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年往事一

第4章 流年往事一

紫氣東來,天降祥瑞。今日魔界萬民朝賀,齊聚魔宮,只是為了這位剛出生的小公主。

坤侖殿上,一個風姿卓越、器宇軒昂的男人站在最上面,他就是魔界之主——軒轅。軒轅的身側立著一位容顏姣好,溫柔沉靜的女子,她便是魔后瑤依,但是對於她的來歷魔族上下除了軒轅無人知曉,魔界眾人只知道若干年前的某一天他們的王上帶回來一個樣貌極美的女人,並宣告整個魔界,她是他的王后,也是王宮裡他唯一的女人。

瑤依的懷裡抱著一個粉飾可愛的嬰孩,她在母親的懷裡安穩的睡著,漆黑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襯得本就白皙的臉蛋兒更加雪白,這是魔族剛剛降生的小公主,梓熙。

王后的身側站著一個少年,意氣風發,朝氣蓬勃,他的手一直擋在梓熙前,生怕殿下的百姓傷害到小梓熙,這位少年就是梓熙的哥哥,軒轅和瑤依的兒子,魔族的王子殿下,逸寒。

逸寒的身後還立著一個少年,模樣和他一般大,但是卻少了些少年人的朝氣,多了幾分陰鬱和沉靜,他叫沐瀆,是魔族前任大將軍榮源的兒子,榮將軍和軒轅是故交,又為魔族犧牲,留下沐瀆一個無人照料,所以軒轅將他接進宮,當親生兒子扶養,沐瀆和逸寒一同長大,他們把彼此視為好兄弟,就像當初的榮將軍和軒轅。

「恭賀王上,娘娘,喜得千金!王上,娘娘萬世千秋!」下面眾魔紛紛跪下行禮,此起彼伏的聲音如雷鳴般貫徹雲霄,傳到九天之上。

凌霄殿里,歌舞昇平,今日也是天君白朮的壽辰,「發生了何事?」

太白金星起來回話,「魔族新降生了一位公主。」

「哦?」天君的眉毛隱隱的跳了一下,隨後又說道:「那是喜事。」

「自千年前神魔大戰後,神魔兩族一直相安無事,各自為政,倒是可以考慮借這個契機……」坐在下面的螢妃緩緩說道。

卻被天君打斷,「不必。」螢妃不再說話,天君晃了晃杯中的酒,一飲而下,「今日就到此吧!」

天君起身離開了凌霄殿。百官起身恭送天君離開,隨後也各自散了。螢妃回到流螢宮,對著一把通體流動著月光般光華的弓發著呆,她的思緒飄飄蕩蕩回到了幾年前,那是身為人魚的她剛剛可以化得人形,第一次離開大海走到岸上,遇到了躺在岸邊飲酒的白朮,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灼灼,惹得她一陣兵荒馬亂,他說她的眼睛真好看,就像螢火,之後她將全部的愛託付給他,隨他回了天宮,他亦還了她夢幻般的愛情……

「母妃!」跑進來的少年打斷了螢妃的思緒,那是螢妃和白朮的兒子,天族的三殿下,白瑾墨。「母妃,孩兒和夜魅約定好要比試法術,今晚不回來陪母妃用晚膳了。」

螢妃摸了摸眼前這個小人兒的頭,白凈的臉龐稚氣未退,「好。」

「那孩兒告退。」白瑾墨小大人模樣行了禮又跑了出去。

而天機樹下的夜魅早已等的不耐煩,「你怎麼才來?該不是怕輸,所以故意拖延?」

「才不是呢!看招!」白瑾墨出其不意的先行一招。

「好啊你!」夜魅也不甘落後,馬上起勢應對。

兩個少年圍著樹你來我往,上下翻飛。最後兩個人躺在樹下喘著粗氣,「這是我們第幾次比試了?」夜魅問道。

「不知道,反正你也打不贏我。」白瑾墨不以為意的說。

「你不也一樣!」兩個少年一起笑了起來。夜魅對天族來說是個變數,三歲便得道飛升,成為上仙,沒有神仙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所以眾仙都疏遠他,這也養成了夜魅洒脫不羈的性子,但只有白瑾墨把他視為朋友,兩人情同手足。

