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證據確鑿

第276章證據確鑿

陸知行支使衙差在郡王府挖了近十日一無所獲，臨到要放棄收手時遇上一場坍塌，倒給他塌出了個不得了的東西來。

坍塌發生在郡王府北側，蕭恆一行人趕過去的時候，衙差們正忙著在洞口擋水。

「看起來陸大人並非毫無進展啊。」謝臨安聽到裡面陸知行急傳仵作的聲音，步子一頓，側眸瞥了蕭恆一眼。

蕭恆眸子暗了暗，大步朝那因塌陷暴露的密道去。

早在陸知行帶人挖掘時，他就料想到這條密道會被發現。

可是，他當年救走小謹時早將裡面的痕迹和線索都抹去了，陸知行這會兒傳仵作又是要做什麼？

洞口忙活的差役們見他過來，沒了先前的客氣，竟是將他阻攔在外。

「讓他進來。」陸知行轉頭看到蕭恆，眉梢一挑，「本官正想命人去提蕭將軍過來呢。如今證據確鑿，蕭將軍是辯無可辯了吧？」

「蕭某本是無罪之身，何須辯解？」蕭恆推開擋在跟前的人，進來看到陸知行腳邊的一具屍骨，皺眉要去查探。

陸知行不僅沒攔，還退開兩步，舉著火把湊近幾分：「將軍先別忙著看屍首，且瞧瞧這地上寫了什麼？」

「寫什麼了？讓本王也瞧瞧。」謝臨安與石欽差也擠了進來，探身借著火光看到屍體手邊，暗紅血跡留下的三筆，微微一愣。

「此人身份雖還未查實，可他死在郡王府中，這臨死前留下的絕筆想必是為了指證兇手，這一點，想來王爺和石大人也無異議吧？」陸知行也沒去管平津王和刑部官員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只是指著那一橫兩豎挑眉道，「下官先前就懷疑蕭將軍與此事有牽連，如今證據擺在眼前，蕭將軍還想抵賴不成？」

其實當初來郡王府查探的時候，他並未報太大的希望。

畢竟這是六年前的舊案，案發後這廢棄之地也未被圈禁起來，過去幾年裡蕭恆有的是機會來此毀滅證據。

他之所以一直在此挖掘，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想困了蕭恆在牢中多磋磨幾日。

卻不想，這份堅持居然歪打正著，讓他找到了這麼一個要緊的線索，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不過是死者臨死前的胡亂塗抹而已，」謝臨安垂眸掃了一眼審視屍體的蕭恆，輕笑一聲，「就算是死者留下的線索，陸大人如何料定他要寫的就是一個『蕭』字？」

不過是個「艹」而已，且不說這人留下的不一定就是兇手的名字，即便是，那也可能是「苗」是「薛」，光是南境有此二姓者便不下千人，憑什麼要往蕭恆身上扯？

陸知行蹙了蹙眉：「下官日前翻閱卷宗，當年涉及此案的人員里獨蕭恆一人與這幾筆沾得上關係，而且此人受的是劍傷，想來當年曾在此與人發生過打鬥，兇手必是習武之人，種種證據擺在眼前，王爺還說這話，莫不是有心包庇蕭恆？」

「陸知行！」石欽差聽到最後一句，沉臉呵斥。

雖然陸知行分析得似有幾分道理，可這也不是他胡亂猜疑大放厥詞的理由。

本來將蕭恆牽扯進此案已是麻煩，如今他張口又要給平津王扣個包庇之罪，是不想要辛苦掙來的官職，還是不想要自己那顆自作聰明的腦袋了？

「本王不過是直言心中所惑，怎就成有心包庇了？」謝臨安挑眉，抱臂打量陸知行，「聽陸大人這話的意思，但凡是替蕭恆鳴不平的皆是包庇？本王倒想問陸大人一句，你今次來滄瀾城，到底是奉旨查案，還是想藉此公報私仇的？」

「王爺這話何意？」陸知行還未搭腔，倒是旁邊的石欽差猛地一怔。

他先前就覺得奇怪，陸知行與蕭恆皆出大興府，按說這兩人有同鄉之誼，不相互扶持也罷了，怎地這陸榜眼剛來滄瀾城就把人蕭恆給抓了？

「下官與蕭將軍的確有些私怨，可下官奉旨來只為替陛下查清這樁公案，所言所行皆按律依理，並無半點偏私之舉，」陸知行憤然甩袖而起，狠狠瞪了蕭恆一眼，「反是蕭將軍，拒不認罪不說，還以性命之危要挾下官，阻礙查案，此事下官必當據實上報陛下。」

他雖恨蕭恆，可這幾日並未對其用過半點私刑，只一心在此查找證據。

蕭恆在那牢里過得舒坦，反是他這查案的欽差，不僅常被蒼雲軍騷擾，還日日都被幾個佩劍的江湖人尾隨威脅，也不知到底是誰在公報私仇？！

「陸大人這話可就冤枉蕭某了，蕭某自入獄后便再未對外遞出隻言片語，又何來要挾之說？」蕭恆終於從屍體上移開目光，站起身來，「大人口口聲聲說蕭某有罪，還是通敵叛國的大罪，敢問大人，查了這麼久，你可查出實證了？」

他臨走前特意囑咐了將士們不要鬧事，這幾日岳父他們也都在忙著防災，誰會有空來要挾他這個正事不做只知道掘地的酸腐書生？

「這還不是實證？！」

蕭恆嘆了口氣：「一具不明身份的屍體，幾筆不盡詳實的塗抹，陸大人只憑這個就想釘死蕭某？別說蕭某了，陸大人便是隨便去外面找個百姓問問，他們也都知案子不知這麼個斷法。陸大人既然說自己已經翻閱過卷宗，可曾仔細看過卷中那些能證明蕭某清白的供證？還是說陸大人認準了蕭某有罪，那雙明察秋毫的眼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

陸知行若真是為了查清案情仔細翻閱過卷宗的話，必會發現案發前和案發後兩個更夫的證詞有異，從這一點上下手，應該能找到突破口。

可惜這人打從跨進滄瀾城后一雙眼睛就死死盯在了他身上，一心只想著找證據給他定罪。

「你這是——」

「行了！」石欽差頭疼地打斷了陸知行的話，自懷裡取了聖旨，「本官奉聖諭來接手此案，陸大人先跪地聽宣吧。」

陛下這道聖旨除了免陸知行欽差一職外，還有多責備之意。

他原是想給這位新晉的同僚留幾分面子，把人找回縣衙再宣讀的，誰知剛一席話聽下來，他別的沒探明白，倒是確定這人有公報私仇之嫌。

既然此人為了一樁私怨給他惹了這麼一大攤麻煩，就別怪他不講情面了。

陸知行沒想到自己剛有進展就被革職，心有不忿，可聖旨當前，陛下責備之意明顯，這石大人一顆心明顯也是向著蕭恆等人的，他不敢也無法再辯，只能俯首領旨。

「你且等著！」陸知行接了聖旨，與蕭恆擦身而過之際，沉聲丟下一句。

這案子不讓他插手了，可剛剛他在那屍體上還找到了一件證物，原是想過堂時再拿出來的，現下看來倒是沒這個必要了，回頭直接呈報陛下便是。

「等等！」謝臨安也聽到了陸知行的低語，眉心一攏，轉頭冷聲道，「陸大人這就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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