌凳幾個來回就跑到白瀾兒前面,白瀾兒及時發現,深知身後也有黑衣人,只能一個閃身從左側跨上杌凳跳下就向前跑去,前面幾步就是一個小湖,上面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這是初冬剛上凍的湖。

白瀾兒來不及細想,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湖面中央,那兩個黑衣人看著已有裂縫的湖面,就停住腳步不敢上前。

「瀾兒!」一聲驚呼傳來。

倆黑衣人忙向後看去,只見蕭睿霖已衝到跟前,手中匕首極快的刺向二人勁部,只聽得「噗噗」兩聲,二人應聲倒地!

蕭睿霖處理完這倆人就要奔向白瀾兒。

「別過來!」白瀾兒忙喊到,「這湖面剛結冰,你身子重,不要魯莽!」

「可是你怎麼辦?」蕭睿霖焦急萬分的說道。

白瀾兒不用看,就感覺出腳下的湖面已經開始裂縫,那聲音脆脆的就像小時候一口咬在冰糖葫蘆上的聲音。

「我暫時無事。他們還有三四個人在我院門外,還放了火,你且去救火!不用管我!」白瀾兒說道。

蕭睿霖忙說道:「那你別動,我馬上就來。」

白瀾兒瞧不見蕭睿霖的神情,但可以想象到他的擔心和關懷。

她只能故作輕鬆的說道:「你先出處理火勢,我這裡冰層厚實,暫時無礙。」

蕭睿霖此時心急如焚,一邊是摯愛的人身處險境,一邊是親人們身陷火海,該如何選擇?他最終狠心下了決定,還是轉身決絕的離開。他要爭取時間,處理完刺客還要救火,而白瀾兒這裡暫時看著也的確沒有什麼問題,時間緊急,不能再猶豫。

於是蕭睿霖不再猶豫,提氣躍上游廊頂,幾個縱躍就來到白瀾兒的院子。此時院門已大開,裡面火勢洶湧,四周不見刺客。

剛才白瀾兒的一聲呼救,已經把府中眾人喚醒,人們看到這火勢,紛紛救火。

劉管家此時也跑了過來,他立即大聲指揮眾人救火,蕭睿霖看到有他在,也就暫放下心來,去尋那幾個刺客。

他躍上屋頂,四下看去,不見有人,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急轉身子奔向湖去。

果然,當他再次來到小湖,只見四個黑衣人分立四處,正慢慢向湖面中央的白瀾兒走去。

蕭睿霖看到這情形,心中大驚,看中離白瀾兒最近的一人,手中匕首揮出,「噗」的一聲正中此人後心,那人「噗通」跌倒在地,他身下的冰面立即「咔嚓」裂開,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身子就跌入湖中,與此同時,白瀾兒一隻腳感受到了潮濕,她緩緩的向後退一步。其餘三人看到這情景,皆停下腳步,不敢動彈!

蕭睿霖被自己的魯莽嚇得心膽俱裂,他深深的懊悔當初建這個園子的時候,不把這個湖填平了,導致現在這個局面!

此時湖上只剩三個黑衣人,他們不動,蕭睿霖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而站在中央的白瀾兒也在快速的思考著對策。

突然一聲尖叫傳來,蕭睿霖忙看向來人,藉助月光,是二嬸胡氏正帶著幾個奴婢過來,看到這情形,她身後的一個小丫頭嚇得叫出了聲。

胡氏立即喝道:「你喊什麼?還不快下去!」

那小丫頭被胡氏一喝,嚇得身子軟倒,被身旁的一個丫鬟眼疾手快的攙扶起來。

蕭睿霖怕她們再生事端,忙過來對胡氏說道:「嬸嬸,快帶人離開這裡!」

胡氏忙亂中已經看清一切,忙點頭說道:「好好,我馬上離開。」

胡氏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對蕭睿霖說道:「霖兒,我那裡有瑤兒的一副冰叉。。。。」

蕭睿霖一聽,立即說道:「速速取來。」

胡氏聽到忙帶著丫鬟離去。很快,一個丫鬟手裡拿著一副閃著銀光的冰叉跑了過來。

蕭睿霖伸手接過,就繞到白瀾兒身後慢慢的走上冰去,他用冰叉先鑿進冰層里,確認這裡已冰凍,才提氣踩上去,就這樣,一步兩步慢慢的向白瀾兒靠近。

那三個黑衣人看到這番情景,深知不能就這樣耗下去,也開始向白瀾兒靠近。

圍繞著白瀾兒的包圍圈漸漸縮小,其中一個黑衣人等待不及,從懷裡掏出一枚暗器射向白瀾兒,她直覺眼前一道銀光閃過,一枚飛鏢就刺向自己面門。

「噹啷」一聲,蕭睿霖拿起手中的冰叉擲中那枚飛鏢,冰叉被貫上內力,打落飛鏢之後就直直的插進冰層里,那附近的冰塊「咔嚓」「咔嚓」的一個個裂開,擲飛鏢的黑衣人一腳沒入水中,嚇得急忙往後退去,卻不想全身卸力,腳下冰塊快速融化,他更加加大步伐向外跑去,眼看就要走出湖面,不想一腳踏空,身體即可落下湖中,呼救聲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湖水吞沒!