天君孤身一人回了天君殿,他推開玄關走進密室,看了一圈室內懸挂的大大小小的畫像,「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仔細撫摸著每一張畫像,「罷了。」他嘆氣,離開了密室。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流螢宮,星月星月流光弓靜靜的掛在牆上,散發著淡淡柔光,他伸手摸了摸。

「君上。」螢妃走到他身邊。

「這弓,你護得的極好。」

「這是和君上一同採集月光所制,自然仔細。」

白朮拉起螢妃的手放在臉上,「我要閉關修鍊一段時間。」

螢妃看著眼前的人,身上的酒氣還沒有褪去,如同初見那日,只是,她再也沒有看見他那日的目光,也再也沒看懂他的目光,「好,我等你。」螢妃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白朮卻避開了她的目光,「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和墨兒。」

螢妃看著白朮離開的背影,「我等你。」她呢喃。

襁褓里的嬰兒睜著大眼睛,咿咿呀呀的發出聲音,惹得人心裡陣陣柔軟,「熙兒,你要快些長大呀,好讓王兄帶你出去玩。」逸寒輕輕的握著梓熙的小手,沐瀆也在一旁看著,嘴角不易察覺的彎起一個弧度,「好了,逸寒,你該和沐瀆去藏書閣,桃翁大概已經在等你們了。」軒轅說道,「是,父王。」逸寒把梓熙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了一下,才和沐瀆離開依緣殿。

「真沒想到逸寒這麼喜歡熙兒,每天都要跑來看好幾次。」軒轅和瑤依說。

瑤依輕拍著梓熙,「是啊。」

軒轅坐到瑤依身邊,低頭吻在她的額上,「謝謝夫人,給我一個完整的家。」瑤依紅著臉低下了頭。

藏書閣里一位白髮老者閉著眼睛負手而立,桌子上放著古書和戒尺,逸寒和沐瀆對視了一下,恭敬的行了禮,「見過桃翁。」

桃翁是魔族德高望重的老臣,輔佐過三代君王,又精通醫理,老者緩緩睜開眼,「來遲了是要受罰的。」

「是。」

「不過我要先審審你們兩個,來晚了是做什麼去了?」

「去看熙兒了,桃翁不知,熙兒長得越發可愛,實在招人喜歡。」

「哦?倒也情有可原,那便背書吧,背得出,便可免罰。」

逸寒心裡有了底,知道桃翁不會再追究,背書這麼簡單怎麼會難倒他和沐瀆,很快就過了關。下了學后,逸寒拽著沐瀆直接去了依緣殿,和軒轅,瑤依一起用過晚膳,又看了會小梓熙,才各自回去。

逸寒和沐瀆每天都要跑來依緣殿好幾次,看望這個魔族的小公主,他們的小妹妹,就這樣到了梓熙滿月,軒轅特地辦了滿月宴,宮內張燈結綵,好不熱鬧,百官紛紛送上賀禮。

桃翁送了一個雕花玉鐲,「多謝桃翁。」瑤依說道並替梓熙收好,墨陽將軍送了一個護身符,墨陽將軍是魔族首屈一指的大將,帶兵打仗所向披靡。

「這是我夫人特地求來的,一個給了我兒子,一個留給了小殿下,倒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就是圖個吉利,王上,娘娘不要嫌棄。」

「愛卿不要這樣說,令郎也剛過了百日吧,說不定兩個孩子以後會有緣分。」

「王上說笑了,犬子不敢高攀。」

「愛卿外道了。」

軒轅和瑤依接受百官的祝福,逸寒則和沐瀆一起守在梓熙的身邊,逸寒為梓熙做了一個手推車,作為她的滿月禮物。

天君也剛好在這一天出關,凌霄殿里,天宮家眷和天族眾仙恭候著天君歸來,一陣邪風刮進凌霄殿,白朮的身形漸漸顯現,「恭候天君。」白朮沒有回應,一一越過他們,徑直走到象徵著權力和地位的那把龍椅上,他的手放在椅子上雕刻出的金龍上,嘴角揚起了邪魅的笑容。

「君上?」螢妃小聲叫著他,「啊,眾卿家平身。本君今日閉關歸來,見到大家一時有些不習慣,大家先散了吧!」百官們面面相覷,紛紛離開了凌霄殿。「君上,你可是不舒服?」螢妃走到白朮身邊,白朮抓住她剛要覆在他額上的手,「本君沒事。」螢妃注視著他,「本君?」「你先回宮吧,本君得空再去看你。」「是。」螢妃最終還是離開了。

