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陪你

子俊、高潔趕到醫院，顧母已經做好檢查，正在病房輸液。瞧見出現一位面生的姑娘，跟在顧子俊身後，父母大概猜到兩人關係不一般，是男女朋友嗎？顧子俊從來沒帶女孩子見家人，這一次，疏忽了，竟毫無準備的帶著高潔出現在父母面前，還不知道他們要亂想些什麼。

「叔叔阿姨好，我是子俊女朋友，我叫高潔。聽說阿姨受傷了，擔心便跟著一起過來了。阿姨的情況怎麼樣？我找醫生問問情況，不行轉院或是找個專家看看，不能耽擱了病情。」高潔熱情的有些過了，說完就走，大概是找醫生問病情。顧家父母一臉的錯楞，這位真是女朋友，長得漂亮，辦事乾脆利索，還不拖拉，跟顧子俊還挺配的。父母很滿意，顧子俊帶來的女孩。

若不是顧爸催促，顧子俊還傻站著，「你不去看看，傻站在幹嘛。」突然醒悟的顧子俊立馬轉身出去，還不忘安撫顧母，「那我，去看看，怎麼就受傷了，年紀大了小心點，還當自己年輕。」顧子俊忍不住埋怨，顧母知道他的擔心，便說自己以後會注意。

病房外，高潔拿著顧子俊的手機，發了條信息，收件人是顧子帆。「鬼鬼祟祟的幹嘛？」接過自己的手機，手機界面顯示信息發送成功。「想不想趁這個機會，緩和子帆和家裡人的關係。」高潔笑得皎潔。那條發給顧子帆的信息，『子帆，媽受傷住院了。』簡單明了，不多一句廢話。顧子俊疑惑，這樣就可以，萬一顧子帆不來呢。「給肖岑打個電話，萬無一失，保證你妹乖乖來。」高潔簡直就是顧子俊肚子里的蛔蟲。

剛出病房的顧爸，及時止步了，耳聞一切經過，悄悄返回去。原本，追出來是想告訴他們，顧母的主治醫生是誰，現在看來，多此一舉。顧母擔心，顧子俊不能處理好這種小事，她的擔憂可以消散了。找了一個聰明、能幹的女朋友，顧子俊也算有福氣，父母可以少操心這個童心未泯的兒子。

高潔和顧子俊詢問醫生顧母的傷情，酌情考慮按兵不動，靜待顧子帆的到來。肖岑果然沒讓他們失望，來的還算及時，他們剛好都在病房。高潔講一些有趣的事情，逗顧母開心，顧子俊在一旁削水果，顧爸在認真的看新聞，這一幕太溫馨，門外的顧子帆都不忍打擾和破壞。

還是顧爸發現門外站著的人，正是他的心肝寶貝子帆，顧爸激動，叫了子帆，房間的其他人才知道。高潔和顧子俊默契對視，裝作不知樣，連顧母都是驚訝又驚喜。「你這孩子，來都來了，站外面幹什麼，不認識了。」顧爸都有白髮了，人也老了，沒之前帥了。

肖岑拉著彆扭的顧子帆，出現在顧爸面前，還跟她的家人一一打招呼。顧子帆進門，瞟了一眼房間的人，便不在看他們，低著頭心事重重的模樣。失聯的孩子，終於出現了，顧爸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病床上的顧母默默的流著淚。高潔給肖岑使了一個眼神，那意思肖岑明了，拉著顧子帆來到顧母床前。

「阿姨，我把子帆給你帶來了，可不許罵人，罵跑了我可哄不來了。」肖岑的話，分明就是俏皮話，嚴肅裡帶了一點人情味。顧子帆低著頭，被肖岑緊緊握住的手，感受他給予的勇氣。「顧子帆，你好狠的心，說你兩句還離家出走，臭脾氣隨誰了。」顧母眼裡含淚，哽咽著。「當然隨你，誰生的不隨誰。」眾人都沒料到，顧子帆會頂嘴，還那麼調皮，讓人一時轉泣而笑，顧母沒忍住，笑場了。

