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就叫太白吧

第六章:就叫太白吧

「凝香蝶名滿江南,

貌壓百花青城川。

淡月相知秋色靜,

遙寄相思與東山。」

此詩又引得一片叫好,至於好在何處卻無人去提,在座的皆知這呂博瀚是何品性,那些不喜的自然不會去牽強附會,而那些叫好的則是一些不知所以的城外人士,單看詩句確實不錯,將思念痴情展現的淋漓盡致,別有一番滋味,而楚軒則是聽著這讓人發寒的嗓音有些不舒服,呂博瀚好似嗓子里卡著沙子一樣,語調奇怪,讓楚軒聽得直起雞皮疙瘩。

「呂公子才學過人,婉蝶在此謝過呂公子。」婉蝶聽完此詩之後聲音似乎有些雀躍,好似很喜歡這首詩一樣,至於真假卻是只有婉蝶自己知道。

「婉蝶姑娘不必客氣,本公子一直期盼與婉蝶姑娘秉燭夜話,暢談古今,還望姑娘讓在下如願。」呂博瀚似是聽出婉蝶語氣中蘊含的歡喜,心頭一動話便順口而出,心中覺得今晚能進婉蝶房內的似乎非他呂博瀚莫屬了。

「呂公子說笑了,若是公子才學過人婉蝶斷然不會拒絕。」只聽婉蝶在帳后一聲輕笑,緩緩說道。

「不知楚公子準備的怎麼樣了?」未等呂博瀚回話,婉蝶便開口朝著楚軒問詢。

「婉蝶姑娘,我從未見過你,你讓我以你為詩我怕是做不出來呀。」楚軒歪頭望著賬內那朦朧的窈窕身影,緩緩開口,此言一出全場皆驚,紛紛猜到莫不是這楚公子要棄權?

「公子可當真會說笑,難道公子作詩還要看人?」婉蝶在帳后嘴角微翹,雙手扶著欄杆似是在透過這羅帳與楚軒對視,

「那是自然,既讓在下寫你,又不讓見你,那在下即便是寫出來了,你又如何可知我寫的是不是你?」楚軒面露譏誚,說實話他最煩這種遮遮掩掩的了,若是帶面輕紗還可以接受,這在身前掛塊羅帳還萬分自信的讓別人以她成詩,按照楚軒的話就是豬鼻子插蔥,那是裝象了!

「公子之言倒也不無道理,既然如此那奴家便把這礙人的物件撤了。」婉蝶此刻倒是很好奇這楚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了,其實她也不是沒有在公共場合露過面,在她出道的第一晚就在凝香樓內為眾人彈琴唱曲兒,而第二次則是她當選魁首,在街上出遊,而今天則是第三次,楚公子既說見到自己才會作詩,於是便吩咐身邊清音將這羅帳捲起,待帘子緩緩升起眾人立刻將雙眼望了過去,這可是婉蝶姑娘啊,青州城中無人不贊這婉蝶姑娘的美貌,然而大部分人卻從未見過婉蝶的真面目,而今日楚公子短短几句話便讓婉蝶姑娘以面示人,眾人不由暗暗欽佩。

隨著羅帳升起,只見一個年方十八的少女俏麗在眾人眼前,清秀雅緻的小臉上桃腮泛紅,一雙溫柔的眼睛好似泛著水光,小巧的嘴角泛著笑意,而身著一件純白的水袖長衫將那窈窕的身軀包裹,腰間用金絲纏繞扎了一個蝴蝶結,白衣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眾人盯著那似畫中又似從天上走出來的白衣仙女,竟是讓場內眾人獃滯了幾分。

婉蝶對這場面倒是見怪不怪,仍是微笑的瞧著樓下的楚軒,婉蝶所站的地方是廳內戲台的正上方,而楚軒的包廂則是正對著戲台,所以二人此時的視線極好,楚軒則是瞧著婉蝶打量起來,楚軒倒不是被這婉蝶的容貌迷住,而是突然發現她很像一個人,很像前世的一位明星,楚軒不由得笑了,這婉蝶能在這青州有這麼多的追求者是不無道理的,楚軒忽然覺得一首詩很適合她。

「楚公子因何發笑?」婉蝶有些不明所以,楚軒的臉絕對是屬於耐看型的,濃密的劍眉配上一雙明亮烏黑的眼睛,搭配上刀刻斧鑿的臉絲毫沒有廳中眾書生的柔弱樣子,陽剛之氣分明,婉蝶視力極好,忽見楚軒對著他發笑則是有些不明所以,於是開口問道。

