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孔雀打聽子鬼楓林

次日，落了大雪，雪很厚，踩上去「嚓嚓嚓」的作響。

孟依笙還在廚房做早飯，孔雀鬼頭鬼腦的摸進來。孟依笙一看孔雀笑嘻嘻的模樣，就知道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

「這大清早的，幹什麼呀？」孟依笙捏著嗓子說話，陰陽怪氣。

孔雀嘿嘿一笑，忙搓搓手，道：「這雪說下就下，真是凍死人了，你可做些熱餅，吃了也暖和呀。」

「哼。」孟依笙挑眉輕哼，手裡動作不停，把一張烙得金黃的薄餅捏起，一揮手甩給孔雀。

孔雀不防，雙手去接，剛烙好的餅還滋著熱氣，孔雀指尖一碰到，立刻往後縮，又怕餅被扔在地上，孔雀只好囫圇抓了，兩隻手來回的拋。

孟依笙瞧了好笑，開口問道：「你只說，你又有什麼壞事？」

「怎麼能說是壞事呢？嘿。。。嘿嘿。」孔雀好容易一隻手抓住餅，另外一隻手送到嘴裡去舔舔味道，又立刻兩隻手交換，「我就是想知道，江無情為什麼要叫我小二？是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嗎？江無情以前的小名，是不是也叫小二？」

「啪！」孟依笙一個笤帚掃來，孔雀大叫一聲，氣沖沖的瞪著孟依笙，喊道：「你做什麼打我？」

孟依笙微微一笑，手裡甩著笤帚，叉腰反問孔雀：「你昨天晚上不老老實實在房裡睡覺，偷聽別人談話，不知道你爹爹知道了，是罰你三天不能出門，還是三天不能吃糖？」

「嘿嘿，嘿嘿嘿嘿嘿，孟大哥，您看您說的，我這不是晚上睡不著，起來消消食嘛？」孔雀撕開餅來，嬉笑著塞進嘴裡，看似漫不經心的又問起：「這個在你們冥府是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嗎？」

「你怎麼對這個這麼上心？」孟依笙拿食案端起早飯往外走說。

「我哪裡。。。」孔雀急的否認，「我這不是昨天晚上聽了一耳朵嗎？好奇！」

「天，還真是有點冷。」孟依笙出門迎了一身風雪，凍得跳起來，又縮成一團，快步跑向前院。

孔雀見孟依笙跑，也只好跟上去。二人迎著雪糰子，衝進廳里，江無情剛煮好乳茶，瞧著二人一前一後的跑進來，還分外納悶，笑道：「小二竟然起得這麼早了。」

「呼呼呼」二人喘喘氣，孟依笙把食案放到桌上，將膳食取出來后，到炭盆邊烤手。

江無情剛泡好的乳茶，端給孔雀。

「小二想知道，按照你們江城的規矩，小二這個稱呼有什麼特別的寓意沒有？」孟依笙壞笑，手翻來覆去的在炭火上烤。

孔雀一聽，端著乳茶的手差點沒把茶顛出來。

「這個。。。」江無情意味深長的看著孔雀，心裡知道這傢伙肯定是昨晚偷聽了，孔雀嘴裡包著乳茶，也忘記吞下去，急的一個勁的搖頭擺手，江無情不置可否，只是如孔雀所願，緩緩說道：「因為我還有一個雙生哥哥，那時江城的城主只給哥哥取了名字，而我就被叫做小二。」

「咕咚」孔雀咽下一口乳茶，「為什麼要這麼叫我？你不是說我叫江百步嗎？」

「這個名字是我隨口取的，我哪裡能夠給你取名呢？」江無情笑道。

「那，愁予，她也這麼叫你？」孔雀抿著嘴角。

「愁予。。。」江無情默然，那個叫江愁予的女子，她的音容笑顏好似就在眼前，江無情嘴角一勾，恐怕他都不知道再想起江愁予，竟然還有有這無暇的淺淺笑意。這一點笑意寒星般劃過孔雀原本璀璨的心，那一刻，群星黯淡，只剩下這顆寒星帶來的冰冷和孤獨，這樣第一次空落落的感覺，讓孔雀不顫而栗。「愁予自然也這麼叫我，在江城，年長於我的人，都是這樣叫我的。」江無情說道。

