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災民

年輕小伙看著老道士化作一縷青煙，也緊跟其上。朝著剛才男孩跑去的方向跑去。

直到一座破廟前，年輕小伙看到男孩跑了出來，但是手中的兩個布包已經不見了。一時不解，便走進了破廟。

破廟裡破爛不堪，一尊泥塑佛像擺放在中堂，佛像前一張鋪著檯布的桌子上堆滿了灰塵。四處窗欞破損，蜘蛛絲遍布窗口。到處懸挂著零碎布條。

難道他把東西藏在這裡某一個地方？

年輕小伙也懶得翻找，正欲轉身離開。突然，佛像前的桌子下傳來淅淅聲。

年輕小伙小心翼翼地走近桌子，緩緩伸手過去拉起檯布一角翻了開來。只見一男一女兩個三四歲左右大的孩童蹲在裡面，正津津有味地吃著東西，旁邊放著兩包東西，正是剛才那個男孩手裡的兩個布包。

看到有陌生人到來，兩個孩童停下嘴裡的嚼動，同時往後挪了挪身子，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害怕地看著年輕小伙。

小女孩看了看年輕小伙，又看著男童，害怕地問道：「哥哥，他是誰啊？」

小男孩一樣懵懂地看著年輕小伙，搖了搖頭。「不知道。」

小女孩又用細弱的聲音問道：「是不是瞬月哥哥被抓了？他是不是來抓我們的？」

小男孩放下手中的食物，抱著小女孩，怯懦地看著陌生人，「我也不知道。」

小女孩丟下手中的食物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不要瞬月哥哥被抓，我不要瞬月哥哥被抓。」

看著小女孩哭了起來，年輕小伙一下子沒了主張。急忙說道：「不要哭，我不是來抓你們的，我是你們哥哥的朋友。」

小女孩看了看陌生人，又看了看小男孩，停止了哭泣，「真的嗎？」

年輕小伙平時一臉冷漠，可是在這對孩童面前也不經生起憐憫之心。「真的，你們哥哥等等就回來了。」

「那你也是和我們一樣受災的人嗎？」小女孩瞪著明亮透徹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受災？年輕小伙似乎明白了什麼，「不是，我只是認識你們的哥哥，他有事，等等就回來了，叫我先過來看看你們。」

「等等是什麼時候啊？」小男孩天真的問道。

「你們先出來，別一直蹲在裡面。」

小女孩堅定地說道：「可是瞬月哥哥說，他沒有回來，我們就不能出去。」

「沒事的，你們先出來。」

兩個孩童相互看了一眼，才緩緩鑽出桌子。

經過一番聊天，年輕小夥子才知道。今年多處地方旱災，到處是餓死的災民。這兩個孩子的父母將他們帶離自己的家鄉，到處乞討，只要有一點食物就全都給他們吃，最終兩個大人餓死，留下這一對兒女孤苦伶仃。

他們只能繼續沿街乞討，但是所得的食物少之又少。而且城中以安全為由禁止災民入內，說是為了避免騷亂。『難怪他們說多地旱災，到處是災民，而自己和老道士卻沒有看到幾個。原來城中禁止讓災民入內，看來其他城也是一樣。』年輕小伙不禁觸動。

有了禁入令，他們就更加找不到食物。就當他們也快餓死的時候遇到了他們口中所說的哥哥。

據他們所說，這個素不相識的哥哥一有食物，一定會先拿給他們吃，等他們吃飽了自己才開始吃。

小女孩子驕傲地說道：「哥哥可聰明了，那些大人們都被他騙的團團轉，被騙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有意思了。哥哥去偷那員外家的甜點，他們這麼多人從來都抓不到他。」也許是孩子的天性，只是剛認識沒有多久，小女孩便開始滔滔不絕。還不忘往自己嘴裡塞著甜點。

年輕小伙突然想起什麼，」你們先躲進桌子里去，哥哥沒有回來，你們都不要出來。」

「為什麼啊？」小男孩問道。

「你們哥哥不是說過嗎？他沒有回來，你們就不能出來。」

「恩。」小女孩重重地點了點頭，隨之又問道：「那瞬月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現在去找他，你們先躲起來，等等我和他回來后你們再出來好不好？」

「好。」小男孩很聽話地拉著妹妹鑽到桌子下，又猛然拉開檯布探出腦袋：「那你們要快點回來。」

年輕小伙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們很快回來，我們回來之前你們不要出來。」

小男孩點了點頭放下檯布。

年輕小伙站直了身子，環顧四周一圈，跑出了破廟。朝著男孩跑去的方向飛奔而去。因為老道士先前曾在他腦海里留下印記，不管老道士身在何處，年輕小伙都可以感知他的位置。加之自己本身底子好，膂力遠超常人，飛奔起來的速度極快，怕是剛才男孩的兩倍不止.