「姑娘,你長得很像一個人。」楚軒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當楚軒緩緩開口吟完,廳內的場面竟是出奇的安靜,眾人皆立在原地望著一身白衣的婉蝶,就連婉蝶身邊的侍女清音也是望著身邊的小姐,在眾人眼中站在欄杆後面的婉蝶搭配上這首詩彷彿真的升華了一般,只感覺一股出塵的氣質撲面而來,周自允不禁喃喃重複著楚軒嘴裡的詩句,心中暗嘆不虛此行,竟在青州結識如此出類拔萃之人。

「公子身具八斗之才,出口成章,不知公子可否上樓一敘。」待眾人緩過神來,婉蝶方才朱唇輕啟,語中竟是有些祈求之意,場中眾人明白第五輪不用比了,這楚軒,當之無愧。

「大哥,這等風華絕代之人為何以前在我青州從未聽說過。」許溫綸朝著許志望去。

「此人乃是人中之龍,往日或是不屑與我等為伍,然而今日之作四首皆是佳品,定然是要一朝化龍啊。」許志自然也是對那尚未謀面的楚軒心悅誠服,毫不客氣地說剛剛楚軒的那首清平調縱使給在場眾人十年時間,恐怕也作不出來如此貼合此情此景之作,無人可望其項背。

「陳旭,等這姓楚的下船,給我斷了他兩條腿,我要讓他爬著出這青州城。」呂博瀚有些氣急,原以為自己一定可以贏得這婉蝶的芳心,方才呂博瀚只是驚鴻一瞥,饒是他閱女無數也是瞬間被婉蝶吸引,當即發誓今晚必要讓這婉蝶在他胯下承歡,可楚軒的橫空出世擊碎了呂博瀚的美夢,這如何能不讓他氣急敗壞。

「是,公子。」這陳旭既然號稱呂博瀚的頭號狗腿,自然是對呂博瀚言聽計從,原因無他,只因多年以前呂博瀚的父親,呂志虎曾救過他一命,從此他便成為呂家那最忠實的一條忠犬,而呂志虎只有呂博瀚這麼一個公子,哪怕這小都督的要求再怎麼過分,他眉頭也不會皺下半分。

「婉蝶姑娘,我是為我這兄弟才與眾位才子斗詩的,現在既然我贏了,那你便陪我這兄弟吧。」楚軒懶洋洋的聲音在場上響起,驚得眾人目瞪口呆,連他身邊的周自允都恨不得打上他一巴掌,這楚軒貌似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竟是想要婉蝶姑娘去陪自己的朋友,難道他覺得婉蝶姑娘是那窯子里的娼妓嗎?

「小姐,我早就說他是一個粗鄙之人,你怎的還要選他,你看吧,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輕浮,竟..竟想要你去做那陪客的..」

「閉嘴。」未等清音將話說完,婉蝶便開口喝到。

清音似乎有些委屈,我這可是為小姐您打抱不平,您怎的還要凶人家,婉蝶看也未看身後的清音,只是朝著楚軒的方向欠了欠身。

「楚公子見笑了,我這丫鬟頭腦簡單,有些不諳世事,口無遮攔,還望公子莫怪,待下奴家自然會懲罰與她。」婉蝶語氣真誠,讓人聽著如沐春風一般,而楚軒本就是不拘小節之人,自然不會怪罪。

「姑娘不必客氣,你那丫鬟我剛剛見過,挺可愛的,罰就免了吧。」楚軒卻是未在看婉蝶,縱使婉蝶再怎麼花容月貌,前世無論是電視劇還是電影都看多了,自然也就有了免疫力了。

「多謝公子,既然公子是與友人一起來的,那不如二位公子一同上樓一敘如何。」婉蝶接下來的話驚得眾人瞠目結舌,婉蝶竟是壞了自己的規矩,不過細想之下若是楚軒這等人物,規矩壞了也就壞了,場中之人基本都很大度,畢竟自己得不到的,如果是一個自己看得順眼的人得到又有什麼不好呢?加上眾人皆有些結交楚軒的意思,自然此刻無人阻止。

「周兄,你覺得如何?」楚軒轉頭向周自允問去,他想的很簡單,如果周自允和婉蝶看對眼了他便下樓自己喝酒,要是婉蝶看不上他那他們權當追星了。

「聽楚兄的。」周自允自然不知楚軒的想法,所以表現得很是乖巧,在周自允眼中這楚軒簡直就是個活神仙,看看人家說的什麼,為了他斗詩,婉蝶那等姿色之人站在樓上請這楚軒過去人家都不去,還要讓與自己,這簡直就是菩薩再世啊,周自允現在已經決定必須要把楚軒拉攏到自己手中,此等大才之人,本殿下必要與他結實一番。

