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啟

年輕小伙抱著一大包的食物分發給十個孩童，看著他們津津有味地吃著，心裡甚是欣慰，同時又陷入了思緒。

白瞬月取來飲水供大家飲用。靜靜地看著他們，心裡說不出地喜悅。

突然，白瞬月渾身發抖，臉色發青，天庭處一股黑氣遊盪，隨之汗如雨下，倒在地上抽搐著。

小華和小花跑到佛像後面抱來一張棉被，兩個人同時抱著白瞬月，並將棉被裹著。兩個孩童也跟著開始瑟瑟發抖。

老道士急忙將小花和小花兩人拉開。撥開白瞬月緊閉的雙眼，並把了把脈搏。正奇怪著，又將白瞬月的衣服扒開。只見白瞬月渾身上下遊離著一股陰寒之氣。

「陰冥印？「老道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渾身顫抖，又看了看年輕小伙。

「神仙爺爺，求求你救救瞬月哥哥。」小花此時已經淚如雨下。

老道士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

小花和小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搖了搖頭。

老道士又問道：「他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兩兄妹依然搖了搖頭。

年輕小伙突然站了起來。跑出破廟，扒開自己的衣服。只見胸口正中央璇璣穴位處一個殷紅的「卐」字忽閃忽滅，而卐字下面佛教金身羅漢像或躺或站，或依或靠遍布全身……

「他多久會發作一次？」

小花：「前三個月瞬月哥哥只是早晚發作一次，但是從上個月開始，瞬月哥哥一日便發作三次。」

「那他每次是怎麼好起來的？」

小華：「瞬月哥哥說叫我們不用管他，他自己會好。但是我們看到瞬月哥哥這麼難受，全身發抖，我們十個人就輪流抱著他，給他取暖，直到他好為止。」

老道士右手大拇指按住白瞬月膻中穴，中指壓住玉堂穴，並灌入真氣，中指向上推移至天突穴。

只見原本分散在白瞬月全身的黑色慢慢聚攏至膻中穴，當黑色聚攏之後，膻中穴上一個拇指大的黑點緩緩下移，直至肚臍。此時白瞬月渾身上下顯現黑雲斑紋，老道士又伸手掌壓住白瞬月肚臍，灌以真氣。突然一股陰寒之氣倒灌回來，老道士又強行壓制……

白瞬月的臉色漸漸變好，身子也不再顫抖。

「你身上的陰氣是怎麼回事？」

「陰氣是什麼？」白瞬月稍作緩息，不解地問道。

「就是剛才讓你渾身發抖的東西。」

「這個我從小就有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每次發作，我就硬扛過去，早就習慣了。」白瞬月輕描淡寫地彷彿不是在說自己的事一樣。

小華哀求道：「神仙爺爺，你這麼厲害，一定可以幫瞬月哥哥治好的，求求你，救救瞬月哥哥吧！」

小花也急忙求道：「是啊！神仙爺爺，求求你救救瞬月哥哥。」

其他孩童見到老道士只是隨便一弄，白瞬月的情況就轉好，全都跑過來抱著老道士叫道：「神仙爺爺，神仙爺爺，求求你，求求你……」

「好，我會想辦法治好他的，你們放心。」然後轉身問道：「你的父母呢？」

「我從小就沒有爹，也沒有見過我爹，我娘說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只說他姓白。是娘一手把我帶大的，但是她體弱多病，兩年前就死了。今年多地旱災，我也是看到他們和我一樣，沒爹沒娘的，所以才把他們留在身邊。」白瞬月想起往事，不由得一陣心傷。

『他說他娘體弱多病，多半是因為長期與他相處，抵禦不住陰寒之氣才導致的，只是他們不懂而已。』老道士心中緒想。「你跟我走吧！」

「去哪？」白瞬月奇怪地問道。

「去你應該去的地方。」老道士突然嚴肅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讓瞬月哥哥走。」小花第一個鬧了起來。其他的孩童也跟著說道：「神仙爺爺，求你別帶走瞬月哥哥。」

面對這些幼小的孩童，老道士還是忍不住地慈祥起來：「我帶你們瞬月哥哥去治病學法術。」

「我不要，我不要。嗚……」小花哭鬧著,其他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算了，我不放心他們，也不想離開他們。」白瞬月抱起小花安慰著。

「你的職能不在於此，將來你必定能夠救更多的人.」

「可是他們怎麼辦？」白瞬月依舊放心不下。

老道士：「我會找幾戶好人家收養他們，讓他們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的。」

「可是……。」白瞬月看著還在哭的孩童們，依舊捨不得。

「你身上的黑雲斑不是病，是魔教禁術『陰冥印』。」老道士看著白瞬月。

「陰冥印？」白瞬月驚訝道。

「對，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身上會出現魔教禁術，但是我想你的身世不一般。你跟我去白仙山學法，或許有一天你能夠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