最後兩名黑衣人看到這樣的情形,再也不敢多動一下,顫顫巍巍的立於湖面上。

蕭睿霖看準機會,用僅剩的一個冰叉幾步走到白瀾兒身前,抓住她冰涼的手,心中的擔憂略略放鬆一點,說道:「瀾兒,莫怕!我來了!」

白瀾兒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住蕭睿霖的手,那手乾燥溫暖,即便現在身處危險,也能給人一種呵護的感覺。

二人慢慢的向岸邊走去,突然白瀾兒腦後生風,她忙扭頭看去,只見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裡的一條繩索已經套向自己,她忙扭身避開,不想連累了蕭睿霖,他的身子一個不穩,腳下冰塊立即裂開,湖水瞬間沒入他的腳。

「小心。」白瀾兒急道。

蕭睿霖忙提氣往旁邊邁去,黑衣人的繩索一次落空,此時第二次夾雜著風聲呼嘯而來。

蕭睿霖忙舉起手中冰叉去擋,繩索就套上冰叉,可是二人誰也不敢使勁兒,就這樣對峙著。

蕭睿霖看看腳下湖面,依稀記得這裡靠近岸邊,應該比較厚實,於是狠狠的把冰叉貫穿在湖面上,黑衣人一個不妨,就被帶著走了幾步,瞬間腳下的湖面開始進水,蕭睿霖再不敢猶豫,抱過白瀾兒的腰身,提氣雙足點湖面,幾個縱躍來到岸邊,就聽到黑衣人最後傳來的呼救聲,他們轉身看去,只見那人只一用力,腳下湖面斷裂一個大口子,那人像變戲法似的瞬間消失在湖裡!

蕭睿霖這才看向白瀾兒,心有餘悸的問道:「瀾兒,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白瀾兒此時心中也懼怕,輕聲回答道:「沒事,我沒有受傷。」

「那就好!那就好!」蕭睿霖喃喃細語道。

白瀾兒靠在蕭睿霖的懷中,聽著他胸膛里快速跳動的心跳聲,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

「那邊的火勢好像滅了。」白瀾兒看了看自己院落的位置打破沉默說道。

蕭睿霖聽到這話,才想起來放火一事,他低頭問向白瀾兒:「這是怎麼回事?那幾個人是誰的人?你怎麼沒在自己院中?」

白瀾兒輕聲說道:「應該是景琳的人,我去看望石頭和小蘭了,所以幸免於難!」

蕭睿霖一聽,立即暴怒道:「竟然還是她?她剛算計你不成,居然還想要放火燒死你?!簡直毫無人性!」

白瀾兒說道:「惱羞成怒一錯再錯也是有可能發生的,尤其還是她這樣嬌縱且不服輸的性子,再起報復很正常。」

蕭睿霖聽著白瀾兒平淡的語氣心疼道:「瀾兒,對不起,也許我不該招惹景琳,不然她就不會這樣針對你,害你陷入危險的境地!」

白瀾兒說道:「怎麼能怪你呢?你也是迫不得已,再說,就算景琳不出手,她身後的那位怎肯善罷甘休,與其這樣,倒不如景琳出手,她這個人起碼好對付些。」

蕭睿霖聞聽更加憐惜的擁緊白瀾兒說道:「瀾兒。。。。。」

「現在無事了,我們回去吧?」白瀾兒問道。

蕭睿霖一點頭,俯下身就把白瀾兒抱了起來,她趕忙摟住他的脖子,卻沒有掙扎,她的腿由於一直站在湖面上,的確有些麻木和酸疼!

蕭睿霖抱著白瀾兒一路走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如今只剩下兩個老媽媽和幾個小廝在伺候,看到他回來,就趕忙開門的開門,打水的打水。

蕭睿霖輕輕的把白瀾兒放到自己的床榻上,脫了鞋子又把身側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安慰道:「瀾兒,你且在我這裡睡下,你那院子肯定燒的不能住人了,我去看看,順便把卉雪叫來服侍你。」

白瀾兒此時也不計較什麼男女之防,聞聽只是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睡去,她只是覺得太累了。

蕭睿霖在她身旁坐了會兒,就起身離去,感覺到這屋子裡寂靜下來之後,白瀾兒卻睜開了雙眼,她被蕭睿霖的氣味所包圍,如何睡得著?!雖然剛才由於緊張繃緊的身子此時已經徹底放鬆下來,可是濃烈的男子味道又如何能令人安睡?!

白瀾兒想到這裡,突然想到在宣王府里對付阿賀的時候,聞了紅顏劫的味道,莫非這葯如此厲害,聞一下都令人情動?!

進而她又想到那個被安排侮辱自己的男子,他的身上怎會有輔國將軍府的腰牌?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即便他沒有這個腰牌,自己也會認為他是景琳的人,更何況他這樣的身份,怎能把原主的腰牌隨身帶著,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白瀾兒突然想到這關鍵,再一想,自己早就知道景琳會出手對付自己,那麼當事情真實發生的時候,就會認為一切的安排都是景琳所為,可是想想當時阿賀的表情,似乎不像是被白瀾兒發現反制時的憤怒,更像是被人冤枉時的不甘和惱怒!難道這事另有其人?!

能夠令一個新科進士甘於賣命的人,應該不是景琳身後的輔國將軍府能夠做到的,畢竟讓一個文官聽命於一個武官,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白瀾兒又聯想到范雲娘的案子,根據莫連生送來的信兒,陳亦衡去晚一步,他店裡的總賬已經被人拿走,這點倒是意料之中;祥和的每個夥計掌柜都已經被盤問過,甚至被辭退的夥計都被叫來問話,此番動靜已經在京中流言四起,比前段時間鎮國公府的私生女一事更加轟動!看來今年冬天的京城一點都不寂寞,還很熱鬧呢!

白瀾兒又想到王二那裡會不會找到他,如果他看能明白自己的苦心,此時應該安全待在京兆尹的大牢里等候問話了,那裡可是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

還有鎮國公,不知道表哥馬彥熙在他那裡如何,會不會被為難?鎮國公如果被召回,皇帝陛下又會如何處置他?!

白瀾兒想了半天,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終於累極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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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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