隨著楚軒與周自允二人上樓,舫中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朱唇柳腰的女人,穿在場中陪著眾位公子喝酒吟詩,其實在婉蝶宣布結束的時候這些人便已經在下面了,只是見婉蝶姑娘與那楚公子還未商量好,便未出聲,此刻見楚軒上樓,頓時廳中人聲鼎沸,醇酒美人好不熱鬧。

楚軒和周自允二人來到三樓,便被清音帶到婉蝶的門前,只是看清音樣子頗為不願,楚軒也知道自己剛剛和三子確實嚇到他了,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

「小姐,楚公子與周公子到了。」清音在門前輕聲詢問,隨著裡面人應答,方才將門推開,側身讓二人進去。

楚軒和周自允二人進房以後清音便輕輕將門給關上了,而楚軒想象中的這婉蝶躺在床上酥胸半露的模樣並未出現,而這房內連床都沒有,不禁讓楚軒有些失望,當楚軒將頭轉向右邊時才見到牆上似乎是有一道帘子,再一細看原來那面牆是個隔斷,「乖乖,這還是個套間,高級啊。」

「二位公子請坐。」未等楚軒細看,端坐於桌前的婉蝶站起身迎著二人而來,將兩張凳子擺在桌旁招呼二人落座,而楚軒好不容易停止了他的胡思亂想,坐在桌上看著婉蝶與周自允。

只見婉蝶給二人沏好了茶,隨即福身行禮在二人身前道:「婉蝶見過二位公子。」

「客氣客氣,姑娘你也做,你和周兄聊就成,我不打擾你們,如果你們覺得我打擾就說一聲,我下去就是。」楚軒此刻看著婉蝶猶如看著古風版的那位,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周自允是有些無奈,而婉蝶則是一怔,隨即掩面輕笑:「公子可當真會說笑,即便奴家真的是個風塵之人,也斷然不會如此輕浮,公子可莫要再取笑奴家。」

楚軒笑容一頓反應過來,訕訕的坐在凳子上不再言語,只是端起茶杯不斷地抿著,婉蝶見那杯茶杯楚軒兩口喝完,便拿起壺給楚軒續了一杯。

「姑娘,楚兄乃是濟陽人士,而我則是從京城而來,我這兄弟逍遙慣了,方才來青州不久,有些不知禮數,還望姑娘見諒。」周自允終是忍不住開口替楚軒解釋道,他怕在不開口攔住楚軒,誰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畢竟楚兄是連廟堂上內位都敢編排的。

「周公子言重了,奴家倒覺得楚公子為人不拘小節,倒是難得的率性之人。」

「婉蝶姑娘,方才我聽你所奏的江南調音律動人,不知可否再作一曲,讓我兄弟二人一飽耳福。」

楚軒有些坐立不安,他在這裡不知為何,就是渾身都不自在,婉蝶與周自允在一邊聊詩詞歌賦,自己卻不懂這些,根本插不上話,這種感覺讓他極其不適應,倒不如讓他和三子上山抓雞攆兔來得快活,可是見婉蝶與周自允聊得興起卻又不好意思打斷,當真是如坐針氈。

「楚公子,方才你與我所作之詩可有名字?」待二人聊到剛剛楚軒那首詩,婉蝶似是才反應過來一樣,隨即轉頭問道。

「啊,就叫太白吧。」楚軒正低頭思索如何找借口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婉蝶開口問自己詩名,可是楚軒當時看到婉蝶的時候剛好想到前世一個電視劇的劇情,李白正在為楊貴妃作這首詩,至於名字劇中卻是未提,或者說就算提了他楚軒也想不起來了,於是便開口胡掐道,反正李白的字為太白,也不算亂說哈。

「太白,果然是好名字,婉蝶在此謝過公子。」婉蝶思索一下便站起身,鄭重的向楚軒行了個大禮,楚軒看著婉蝶如此行事,連忙站起來想要扶她起來,要說這古禮雖好,卻也是在是麻煩了些,就像現在楚軒都還沒搞清楚就被人拜,確實是讓楚軒這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三好少年極為不適。

「楚公子,奴家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答應奴家。」婉蝶抬頭望向楚軒,身子卻還伏在地上,饒是楚軒再怎麼努力竟是無法撼動半分。

「婉蝶姑娘,你有什麼話先起來說。」你跪我像什麼話,楚軒則是有些慌亂,從小到大都是他跪別人,何時被別人跪過,況且他沒死,更受不得別人跪他了。

「公子若不答應奴家,奴家便不起來。」婉蝶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堅定地說道。

楚軒將目光投向周自允,希望這個今晚才認識的冤大頭能夠幫他出出主意,可誰料周自允竟是將頭偏了過去,目光緊緊盯著牆邊掛著的一幅古畫,似是畫中有什麼事物吸引了他,對楚軒的目光視而不見。