「白仙山？是那有九十九座仙山的白仙山嗎？」

老道士：「對。」

白瞬月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孩童們。陷入了思緒。

「你的陰冥印如果再不控制，可能活不過兩年了。」

聽到老道士這句話，所有孩童都停止了哭鬧，靜靜地看著白瞬月都不說話，似乎全都在等著白瞬月的決定。

老道士在一旁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

年輕小伙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此時坐在不遠處。

白瞬月依然沒有決定。

「你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她的身體一直不好，病死的。」

「她生前是否經常手腳冰涼，即使在夏天，也經常會冷得發抖？去世時是否眼袋沉重，嘴唇發紫?」

白瞬月一怔：「你怎麼知道的？」

老道士：「因為你娘不是病死的，而是因為長期與你在一起，感染你身上的陰寒之氣，她是肉體凡胎，自然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害死我娘的？」

「不，錯不在你。」

「不可能。」白瞬月喊道。「如果我娘是因為感染我身上的陰寒之氣而死，那我怎麼可能沒事？」

「因為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之體，我想正是因為你是純陰之體，所以才有人將『陰元獸』用『陰冥印』封在你體內。而你身上發出的陰寒之氣正是這隻陰元獸的，也正因為你的特殊體質，所以你才能撐到現在。」

「不可能……這不可能……。」白瞬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嚷嚷自語道。

老道士繼續說道：「而且這些孩子若是長期與呆你在一起，也將深受影響。」

白瞬月心裡咯噔一下，彷彿一下子掉入了深淵。再一次陷入思緒之中。久久不能動彈。

破廟裡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說話，也不見任何人有何動作，靜靜地看著白瞬月。

又過了許久，白瞬月突然堅定地說道：「好，我跟你走。」

小花抱著白瞬月輕輕叫道：「瞬月哥哥。」

白瞬月笑道：「小花聽話，哥哥去治病，治好了一定回來找你們。」

小花再次流下眼淚，「哥哥，我捨不得你。」

「乖，你要聽話，這個神仙爺爺會給你們找幾乎好人家收養你們，這樣你們就可以吃飽穿暖，哥哥也好擔心自己會死，所以要趕緊去學法治病。」

聽到此話，小花哽咽起來，不能自已，說話都斷斷續續：「瞬月……哥哥……，我……知道……瞬……月哥哥不……不是……怕死……，只是……只是怕……連累我們，可是……小花真的捨不得……哥哥……。」

聽到小花的話語，其他的孩童跟著哭了起來。

白瞬月也忍不住眼眶濕潤：「我學好法，就會回來找你們的。」

「恩……，小花一定……一定好好……聽話……，瞬月哥哥……你要早點回來……」

「我會的。」

白瞬月跟隨老道士與年輕小伙一路向西南方向行走。

老道士在路上會告訴白瞬月一些關於白仙山的事情，使得白瞬月對白仙山更加嚮往。當白瞬月問道有關『陰冥印』的事情時，老道士卻說自己也知之甚少。

而一路隨行的年輕小伙寡言慎行，一路不苟言笑，白瞬月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三人走了五天四夜，終於來到一個偏遠山村。

村頭的牌坊上寫著『沈家村』三個字。

「我們不是去白仙山嗎？白仙山不是該往北走嗎？」白瞬月不解地問道.

老道士：「我們要找人。」

白瞬月：「找誰啊？」

「我也不知道。」老道士回答后自己突然笑了。

「……」白瞬月一陣無語，跟著他們走進了沈家村。

一進沈家村便是集市，正巧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到處是叫賣聲，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白瞬月一行人進村之後又往西北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一座大山腳下，散落著幾戶人家。

這時候從山上走下一群人來，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背著竹簍，竹簍里放著些許剛採摘的藥材。後面跟著幾個大人，同樣背著竹簍。只是從剛才下到山腰開始，他們就從自己的竹簍里拿出藥材輕輕地放進前面男孩的竹簍之中。

小男孩像是感覺到什麼，猛然回頭看看幾個大人，而幾個大人看到小男孩回頭也只是傻傻地笑著。

「星辰，我們先走了，代我們想你娘親問好。」走到分叉口，有兩個人走向了另一條小路。

「知道了，三伯，方叔，你們走好啊！」這個被叫作星辰的小男孩回道。

聽到別人叫道星辰的名字，老道士笑了笑，跟著小男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