直到看到老道士與男孩的身影，年輕小伙才慢下腳步，緩緩走到老道士跟前，告訴了老道士自己了解的情況。

當老道士了解了實際情況，卻出乎意料地叫男孩跳下懸崖。

年輕小伙也不阻止，懶得理會老道士要做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堅定地說道：「白瞬月。」然後轉身要跳。

年輕小伙心中一陣思緒。『這就是老道士要找的人了』。

「等等。」

聽到第二句『等等』，年輕小伙稍顯不耐煩，心裡嘀咕著：『這個老道士又要做什麼怪？』

白瞬月轉過身來：「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老道士笑道：「那你偷得東西是不是該還回來啊？」

白瞬月猛然驚醒：「對哦。」從懷裡掏出兩個甜包。「做個飽死鬼好過做餓死鬼強！」說著一下將兩個甜包塞進嘴裡，還挑釁的「哼」了一聲。

想到白瞬月自己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如同大人一般照顧那兩個孩子，現在又表現得如此的調皮，就連一向冷峻的年輕小伙也不禁笑了一下。

白瞬月兩個腮幫子被甜包塞得鼓鼓的，嚼了幾下，似乎嚼不到什麼，毫不猶豫地轉身跳下懸崖。

老道士又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年輕小伙的面前。

不一會兒，又一縷青煙飄來，老道士抱著白瞬月慢慢顯現。

白瞬月在老道士手上拚命捶打，因為甜包還沒有吞下而鼓起腮幫子，含糊地叫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老道士放下白瞬月，笑著道：「你想不想學我道家法術？」

白瞬月頓時眼睛睜得大大的，急忙吐出嘴裡的甜包，「你願意教我？「

「只要你願意學，我就可以教你。」

「真的？」

「那你想學嗎？」老道士笑著。

「想想想，太想了，有了這個法術，那以後還愁什麼吃穿啊！」

白瞬月冷不丁的一句話又讓年輕小伙差點笑了出來。

老道士：「教你法術可不是讓你去偷東西的。而是要拯救蒼生，福澤生靈的。」

白瞬月不以為然：「自己都快餓死了，還拯救什麼蒼生啊！」

「你自己都快餓死了，可你不也還照顧別人嗎？」老道士從始至終保持著微笑。

白瞬月一怔……

破廟

白瞬月帶著老道士和年輕小伙走了進來。「小華，小花，我回來了？」

聽到叫喚，兩個孩童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跑向白瞬月一人抱著一條腿，「瞬月哥哥，你回來啦！」

白瞬月笑著蹲下來抱著兩個孩童：「吃飽了沒有？有沒有留一點？」

「有。」男童將吃剩下的食物高高舉起。

「好。」白瞬月走到佛像後面，好一會兒才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好幾的孩子。三個女孩，五個男孩。其中一個比較高大的男孩走路一跛一跛地，看似右腳受了傷。所有人一出來便叫道：「瞬月哥哥，瞬月哥哥……。」然後警惕得看了看兩個從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沒事，是我朋友。」白瞬月安撫道.

年輕小伙一陣傻眼。說道：「小妹妹，剛才你怎麼沒有告訴我還有這麼多人？」

「忘了。」小女孩吐了吐舌頭，表現得調皮可愛。

旁邊的男童抱過妹妹，看著年輕小伙，「剛才我們又不能確定你真的是瞬月哥哥的朋友，萬一你是來抓小孩子賣的怎麼辦。」長期的擔驚受怕，使得他們年紀小小便由很高的警惕性。

一句話說的年輕小伙一陣無語。

「來，快拿去吃。」白瞬月將手中食物分到每個人手裡。看著孩童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轉身向老道士說道：「他們都是受災的災民，父母為了讓他們活下去，把能吃的都留給他們，自己卻餓死了。他們沒有東西吃就混進城裡去偷別人東西吃，『景風』就是在拿別人東西吃的時候被抓到，把腳給打折的。而且這裡到處是抓小孩去做苦力，或者賣給別人的。」

老道士取出一錠銀子叫道年輕小伙手上：「你去幫忙買點食物來。」

年輕小伙看著老道士，接過銀子跑了出去。

老道士走到跛腳的男孩身邊，右手伸過去正要摸，男孩急忙地收回右腳，往後退了退害怕地看著老道士。

「沒事，他會法術，可以治好你的腿。」白瞬月解釋道。

男孩依舊害怕地看著老道士，任由老道士拿著自己的腿看了又看，摸了摸。只見老道士拿起拂塵輕輕拂過自己的右腿，還來不及感覺。老道士說道：「你站起來走走。」

男孩膽怯地站起來，走了兩步，似乎感覺到異常，又走了幾步，發現自己的腳不跛了。隨即高興地跑了起來。「啊！我的腳好了。我的腳好了……」

在旁邊的孩子全都看傻了眼。興奮地跟著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