「是這樣。」孔雀揉了揉心口，「那忘憂草是什麼？怎麼聽你們說起來，很難得似的。」

「持而銳之，不可長保。子鬼楓林歸集眾多執念，自然有可以壓制執念成邪的靈物，忘憂草就是這個靈物。」孟依笙突然插嘴，正色談論起來：「子鬼栽種忘憂草，可無人知誰栽種子鬼，忘憂草問世兩次，皆是冥王恩賜，旁人遍尋不得。天道山曾有傳聞，有一仙人冒險尋到那片楓林，見一紅衣女仙於碧湖中央奏琴，仙人大膽討要忘憂草，女仙只問『你可知何人將我遺於此地？』，仙人不敢答，慌忙退出，女仙追出，斷其雙臂，仙人僥倖撿得性命，離開楓林后，卻無修為重回天道山，只好求助於一名散仙，將此經歷告知天道山諸神，后不知所蹤。」

「竟是如此。」孔雀驚愕不已，轉過頭對江無情道：「你若能尋到那楓林，可以將那女仙帶出來嗎？想她也是被困其中。」

江無情無奈苦笑，伸手捏住孔雀的臉蛋，說道：「只有你母親和可厭才能找到那處楓林，想來其中並不是修為高低的緣故，更是那片楓林危機重重，那女仙也必然不是泛泛之輩。你只擔心擔心我會不會被困其中吧。」

「可厭是冥王，你也是冥王，可厭可以得到忘憂草，你怎麼不行呢？」孔雀握住江無情掐自己的手，瞪著眼睛問。江無情鬆開手，輕嘆一聲，苦澀一笑。若是他和可厭一樣，哪裡用得著讓孔雀躲躲藏藏，早就上天道山和須彌山為崑崙討要公道了。也正是如今可厭渡劫而去，六界惴惴不安，才會想要靠攏冥府，以抵抗須彌山或是天道山的威壓。

江無情轉身去端另外一杯乳茶，孔雀跟在江無情身後，江無情心不在焉，沉沉的望著院里的積雪。孔雀也跟著看去，只見先前還重重的落雪，此時也和柳絮一樣輕盈了。

「你真的要去找忘憂草嗎？」孟依笙把孔雀從江無情身後拉開，孟依笙無不憂心，只能看著江無情冷峻清瘦的側臉，他記得江無情這側臉上有那道江慈悲留下的疤。

「若是她真有劫難，我只能撇下旁的了。」江無情抬手，乾淨的指尖落在那瘢痕所在之處。

「那處楓林，執念成邪。」孟依笙探身靠近江無情，話語沉重，江無情避無可避。

「我自是六界天地，四海八荒都無歸處的人，正邪不分，仙魔不立。」江無情話說的坦然，正是因為如今無牽無掛才能為她搏命，可她何嘗不是江無情的一場牽挂？「我自然覺得這件事情蹊蹺，我離開之時，便送小二回冥府，在別處，我總是不安。若是我回不來，或是像當初天道山那位仙人一樣，好歹還有可厭留下的信物，把冥府交給更值得託付的人也不算辜負了可厭。」江無情說道。

「我自會照看好孔雀，只是你也不要衝動，等涼城的消息。」孟依笙叮囑說。

江無情微微回頭，難得看見孟依笙這樣正經的神情，可他此時找不到任何言語，只能淡淡一笑。

孔雀默默聽著，看著，沉默的走到桌前，餅已經涼了。

孟依笙和江無情注意到孔雀的時候，孔雀已經默默的走到書房，風雪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小了，狼毫觸紙聲分外刺耳。

「小二也知道用功了。」孟依笙跳入雪中，一瞬間和白雪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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