自從和他在一起,他從不對自己自稱本君,雖然她知道,他心裡有個角落自己一直走不進去,但是他也沒有這般疏離過自己。凌霄殿里,殿門緊閉,白朮坐在陰影里,表情襯得越發陰鬱,幽幽的開口說道,「欠我們的,我都會一起討回來。」

「阿爹,阿娘。」王宮後花園里梓熙邁著小短腿,踏著小碎步向軒轅,瑤依走去,軒轅加快了腳步,抱起還走不穩的梓熙,「我的小梓熙又沉了些。」「小孩子總是長得快些,你看寒兒和沐瀆,明明剛做了衣服,又小了。」瑤依摸了摸梓熙的頭說,「王上,天族有消息傳來。」侍從匆匆來報,瑤依接過梓熙,「你去吧。熙兒,我們去接王兄下學,好不好呀?」「好~」梓熙的小奶音說著,她現在雖然還不懂下學的意思,但是只要聽到王兄兩個字,就會開心起來。

軒轅匆匆回了坤侖殿,元嬰謀相和墨陽將軍已經等在這裡,元嬰是魔族的百官之首,睿智多謀。

「臣派出的人打探到,天族最近有大動作。」元嬰謀相說道。

「發生了何事?」

「天族出兵鳳族,屠了鳳族全族。」

「什麼?」

「天族這場行動毫無徵兆,不知道下一步會不會針對我們。」墨陽將軍有些擔心的說。

「不會,神魔兩族近千年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況且我族實力和天族不相上下。」

「是。」

「元嬰,這件事你要保密,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王后。」

元嬰抬起頭看著軒轅,軒轅的深情異常嚴肅,「是,臣遵命。」

「墨陽,我們也要加緊防備,排兵布陣這件事交給你了。」

「是。」

「下去吧!」軒轅陷入了沉思,「為什麼?是被發現了嗎?」

依緣殿里,晚膳已經漸漸涼了,「熙兒餓不餓?」逸寒揉著梓熙的頭,梓熙抓起逸寒的手放在嘴裡吸吮著,逸寒無奈的任她或輕或重的咬著,瑤依有些著急,派人去坤侖殿問過才知道,軒轅傍晚時就一個人離開了魔宮,還沒有回來。

「母后別急,父王許是有要事要辦,晚些就回來了。」逸寒說道,

「是啊,娘娘,王上不會有事的。」沐瀆也安慰道。

瑤依沒有再等下去,和孩子們先吃了晚飯。晚膳后沐瀆先回了寢殿,逸寒又陪了會瑤依才回去。

瑤依邊看著熟睡的梓熙邊等著軒轅,殿門被打開又關上,軒轅看著坐在床邊的瑤依一時有些錯愕,「怎麼沒休息?」他走近小聲說,「沒有很困,就等等你。」「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走的急,沒有讓人告訴你。」瑤依搖搖頭,軒轅攬著她回了他倆的寢殿,瑤依將他的外衣脫下掛在衣架上。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軒轅拉過瑤依,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我去了鳳族,他在心裡說,鳳族一直以來都身處世外桃源,從不過問世俗之事,這樣的他們對天族的銳甲精兵毫無招架之力,如今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空氣里撲鼻的血腥味,天兵屠殺了所有的鳳族人,天火燒光了其他的一切生靈,現在的那裡就是煉獄,軒轅想送他們最後一程,為他們安葬,可是他漸漸發現,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做到,甚至有的已經被大卸八塊,分不清身體的部分……「怎麼了?」瑤依不解的問他,軒轅沒有說話,只是將臂彎收的更緊,瑤依不再追問,靜靜的任由他抱著。

天牢里傳出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的下巴被用力捏住,灰塵和淚水也掩蓋不住她姣好的容顏,「你怎麼不連我一起殺了!」她的眼睛露出痛苦和憤恨,「殺了你,遊戲還怎麼繼續呢?哈哈哈……來人,給我看住她,不許她自我了斷。」「是,天君。」白朮彈了彈自己身上在天牢里沾上的灰塵,揚長而去,獨留那個女子泣不成聲。

