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佼佼者
陸窈在竹山遇襲一事，衛府特意封鎖了消息，除了相關人員，並無人知曉。
雷家兵馬前往竹山，見到的人也只以為是為了五皇子失蹤一事。
五皇子失蹤了大半年，至今無半點消息，君無欽每日早朝都要提及，刑司也從未懈怠過，只可惜半點線索也沒有。
刑司一大早到柳家抓人的時候，鬧得滿城皆知。
人人都想知道柳家姑娘到底犯了什麼事。
這還沒到兩個時辰，怎麼又要跟未來的暮王妃在宮裡比擂了？
上下四族以及一應官員攜帶著家眷在申時未到之前趕到了皇宮，聚到了擂台的周圍。
高高的擂台下，或站或坐，擠滿了人。
男子皆著最正式的官袍，女子皆是綾羅綢緞金釵步搖。
不論男女老幼，皆在交頭接耳，議論皇上此番急急招他們入宮，難道就是為了看柳家嫡女與未來的暮王妃比試？
陸窈等人被宮人領到乾元殿大殿之前，看到的便是如此場景。
宮人將他們領到下四族的首位。
在場眾人因為他們的到來靜默了一瞬，接著便瞬間恢復嘩然，比之之前更甚。
衛家一共進來五個人，除去熟識的衛老夫人雷氏和衛家主夫人元氏以及衛逸和衛心悅，就只有一個陸窈是眾人從未見過的。
眾人頓時意識到，這個小丫頭就是南青道者給暮王爺選中的未來王妃。
議論聲四起，好奇的眼光，打量的目光紛紛不絕，但鮮少有人上前問詢。
鄰座是排在下四族第二位的蘇家。
衛心悅的好友蘇婉沒有來，但她奶奶蘇老太太來了。
蘇老太太上前兩步攀著老夫人詢問。
「老嫂子，聽聞皇上此番招我等前來，是為了觀摩柳家姑娘與未來暮王妃比試，不知您這位外孫女是何元根，如今又是何等修為？」
聞言，雷氏略顯鬆弛的麵皮不自在的抖了抖，語氣卻極其淡然，滿不在乎。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元根，金行地階下品，至今還未尋得修門。」
雷氏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周圍人多，聽到的不少，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半晌，在場眾人便全都知道了。
人群中的議論聲立刻又高了一個檔次。
蘇老太太一聽愣了一下，沒想到陸窈只是地階下品的元根，且還未進入修門，連個修者都算不上，這怎麼跟柳家姑娘比試？
隨後滿臉惋惜的道：「聽聞柳家姑娘是火行地階中品元根，已入初修初階，小姑娘要小心了啊。」
後面這句話自然是對陸窈說的。
陸窈感激的笑了笑。
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誠實的解釋一下：其實自己連地階下品元根都算不上。
沒一會兒，柳彩雲也來了。
柳如煙和李氏一左一右站在她兩側，三人從衛家席位前走過。
兩家人見面，無遮無掩，鄙夷厭惡之色皆浮於臉上。
只陸窈和元蔲華鎮定自若，面色如常，如若未見。
柳家三人走到蘇家下首的席位，落座。
比試雙方皆已到場，場中議論聲再次升高一個檔次。
申時一刻，君無欽出現了，身後跟著君暮、衛崇禮和柳如山。
君無欽一出現，眾人立刻收聲，全場瞬間靜寂無聲，隨後一同向上方行禮，山呼「萬歲」。
陸窈站起身，跟著眾人一起行禮。
這個世界崇尚修元，修者地位崇高，修者對皇帝行禮無需行跪禮，只有沒有修為的平民見著皇帝才要行跪禮。
陸窈雖還未入修者之門，但堅信將來總會入的，心安理得的跟著眾人一起行了修者之禮。
君無欽坐下后，威嚴的抬了抬手，朝著下方道：「免禮，都坐吧。」
聲音不大，卻極其響亮，在場眾人皆能聽到。
陸窈意識到皇帝這短短的兩句話卻非同尋常，心道一定是加了元力在內，不然怎麼能傳得這麼遠。
眾人落座后，君暮也被宮侍領著坐在了下四族上方的座位，與鄴王和治王相對而坐。
君暮封王之時，君無欽同時也給大皇子和三皇子封了王位，大皇子為鄴王，三皇子為治王。
君暮的座位剛好在衛家上首。
陸窈下意識看過去，只看到君暮戴著面具的側臉。
一個宮侍在君無欽的吩咐下，搬來了兩個小杌子，分別擺在龍座左右。
眾人詫異，紛紛行注目禮。
只見衛崇禮和柳如山二人分別走向了那兩個小杌子，面色極不自在的坐了下去。
陸窈小聲問身側的衛心悅：「表姐，跟舅舅一同坐在龍座下的可是柳彩雲的父親？」
那柳葉一樣細長的眉眼，與柳彩雲極為相似。
衛心悅沒好氣的道：「對，就是那東西的爹，柳如山。」
話音剛落，君無欽身側的郭正就站了出來，朝下方高聲道：「皇上口諭，柳家嫡女柳彩雲，陸家女陸窈，二位上前。」
坐在龍座下方的衛崇禮漲紅著臉，臉皮薄得不好意思往家人們所坐的席位看去，可又不得不看，只得硬著頭皮看向下方。
柳如山面色同樣不好看，雖然沒有漲紅如染血，卻比平日要陰沉的多，看向自家人的目光中暗藏鋒芒。
陸窈聽到口諭，站起身，走向龍座前。
柳彩雲慢她一步。
兩人同站在龍座前，向君無欽行修者禮。
君無欽擺了擺手，態度和善好似一個平易近人的長輩。
「不必多禮。」
待二人站好，接著道，「朕聽聞你們二位皆是修者中的佼佼者，今日便擺擂與你二人，你二人必要各盡全力，讓朕與百官看看誰更勝一籌。」
此話一出，場中人大半變了臉色。
佼佼者，開什麼玩笑？
陸窈面色雖然如常，心中卻是一頓。
她明明連個修者都算不上，怎麼就成了修者中的佼佼者了？
皇帝這是擺明了讓自己來出醜的吧？
雖然想不明白皇帝的目的是什麼，但見衛崇禮和柳如山二人如同小丑一般蹲坐在龍座下，料定此事定然牽扯到衛柳兩族，且已經惹了皇帝不悅。
陸窈猛然想起自己前幾日在竹山的遭遇，心道：莫不是跟那件事有關？
那她到底該如何應對？
柳彩雲雖然面色有變，但心裡還是有底的，畢竟來時姑姑叮囑過她。
比試不能贏，只能輸，不然就對不上春秀的口供了。
可下面這麼多人看著，輸了會不會太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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