「臭丫頭，可惡……你爸那會住院，顧子俊個沒良心的，欠了人家好多錢，我和你爸手頭不寬裕，你那會還是學生，難不成看著你爸那樣，不管不顧。蘇家好心幫忙，你怎麼就不問問清楚，撂挑子走人。蘇家是幫了我們，可他們也沒惡意，你怎麼不領情，真當我窮到賣女兒。顧子帆，你說話呀，不是很能說的……」顧母的聲討，讓她無法反駁。顧爸出言補充了兩句，「你媽那會是覺得蘇家不錯，想攀親家，那孩子……」

「爸，我有男朋友，叫肖岑。」顧子帆阻止道，還隆重介紹肖岑給家人認識。顧子俊被人從身後推了一下，也說了幾句，「肖岑是我之前的同事，人不錯，我了解他的為人，比我靠譜。」顧子帆看著為肖岑說話的顧子俊，突然笑了，「你溜冰摔傷那會，可是肖岑不嫌棄你，忙前忙后的張羅著，可別忘了恩情。」被說的顧子俊，尷尬的無言答對。

「肖岑不把你看光了，咦……」高潔語出驚人，做出嫌棄狀。顧子俊尷尬，「胡說什麼。」好像真的接受肖岑幫他洗澡的舉動，難道，讓顧子帆一個女孩子，他可是不答應的。顧子帆掩嘴輕笑，肖岑就聽著，什麼都不說，再多言怕顧子俊無顏面對大家，曾經的時光，一去不復返。

肖岑提著看望病人的禮品，也算不失理。顧子帆強調，「這都是新時代，早就婚戀自由，你們的思想該跟隨社會，落後了可不好。」往事不可追，顧母那會可是真有立馬把她嫁人，她可不是怕的要緊，堆積的情緒，便在那一刻爆發。現在想想，煙消雲散，一笑泯恩仇，家人之間始終有一層剪不斷的血緣維繫。

「兒大不由娘，管不了了，不管了。」顧母泄氣道，顧爸及時更正，「還要管，把把關還是可以的。」顧爸笑著說完，顧子帆明白顧爸的用意，顧母現在說的是氣話，那裡不管了，這不是打量著肖岑，跟一旁的顧爸說了，「沒瞧出哪點不好，就是小夥子有點黑，倒也是精神著。」其他人都笑了，顧子帆出聲緩解肖岑的尷尬，解釋了一句，「男生要那麼白乾什麼，下次可要抹點防晒的，放夜晚都瞧不見你人。」這一家子都是來搞笑的吧，剛被顧母說黑，緊接著被女朋友嫌棄黑，肖岑好難呀。

「肖岑這屬於工作後遺症。」作為家人的高潔，可不得為自己的二弟解釋一番，好不容易有個女朋友，寶貝的緊。肖岑好想說，果然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顧母追問了一句，「做什麼工作的？」立馬有人告知，「消防員。」「曬得。」「以前可白了。」肖岑、顧子帆、高潔分別道來。

這是個什麼狀況，顧爸看向高潔，在看向肖岑，長得也不像，不可能是……「忘了告訴大家，我是肖岑的姐姐，不同父不同母。」異姓姐弟，原來是，「表姐弟，沒聽肖岑說起過家裡……」顧子俊來了一句。「你姐？」顧子帆驚訝道，肖岑點點頭，雖然，他不想解釋，但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知曉肖岑狀況的顧子帆，當即便明白，這個姐姐是誰，便不再追問，可其他人不清楚，還是困惑的。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肖岑在彆扭個什麼勁，她哪裡差了，讓他那麼為難的承認家人的身份。「我爸和肖岑媽是再婚夫妻，我們就是這種關係。」高潔這麼解釋，大家都明了，別人的家事，說與不說都是人家的自由，旁人無權干涉。既然，高潔說了，便沒拿顧家人當外人。這個世界，還真小，小到轉一圈便能遇到。

病房衝刺著歡聲笑語，顧子帆母女間的心結，有了一絲鬆懈，也不知是誰悄悄的解開了，陳結許久的疙瘩。顧子帆讓顧母休養好身體再做打算，在這之前不許顧母上班，她答應了。顧母握住顧子帆的一隻手，另外一隻也沒閑著，幫著撫摸她的頭髮，滿眼的疼惜。

被媽媽疼愛的孩子。

入冬的第一場雪，匆匆而來，一點準備都沒有，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