白朮心情大好,也不急著回宮,轉悠到了蓮花池,遠遠地看見蓮池那邊有一女子帶著幼童,那女子身姿輕盈,「那是什麼人?」白朮指著她們的方向,問道,「今日是天狐族覲見的日子,族長帶著大女兒來訪,想來是天狐族大公主。」白朮的隨身侍從答道,白朮讓他退下,獨自一人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牽著幼女的手,在看滿池的蓮花,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敢問姑娘芳名?」那女子似乎嚇了一跳,「你是誰?」白朮笑了笑,「我想這一刻以後,我應該是姑娘的傾慕者。」女子紅了臉,「我叫古月。」白朮看了看古月手裡牽著的小女孩,「這是我的內侄女,綾織。」白朮看著她們笑了笑,只淡淡說了句後會有期,便轉身離開了,「姑姑,他是誰啊?」綾織搖了搖古月的手,綾織卻沒有答話,她只知道她的心跳從沒有這麼快過。

一道天旨,成就了天狐族和天族的美好姻緣,古月被迎上天宮,冊封靈妃,雖然在螢妃之前,天君已經迎娶了天後和賢妃,但是螢妃還是免不了失落,獨自坐在庭院里對著廣寒宮悄悄落淚。

白瑾墨從殿里探出小腦袋,他輕輕的走到螢妃身邊,拿起手帕替母妃擦著眼淚,「母妃不要傷心,孩兒會一直陪著母妃。」螢妃把白瑾墨抱在懷裡,「母妃沒事,母妃不傷心,母妃只是有些感慨。」「母妃在感慨什麼?」懷裡的小人突然發現自己聽不懂母妃的話,「你長大了就懂了。」螢妃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洞房花燭夜后,就是靈妃受百官覲見的日子,螢妃也終於見到了這個被八匹麒麟獸,十八抬大轎迎上天宮,引得三界眾生議論紛紛的女子,只是令螢妃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眼眸像極了初見天君時的自己,靈妃見了她也有些錯愕,但是很快恢復了笑容,「見過姐姐。」螢妃略略點頭,沒有答話。

跟在靈妃身側的綾織卻看見了白瑾墨,「你長得真好看,我叫綾織,你呢?」白瑾墨躲開了她要牽著自己的手,「織兒,不得無禮。姐姐莫見怪,這是綾織,我的內侄女,她父母親去得早,由我一直照顧著,天君疼我,特允我把她養在天宮。」螢妃回以微笑,古月又半蹲下對白瑾墨說,「你叫白瑾墨吧,以後你就多了一個妹妹了,可要多多照顧織兒啊!」白瑾墨對她行了禮。

凌霄殿里,白朮攬著古月接受百官朝拜,古月半依偎在白朮懷裡,或是撒嬌或是嬉鬧,螢妃沒有多留,帶著瑾墨早早的回了宮。「母妃,那個女人長得有些像你。」回宮的路上,白瑾墨說著,「墨兒,這話以後不許再說,還有,那是你父君的妃子,你也要尊敬她,知道嗎?」「是,孩兒知道了。」白瑾墨點了點頭,雖然他不喜歡那個女人,但是母妃的話他是聽的。

自靈妃之後,白朮便再也沒有來過流螢殿,螢妃也沒有主動找過他,只是常常對著星月星月流光弓發獃,「這弓是我們一同採集月亮光華所制,代表我對你的心意,就如同月光般純粹,你將真心託付於我,我定不負你。」螢妃想起白朮對自己說過的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只是眼淚也不自覺的落下,「你竟全然忘了?還是,一開始就在哄騙我?」

「姐姐?姐姐讓我好找,今天君上送了我一對玉簪,讓我選一個然後另一個送給姐姐,我哪敢先選啊,讓君上先給姐姐過目,可君上非說不用,讓我選了再給姐姐就好,可是妹妹的心裡過意不去啊,這不就來找姐姐了,姐姐你快看看,你喜歡哪一個?」螢妃慢慢轉過身,淡淡看著古月,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古月總是來找她的麻煩。

