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故人重逢

相聚的時間，總是匆匆溜走，渾然不知已到夜幕來臨那刻。原本，熱鬧的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顧爸要回去拿些日用品，這幾日怕要在醫院待著，那會走的急什麼東西都沒拿，再買來也不合算。

高潔和肖岑也要離開，高潔在肖岑耳旁說道，「爺爺回來了，晚上便到，回家吃頓飯吧。」肖岑嗯了一聲，答應了。顧子俊被指派出去買飯，高潔便在樓下等著肖岑，他大概有什麼要交代顧子帆。難道，是要帶回家，給爺爺瞧瞧，不過，好像倉促了些。

「注意安全，快走，別讓……姐姐等久了。」肖岑笑而不語，他想說，子帆，跟我一起回去，可顧母病著呢，他們的關係剛修復，時機不對。「好，你自己也注意點。」肖岑無奈，便未說出一起回去的提議。顧子帆看出他的猶豫，笑了，「下次有機會，我跟你一起看望阿姨，幫我帶好。」她都知道，他未出口的話，滿口答應，才不舍的離開。

見獨自下來的肖岑，高潔問了一句，「車你開還是我開？」肖岑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這個問題，當然是他開車，高潔的車技，真讓人擔心的。好奇她和顧子俊的關係，肖岑開著車問出心底的疑惑，「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雖然，剛才在病房裡，顧子俊幫著說了他的好話，這一刻，他便不好說顧子俊的不好。

「好久了，記不清了。這麼關心姐姐了，還想知道什麼，直說，拐彎抹角不是我的風格。」高潔打量著手指甲，還在留意肖岑臉上的神情。「顧子俊當男朋友勉強可以，當老公就算了。」肖岑給出自己的評價，高潔不悅了，她可是護短的人。「肖岑，這麼做不厚道吧，剛才顧子俊可是說了你的好，不帶這麼坑人的。」好尷尬，當面被拆穿，肖岑他知道顧子俊另一面，她知道嗎？他們現在這種關係，那一對談崩了，日後見面都尷尬。總之，他和顧子帆是白頭到老的，就是顧子俊和高潔，他就不敢肯定了。

「你們還有挽回的餘地嗎？」肖岑小心問道，高潔氣急，聲音提高几度，「睡都睡了，怎麼挽回，我們可是有感情的，不是鬧著玩的。」有人直白道出真相，肖岑半天無言答對。「一個女生，怎麼就不知道矜持一點，那麼主動幹什麼。男女感情，吃虧的都是女生，你要學會保護自己。」肖岑表示好無奈，怎麼辦，可有解。

開車的人，感覺到身旁一道打量的眼神，「肖岑，別告訴我，你們談的可是柏拉圖式戀愛，僅僅……牽手擁抱而已。」肖岑臉紅了，高潔瞧個正著，在位置上笑成一團。「我那是尊重女生，別胡說。」肖岑替自己解釋道。「原來你還是純情少男呀，哈哈……」高潔笑攤在座位上，藉此機會特意給肖岑上了一堂愛情課，教他怎麼哄女孩子，總不能認識這麼久，連個過分的舉動都沒有。

在肖岑的認知里，眼前這樣就很好，有些事太刻意，就會讓對方覺得佔便宜，哪還敢做其他過分的行為。平日里，連親一下顧子帆，他都覺得褻瀆了他的女孩，他呵護的特別小心呢。高潔讓他送些花、製造一點小驚喜，感情來了、氛圍有了，剩下的就由他自由發揮，這種事說多了無益，還是要自己揣摩和把握的。肖岑嗤之以鼻，不予理睬高潔的胡言亂語，他真的聽了高潔的，大概，會嚇到顧子帆的。