「好,你先起來,我答應你。」楚軒見周自允不理自己,只好無奈地轉身開口,不管怎麼樣先將眼前這位安撫起來,心裡卻想周自允這傢伙居然對他的求助無動於衷,等下定要再點上幾壺酒,定要讓他出出血以解我楚某人心頭之恨。

婉蝶見楚軒鬆口也站了起來,臉上因為激動而飛上了幾朵紅霞顯得分外可人,起身先將楚軒扶回座位,對著楚軒開口道:「楚公子,婉蝶今年已是二八年紀,再過兩年便到了及笄年華,那時無論身形亦或容貌都將一落千丈,而婉蝶又不願去做那陪酒之人,還望公子垂憐幫婉蝶贖身,日後婉蝶會奉公子為主,我會照顧公子生活起居,無論是給公子做丫鬟亦是做妾....」說著說著婉蝶一抹紅霞順著粉白的脖頸竄了出來掛在了臉上,婉蝶嬌羞的低頭不敢再看楚軒,卻半響不見楚軒應聲,低頭接著說道:「公子放心,婉蝶雖身居凝香樓,可至今依然是白壁隻身,從未與客人做過什麼出格之事。」

婉蝶以為楚軒擔心她的清白,連忙開口解釋。

「婉蝶姑娘,我問一下幫你贖身的話,要多少銀兩。」楚軒怔怔的說道,他將婉蝶所言聽明白了,婉蝶是怕再過兩年便會被打發去做樓下的那些陪酒之人,這對她現在的身份來說確實是天差地別,楚軒卻想的是如果答應了幫她贖身要多少銀子,畢竟他現在全身家當不過四兩銀子,而婉蝶作為凝香樓的魁首,怕不是要好幾十兩銀子,若是這樣的話要不找周自允借點?

「公子不必擔心,為婉蝶贖身只要八千兩即可。」婉蝶的話猶如一道驚雷響在楚軒耳邊,方才還在想要是五十兩銀子的話便朝周自允借一點,然後自己讓婉蝶跟著周自允便好了,反正這小子喝頓酒便能花上幾十兩想必不在乎這點銀子的,可萬萬沒想到竟是要整整八千兩白銀,這話炸的楚軒有些暈,險些沒從椅子上跌下來,楚軒心中算了一下,按照青州的房價來算,幫婉蝶贖身的錢竟然是要花掉一百六十套宅子的錢,果然土豪的世界楚軒不懂。

「婉蝶姑娘,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銀子。」楚軒不禁苦笑道,若是幾十兩銀子楚軒還能考慮下,即便周自允不借,按照他現在的賺錢速度,最多半年便能湊夠,可是八千兩的話楚軒就沒辦法了,哪怕他不吃不喝的打獵五十年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公子莫慌,婉蝶自己這一年也攢下一點積蓄,足夠幫自己贖身了,若公子不棄我便將錢財取來交於公子。」婉蝶忽然的一番話讓楚軒有點摸不到頭腦。

「婉蝶姑娘,你既然夠幫自己贖身,為什麼還非要我給你贖身,你自己不就可以嗎?」楚軒不知所以,於是便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不瞞公子,我一個弱女子有誰人可以依靠呢,奴家早年父母雙雙過世,只剩下一胞弟相依為命,為了生計迫不得已賣身與這凝香樓,現如今我胞弟已然成親,而我一個弱女子,若不找個依靠,即便自己贖身了這天下又有誰能護住我呢。」婉蝶似是雙眸含淚,聲音哽咽,似要哭出聲來。

「姑娘莫哭,不瞞你說即便我同意幫你,可是我也是一介平民也護不住姑娘不是,更何況我現在還與一小兄弟住在城南七里處的一間破廟,難道你要和我去住破廟?」楚軒連忙輕聲安慰婉蝶,一五一十將自己現在的處境如實告知,他認為自己夠真誠了。

「奴家相信公子,以公子之才只要時機一到,定會功成名就,況且奴家自己有些積蓄,除了幫奴家和清音贖身,還剩下一些足以在青州置辦一套宅子,這些都不是問題。」婉蝶望著楚軒堅定地說,而楚軒則是深感無奈,他發誓自己沒有給這婉蝶下藥,可這婉蝶就和吃了迷魂藥一般非要賴上他了,甚至還要倒貼錢給自己買房子,並且還賠一送一,莫不是自己有什麼王霸之氣,只要虎軀一震便會有無數美女以及能人異士對他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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