古月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咳咳,姐姐,你挑一個吧!」仙婢手裡捧著的盒子里放著兩個簪子,一個鏤金步搖,一個雕花玉簪,螢妃卻沒有看,「既然妹妹喜歡,妹妹就都留著吧!」「姐姐這麼說可是怪罪妹妹了?」靈妃拿過盒子,推搡著放在螢妃的手上,不等螢妃接穩就重重的摔在地上,「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螢妃也沒有意料到,忙蹲下去揀,只是雕花玉簪已經摔成兩半,出關以後從不涉足流螢殿的白朮此刻卻進了殿里,靈妃淚眼婆娑的和白朮訴說著自己的委屈,白朮揉了揉眉心,「那你想怎樣?」靈妃擦著眼淚看著白朮,「臣妾不想怎樣,就是委屈。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惡劣的對過臣妾。」「螢妃德行不端,罰跪凌霄殿。」螢妃沒有任何爭辯,只是目不轉睛看著白朮,白朮卻不看她一眼,攬著靈妃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流螢殿。進來的侍衛猶豫著要不要押送她去凌霄殿領罰,「不用勞煩,我自己過去。」她淡淡的開口。

凌霄殿前,螢妃端正的跪在那裡,白瑾墨匆忙跑來,「母妃,父君一定是誤會了,母妃怎麼會德行不端,我們去和父君解釋。」螢妃拉住了白瑾墨,「墨兒,是母妃自願跪在這裡的,你快回去。」白瑾墨甩開螢妃的手,不顧螢妃的呼喚跑進了凌霄殿,他跪在白朮的面前,

「父君,你不要被迷惑了,母妃沒有錯!」

「放肆。」白朮沒有抬眼看他,語氣異常森冷。

「父君,自從你回來,你就變了,變得墨兒不認識了。」

「大膽,出去!」白朮的眼中好像有火焰在翻滾。

白瑾墨卻沒有看到,「以前的父君謙和有禮,和藹可親,可自從父君出關后,變得冷血無情,薄情寡性。」

「你說什麼?我看你找死!」白朮怒火中燒,「來人,把白瑾墨拉出去,鞭三百鞭!」

殿外的螢妃闖了進來,「君上,墨兒不懂事,口無遮攔,君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進來的侍衛不知道該怎麼辦,「還不動手?」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君上,他才七歲,經不起三百鞭啊!」

白朮眯起了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他們母子,眼神露出的凶光,「那你替他分擔吧!帶走!」

螢妃和白瑾墨每人被打了一百五十鞭,流螢殿里,燭火如螢,「母妃,父君是不愛我們了嗎?」螢妃抱緊了白瑾墨,這個答案她不知道。

自此之後,再也不見白瑾墨跑出去瘋鬧,不是呆在殿內讀書,就是去天機樹下修習法術,他以為父君不再喜歡母妃和自己,是因為自己太貪玩,不用功,這一切夜魅都看在眼裡,他也不知道如今的天君是怎麼了,越來越暴虐,越來越陰晴不定,他能做的只有默默陪在瑾墨的身邊,就像當初他陪伴著初來乍到的自己一樣。

魔族裡,軒轅在和瑤依商量要把哪所宮殿賜給梓熙單獨居住,最終定下了靠近依緣殿和靠近逸寒的逸晨殿兩所,「父王,母后,讓熙兒住在我那邊吧,我會照顧好她的。」逸寒一直求著,最終軒轅同意讓梓熙住在了逸晨殿旁的那所,賜名梓晨殿,又派了年長梓熙幾歲的宮婢阿朵貼身照顧。

白瑾墨在天機樹修鍊完要回宮陪母妃用晚膳,看見一群天兵在圍毆一個天兵,那個人毫無招架之力,蜷縮在他們的拳腳下。

「住手!」

一群人紛紛停下,「見過三殿下。」

「你們何故要這般毆打他?」沒人說話,白瑾墨也不想追究,便讓他們散去了,他蹲下,那個人發著抖不敢看他,「這些人就喜歡欺負新來的,你若願意,以後跟著我如何?」那人慢慢抬起頭看著白瑾墨,五六歲的模樣卻沒有同齡人該有的稚氣,「我叫白瑾墨,是天族的三殿下,你叫什麼?」

「顏……顏回。」

「好,顏回,你願意跟著我嗎?」

顏回起身,對白瑾墨恭恭敬敬的行了跪禮,「顏回願意誓死追隨殿下。」白瑾墨扶起他,帶他一同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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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南山見,瑟瑟木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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