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在找我嗎

解決口腹之慾，褚寧輕車熟路地回到方才的小院子，正要進門時突然止步。

冬喬一臉懵懂，低聲問道：「小姐怎麼了？」

褚寧搖搖頭：「裡面有人。」

兩人對視間隙，院內傳來幾聲咒罵，字眼不堪入耳。

冬喬頓時慌了：「肯定是徐姨娘派人來給小姐收……」

話未說完，突然噤聲看了一眼眼前人。

「呸呸呸，小姐還活著呢！奴婢這就去將人趕走。」

見她義憤填膺的模樣，褚寧有些好笑。明明先前自己也怕得要死，如今倒是膽兒肥了。

示意冬喬不要出聲，褚寧徑直朝院內走去。

卻說應徐姨娘吩咐過來替鄢琳收屍的下人進屋卻沒看到門板上的「屍體」，早已嚇得三魂丟了六魄，此時正想著離開這陰森詭異的破屋子。

忽然間，從房門口投射過來一道長長的人影，那陰影不偏不倚正巧定格在那塊簡陋的牌位前。

那人腳下一頓，怔怔地看著腳下莫名多出來的一道暗影，瞬間背脊發寒。暗影每靠近一分，他的心跳便要漏一拍。

咚——

身後的木板突然傳來重物碰撞的聲音。男人屏住呼吸，腳下生根般動彈不得。

「你在找我嗎？」

那聲音，細軟卻又帶著一絲陰沉，綿長的尾音聽著叫他打了個哆嗦。

咚——

木板又被敲擊了一下。

男人小腿肚一顫，整個人便癱軟了下來。他扶著桌腳想要起身，一回頭卻瞧見原本空蕩蕩的木板上此時多了個人，瞬間又縮回了身子——那人一身寡淡的素衣，面容清麗卻覆著一層病態的慘白。恍惚間，那張臉突然動了動，朝他咧嘴笑著，又問了一句：

「你是在找我嗎？」

「……啊——鬼啊！」

男人拚命想往桌子底下鑽，震得桌面上原本就所剩無幾的青果倉皇滾落了下來。

見狀，褚寧撇了撇嘴，膽小如鼠，還不如一個小丫頭。

抬手又敲了敲門板，褚寧冷眼看著他：「誰讓你來的？」

男人哆嗦著身子，磕磕巴巴地開口：「是、是徐夫人讓小的來替小姐收、收屍……」

徐夫人？鄢琳的生母不是姓李嗎，國公府什麼時候換主母了？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進來一道軟糯卻格外堅定的聲音：「胡說！分明就是徐姨娘派你來的。夫人過世多年，如今府上哪來的夫人？」

褚寧回頭，就見冬喬站在了房門口，背光而立，看不清臉上表情，卻是聽得出她很生氣。看來，鄢琳母女二人在府上過得並不如意。

「撒謊可不是好習慣。」

從門板上翻身下來，褚寧動作很快。

躲在桌下的僕人下意識要躲，卻被她拎著衣領揪了出來。迎面撞上一雙森冷的眸子，嚇得他兩股間瞬間一暖。

褚寧鄙夷地皺了皺眉，抬起另一隻手直接將他敲暈，拖著他丟到了院外。

視線從他胯間滑過，褚寧擰眉曲指抵住鼻尖：「真噁心……」

一連貫的動作將冬喬驚在原地，看著那道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瘦弱身影，卻有著那般凌厲的手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真的是她家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