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殿前比試
衛柳兩家的淵源，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君無欽心裡跟明鏡一樣，清楚得很，心知這遭定也跟過去那樁未成的婚約有所牽連。
一切根源皆由衛家嫡女衛雲珊私退柳家婚約與人私奔而起。
衛族自來以剛正忠心守禮聞名於世，卻獨獨出了一個不守禮法的嫡女。
想到此，對陸家女稍稍改觀的看法更加不好了。
可偏偏南青道者看中了陸家女，將人說給了自己的兒子。
君無欽越想越覺煩悶，揉了揉眉心，忍著心中的氣悶，耐心的勸解二位。
「柳司衛，你女兒畢竟與此案有所牽連，帶回刑司問話也是例行公事，合理合法，既然無罪，又何須憂心，問完該問的，刑司自會放人。」
說著又看向衛崇禮。
「衛司刑，畢竟是四族貴女，問完就趕緊把人送回去。」
衛崇禮卻不應承，不卑不亢的道：「丫鬟認罪一事，疑點頗多，不能貿然定罪，主犯還有待確認。」
一個丫鬟買兇傷人，是個人都會有所懷疑。
君無欽當然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雖然倚重衛族，卻因為與人私奔的衛雲珊，先入為主的認定陸家女品行定如其母不正不端，又長在山野之中，這樣的人如何跟一個四族貴女相比。
沒傷著算她運氣好，傷著了也不過就是一介山野平民，算不得什麼大事。
若是不幸死了，正好可以把暮王妃的位置空出來，說不定將來皇家還能招來一個天資出眾的兒媳。
君無欽此刻只想早點息事寧人，再把人統統打發出他的乾元殿。
豈料衛崇禮根本不如他所願。
君無欽只得耐著性子問：「有何疑點？」
衛崇禮義正言辭的開口。
「第一，那丫鬟說柳家嫡女被我外甥女陸窈打傷了，陸窈不過一介凡人，柳家姑娘卻早已經是名修者，一個十三歲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如何能傷到一位十四歲的修者？還讓此修者長期處在恐懼之中？」
柳如山不等他說第二條，立刻高呼一聲「皇上，小女冤枉」，接著開始如泣如訴聲淚俱下的反駁。
「皇上恕罪，罪臣無能，小女雖是修者，平日卻怠於修鍊，初修境原本就罕有能習成術法的，小女本就資質愚鈍，即便入了初修境，卻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聽聞陸家女自幼長在深山，常與野獸為伴，想來那性情和身手定然較常人不同，小女一見她便心生懼意，自然落了下風。」
衛崇禮見柳如山含沙射影竟將自家外甥女與野獸相提並論，憤怒湧上心頭，只想衝過去將柳如山狠狠的踹上幾腳。
君無欽煩悶得很，此時一聽柳如山之言，腦中忽的閃過一道靈光，打算找個樂子樂一樂。
隨開口道：「既然你們說法不一，不若將她二人招至宮中，當面比試一輪，不就知道誰更勝一籌了。」
此言一出，下首三人皆是一愣。
陸窈的豐功偉績，藍顏早就在君暮耳邊繪聲繪色的描述過不下三次。
君暮知道她慣常用的伎倆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所以才能在柳彩雲面前佔盡上風。
但若是在雙方都有所準備的比擂台上，那可就說不準了。
想到二人的比試，君暮竟隱隱有些期待。
對此，衛崇禮卻是一萬個不願意。
陸窈打傷柳彩雲的事他還沒來得及證實，若陸窈打得過，剛好證明她確實打了柳彩雲，若是打不過，柳彩雲必定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吃虧的還是自家外甥女。
比還是不比，倒霉的都是自家外甥女。
「皇上，此事……」衛崇禮剛開口，就被君無欽抬手打斷了。
「愛卿無需多言，就這麼說定了，郭正，去辦吧。」
郭正快走到門口時，君無欽又道：「哦，對了，記得把各個家族的家主都叫來，還有其他七品以上的官員，家眷也可隨行。」
郭正領命而去。
仍然跪在地上的柳如山亦是滿心忐忑。
自家女兒跟一個毫無修為的丫頭當著一朝官員的面比試，贏了，丫鬟的供詞便不成立，輸了，他柳族的顏面蕩然無存。
怎麼算都是個虧本的買賣。
不管下首幾人面色如何，君無欽一掃原先的煩悶，心情舒暢的招呼幾人。
「暮兒，兩位愛卿，隨朕一起用膳吧。」
君無欽一說，幾人才意識到，已經未時了。
怪不得皇上一直面色不虞，原來是他們耽誤了他的午膳時間。
郭正的辦事效率極高。
幾人不咸不淡的陪君無欽吃完一頓遲來的午膳，乾元殿前已經架好了一個高高的擂台，宮女宮侍們正在四周布置座椅。
此時的陸窈正在上女紅課。
學了半年多，她進步很快，女先生已經開始教她較為複雜的雙面綉。
剛穿好針，就有丫鬟來喚，說是皇上下旨招她入宮。
陸窈一頭霧水，好端端的皇帝招她入宮做什麼？
荷香將她領回錦繡居，給她換了身顏色艷麗又修身的褲裝，告訴她皇帝叫她入宮跟柳彩雲殿前比試。
陸窈更納悶了，皇帝腦子抽抽了，怎麼突然想起來叫她跟柳彩雲比試？
難道柳彩雲看上了君暮，想打敗她以此來換取她的未來暮王妃頭銜？
可她喜歡的不是藍顏嗎？
出府時，陸窈才知道，老夫人和元蔲華也與她同去。
一行人趕到皇宮大門口，與剛從學院趕過來的衛逸和衛心悅碰了頭。
宮門口兩側停滿了大大小小的馬車，熱鬧得好似年節宮宴。
衛心悅好奇的看了眼四周，下意識放低聲音道：「怎麼回事，怎麼全都來了？」
「想來定然也是受招而來。」元蔲華無聲的嘆了口氣。
「沒見著別府派人來學院里喚人呢？」衛心悅嘀咕一聲，納悶的問，「真叫表妹跟柳彩雲比試？」
元蔲華點點頭。
衛心悅擰著眉道：「我都不一定打得過她，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
「住嘴！」元蔲華斜她一眼，斥道，「不可妄自揣測聖意。」
衛心悅不滿的鼓了鼓嘴，卻再不敢發出一言。
老夫人滿臉擔憂的看了看陸窈，嘆了口氣道：「走吧，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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