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外人
沈一歡的車暢行無阻地進到了一個高檔小區里，剛把車停下，等一會兒推開車門就往外走。
沈憬忙著將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沈一歡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暴躁的按著電梯關門按鈕。
當電梯門開的時候，神經就聽到了女人的哭聲，沈一還三步並作兩步衝進開著的大門裡，不由分說掄起拳頭給了屋子中間站著的男人一拳。
「讓你敢打菡怡！」兩個男人頓時廝打在一起。
「不要打了。」坐在沙發上正在哭泣的女人趕快站起來去拉扯兩個男人。哪裡拉得住。沈一歡正在氣頭上，額上的青筋鼓鼓地跳動著，一腳將另一個男人揣倒在地上，撲上去掄圓了拳頭就「招呼」了他的臉。
男人也不甘示弱，雖然被打了臉，但努力地抬了頭，用力地向沈一歡撞去。一時撞的沈一歡頭腦發懵，他趁機也用拳頭去打沈一歡。
那女人見狀撲上去抓男人的手，男人厭煩的一揮，女人單薄的身體就被推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茶几上。
沈一歡急了，跳起來又踹向那個男人，兩下踹倒，趕快去扶女人。
那男人見沈一歡回過身，順手抄起個裝飾物就要往沈一歡身上砸，沈憬見狀立刻衝上去要擋，手伸了出去，奈何她力氣小，男人又下了狠手，只堪堪地阻了一下，一個銅質的動物雕像硬生生地砸在了沈憬的肩膀上，頓時沈憬疼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男人見傷了外人，愣了一下也停下了手。
女人還在哭，沈一歡在柔聲的安慰她：「不哭了，菡怡，我來了。」他將女人緊緊地抱在懷裡，將唇放在她的發上，吻著她的髮絲，安慰著她。
「哼，狗男女，就知道你們不乾不淨，裝什麼貞潔烈婦！」男人說著，一甩胳膊揚長而去。
家裡的傭人這時才敢上來，手裡拿著藥箱，沈一歡一把把藥箱拿過來，問著懷中的女人剛剛撞傷在哪裡了，臉上神色焦急。
女人只是哭，哭的沈一歡更是心急如焚，邊摟著女人哄著她，給她擦著眼淚，邊吩咐傭人快些去叫家庭醫生來。
沈憬一個人扶著肩膀，看著來來往往的傭人，彷彿自己的出現只是個意外。她輕輕地叫了聲：「沈一歡。」
可沈一歡正忙著照顧懷裡的那個女人，此情此景，沈憬想起了沈一歡給她講的那個故事，大約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她記起第一次去沈一歡家看到的那本相冊，上面的女人和此刻在沈一歡懷中的女人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現在的女人少了照片上的光彩飛揚，多了女人的柔弱嫵媚。
沈憬覺得自己該走了，她覺得心裡很沉很重，有些痛。肩膀上大約應該已經腫起來了，那個銅質雕像應該有稜角，應該被割破有傷口了，此刻她覺得撕拉拉地疼，但是比不過心裡的那個痛。她想對誰笑一下，說一句「我走了。」可是屋裡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人正眼看她一下，理她一下，她又抬頭看向沈一歡的方向，沈一歡看都沒看她。
「我走了。」她輕輕地說。
「小憬！」當紀田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門口狼狽不堪的沈憬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了！」沈憬沒有穿大衣，全身被凍的冰涼，冬天的晚上寒風刺骨，沈憬被凍得哆哆嗦嗦的，頭髮散亂不堪，身上單薄的白色毛衣裙，肩膀上破了，透出星星點點的紅，沈憬整個人傻傻地，眼睛里既沒有淚水，也沒有情緒，只是直勾勾地看著紀田，只輕輕喚了句：「老紀。」
沈憬病了，高燒，那樣冷的夜晚，一路走回來，不病才怪。這是老紀後來才知道的。
那天晚上老紀把沈憬拖到了床上，蓋了厚厚的被子，又把空調打開，把屋裡的溫度升高，不斷地揉搓著沈憬的四肢，好不容易才把沈憬的身體溫暖過來。
沈憬沒有說話，只是任由老紀收拾著，紀田有些害怕，畢竟她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紀田輕輕地喚著沈憬：「小憬。」
沈憬沒有回應她，只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老紀覺得沈憬的狀態有些像當初她剛和宋梵分手時的狀態，但是也不完全一樣，那個時候沈憬也會發獃，但是紀田喚她的時候，她還會抱著紀田哭。
紀田將沈憬的眼睛蒙了，沈憬也就把眼睛閉上了：「睡了就好，不管什麼事，睡醒了，明天就會好很多了。」紀田握著沈憬的手說。
紀田已經幫沈憬把傷口清理過了，傷口不深，但是腫的很高。紀田不敢自己去睡，就歪在沈憬的床邊陪著她。果然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沈憬燒了起來，整個人迷迷糊糊地。
老紀跑下樓去，找了家剛開門的診所，求爺爺告奶奶地將診所大夫請了來，大夫一看狀態，還受了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言讓老紀快送醫院急診看看。
老紀搬了搬沈憬，病中的人身體重，老紀搬不動她，想到到醫院還得挂號化驗取葯一系列的事，無奈只得打電話叫了單位一個叫「小王」的小夥子來幫忙。
小夥子力氣大，上下跑這些事也有精力，好歹忙活到中午，看著沈憬掛著吊瓶躺在病床上睡熟了，老紀才一屁股坐在陪護的凳子上喘口氣。
「紀姐，你的朋友這是怎麼了？」小王看著一躺一坐的兩個人，問著紀田。
「我也不知道。」紀田嘆了口氣。
「好歹知道原因，才能想法不是？」
「今天辛苦你了小王，姐謝謝你，等這邊沒事了，姐請你吃飯。」紀田感激的說。
「別說這個，給姐辦事我心裡高興。」小王一張娃娃臉，笑的溫和。
「行，咱再說，你快回去休息吧，也是折騰你一上午了。」
「沒關係，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小王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送走了小王，紀田看著輸液管不斷下滴的液體：「發生了什麼事？」她想給沈一歡打電話問一下，畢竟沈憬是被沈一歡接走的，現在他們也是男女朋友，人這樣了，他至少應該給個說法。
可是摸遍了沈憬的口袋，都沒有手機，大約是隨著外套一起丟了。紀田也沒有沈一歡的聯繫方式，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上班，一腔怒意無處發泄。
翻來自己的手機，她考慮要不要給沈憬的父母說一聲，又想到之前沈憬父母哭的老淚縱橫的臉，又忍住了：「好歹搞清楚什麼原因吧。」她在心裡嘆了句，翻出領導的電話請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