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突變

「談戀愛就是在不斷地吃吃睡睡中互相了解，增進感情。」沈憬反覆咀嚼著老紀這句話，覺得實在是有些道理，所以趁沈一歡沒來接她的這段時間裡，考慮一下晚上吃什麼還是比較重要的。

「那你今晚還回來睡嗎？要不要給你留門？」紀田見沈憬已經畫好了全臉的妝，拿著手機在翻著大眾點評找美食的時候問了句。

「哦，這個......不回來了吧，一歡找了一部好片子，不過時間有點長，看完了可能......」

「唉，借口這個東西，反正都是借口，隨便說一個就好了，多解釋就......」紀田調侃道：「不過說真的，小憬，你覺得快樂嗎？」老紀挨著沈憬的身旁坐了，看著她翻著的手機頁面。

「快樂啊。」沈憬奇怪老紀怎麼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側過頭看著她。

「以前的你，不會天天畫妝，也不肯去公司上班立規矩，現在......變化太大了，有時我在想你還是不是沈憬。」

「原來是這樣啊。」沈憬笑著說：「你以前不是說我不思進取，一直讓我去找個工作好好努力的嗎？我現在認真工作了，你倒擔心起來了。」

「你這個狀態，是從認識沈一歡開始的。不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沈一歡確實很優秀，工作能力又強，辦事又乾脆利落，相比之下，我以前確實對生活可能太不負責了吧。」

「你和他認識這麼久了，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收入怎麼樣？」

「好像在什麼公司上班吧。看起來收入應該還不錯。」

「你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哎喲，我又不是圖他的錢和工作，問那麼多做什麼！」沈憬有些煩躁。

「你現在是他女朋友，你都不問問嗎？萬一他把你賣了，你都什麼也不知道！」

「我有什麼好賣的，我要錢沒錢，要貌沒貌，他能圖我什麼。」

「你呀你。」紀田無可奈何：「不是說你圖他什麼，他圖你什麼，你們是男女朋友，應該同舟共濟，你對他都不了解，萬一他有什麼事，你都沒有辦法幫助他，是不是？」老紀換了種方法對沈憬說。

「也......對哦......」沈憬點頭思索著。

「所以，了解他的情況是不是應該的？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他好嘛。」紀田循循善誘。

「嗯。」

當沈憬與沈一歡坐在西餐廳的桌子前，看著面前烤盤上的牛排時，沈憬問了句：「沈一歡，你是做什麼工作的？」然後緊張地看著沈一歡的臉色。

沈一歡倒沒有什麼不悅，細細地邊把盤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塊，邊說：「我父親有個公司，我在他的公司里負責市場部。」

「二......二世祖？」沈憬突然想到這麼個詞。

「哈哈。」沈一歡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談不上二世祖，就是一個普通的集團公司，我呢，還算能做點事情，也算是『打工人』，達不到二世祖的境界。」

「哦......」沈憬對於生意上的事一竅不通，更多的也就是看著沈一歡接電話安排工作時的利落果斷。

「怎麼了？」

「哦，沒什麼，這不怕把你吃窮了嗎？」沈憬本能地不願意說出紀田一直讓她問沈一歡情況的事，雖然說有想同沈一歡同舟共濟的心，但想想自己的能力，大約也幫不了沈一歡生意上的忙吧。

「放心，就你這個飯量，要吃窮我你是要好好地努力的。」沈一歡說著，將面前切好的牛排放到沈憬的面前。

「唔......」沈憬心裡有點小小地挫敗感，於是拿起叉子和牛排做奮戰。

沈一歡見她的吃相，笑著快速將溫熱的檸檬水遞過去：「吃慢點，喝點水。」

正吃著，沈一歡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沈一歡看了下手機上閃動著的名字，遲疑了一下。

沈憬見他沒有第一時間接起來，奇怪地抬頭看了下沈一歡，見他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手指在手機邊沿划動，但是沒有去按接聽鍵。

手機在沈一歡的猶豫中不響了，沒過一會兒，又響了起來。

「沈一歡……」沈憬輕輕地喚著看起來像是有點失神的沈一歡。

沈一歡恍若未聞，當手機再次響起時，沈一歡的手指終於安在了接聽鍵上，還沒等把手機放在耳朵上，連隔著桌子的神經都清楚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一歡，救我！」

「一歡，救我。」多熟悉的說法，沈憬彷彿記得自己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沈憬的心像被撓了一下：「是誰？」她沒敢問出來，只是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菡怡，怎麼了？」聽到聽筒里女人帶著哭音的話，沈一歡焦急地詢問著。

「他打我，我不想在這裡了，一歡帶我走。」

當聽到「他打我」時，沈一歡的腦袋轟地一聲炸開了。他快速地站起身，倉促間甚至將桌子撞得「咣當」一下。

沈憬趕快扶住了桌子，也跟著他站了起來，沈一歡往外走，連外套都沒有拿，沈憬趕快拿起沈一歡和自己的外套，跟著他往外走。

「先生。」服務生趕快趕上來，沈一歡粗暴地將他一推。

沈憬趕快去扶了一下服務生，一連聲地道歉，然後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沓人民幣塞到服務生手裡表示結賬。

那錢是之前紀田幫樓下不會轉賬的阿婆繳暖氣費后，阿婆讓沈憬幫忙還給紀田的現金，統共有近兩千塊，這頓飯錢應該是夠了。

沈憬顧不得數，交給服務生后緊跑兩步去追已經走遠的沈一歡。

取車，打火，出發一氣呵成，沈憬將將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沈一歡的車就已經發動了，哐了她一下差點沒有關上車門。

「一歡，你慢點。」沈憬緊緊地抓住副駕駛門上的把手，小聲地提醒他。

沈一歡恍若未聞，只是不斷地超車，不斷地按喇叭，不斷地踩油門，不斷地加速。

沈憬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只看著他鐵青的臉，心裡擔憂極了：「一歡，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