川流不息的馬路，一輛低調的車緩緩從顧爸身旁駛過，三秒后停下，車門推開下來一人。「顧海洋……」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很有穿透力，還聽著耳熟。被叫的人，停下腳步，轉身看到中年男子的面貌時，「到……」隔著一段距離，他們的眼睛里，除了欣喜，還有閃動的淚光。「老首長，好些年不見，您的聲音不減當年。」顧爸笑道。那位被叫老首長的男子，謙遜道，「老了，不中用了。」兩人相視一笑，聲音爽朗，久久回蕩。

老首長特別關心那個小姑娘，歲月不饒人，也該成了大姑娘。「海洋呀，有時間我們聚一聚，帶上你的小棉襖，我要見一見那丫頭，跟她說說老故事，哈哈哈哈……」老首長都發話了，可不得答應，立馬答應了。兩人留下聯繫方式，老首長還有事，便匆匆離開了，好像剛才的相遇，都是夢境。

那輛低調的車，緩緩到達目的地，見到中年男子，一位稍微年輕的男子，叫了一聲，「爸，一路奔波，辛苦了。」他是松悅集團的董事長，高念。兩人一陣寒暄，落座在客廳，探討一些問題。端著茶杯出現的女子，正是肖母，「爸，您可一向很守時，今天遲到了，罰您待會多吃點。」被叫的中年男子，正是那位老首長，肖岑的爺爺。

「今天是家宴，大家都別拘束。肖岑那小子回來了？可把人帶回來了？」家裡人可是很關心肖岑的婚姻問題，知曉他有女朋友，比當事人還沉不住氣，立馬著急忙慌的趕來。「前幾天，我見過那女孩，文文靜靜的挺好。」肖母欣喜，說了一嘴巴。剛說著呢，肖岑和高潔從樓上下來了，「爺爺，你可算到家了，我都好想你。」高潔見到人，立馬急沖沖跑來，湊在爺爺身旁，挽著胳膊做撒嬌狀。

「就屬你嘴甜，會哄人。」瞧著肖岑，爺孫倆眸光直視，「你看著很精神，怎麼就被退了。」肖岑一定是故意的，惹人生氣，可卻說的是事實。「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都不知道叫人。」肖母指責道，「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少說兩句。」高念這是幫理不幫親，不怕晚上睡書房。

「人老了，不中用了，也到了退休的年歲，安享晚年。」從事大半輩子的職業，終有一天，不在那個崗位，還真有些不捨得。「爸，搬回來住，方便我們照顧您。」高念懇求道，老爺子竟答應了。跟家人呆在一塊，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多孤單。

傭人過來告知，可以開飯了，大家紛紛往餐廳走去。「爺爺一點都不老，說中年大叔都有人信。」高潔最會哄人了，立馬打散微妙的氣氛，肖岑還支持高潔的說辭，「要不……稱兄道弟……」姐弟倆這雙簧唱的，牛。飯前，有人調節氣氛，其樂融融氛圍一直延續到晚歸的高翔回家那刻。「爺爺，你來了。爸、媽、大姐、二哥好。」家裡人多，光是打招呼都好傷情，幸福的負擔呀。

老爺子詢問，「這麼晚才回來，幹什麼去了？」高念對這個小兒子很是縱容，在老爺子面前，可是嚴厲的，平日也是暖男老爸一位。「明知道爺爺回來，怎麼不早點回來，瞎忙什麼。」在這個家裡，有人唱白臉，就有人唱紅臉，肖母讓高翔快去洗手吃飯，先糊弄過眼前，長輩對小兒子的訓教。

「爺爺，你嘗嘗這個，可好吃了，專門為你做的。」高潔拿筷子給老爺子夾菜，高念端起酒杯，邀老爺子喝一杯。肖岑笑而不語，專註吃飯，碗里多出平日里愛吃的菜，抬頭一看，是高念給夾的。「謝謝。」高念笑了，道，「一家人不說謝，多吃點。」老爺子一雙銳利的眼神，仰頭喝掉杯子的酒，感情深，一口悶，杯里見底。

他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