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更加囂張

第二十八章:更加囂張

「何氏——何氏欺人太甚!」

穆元崇被顧暉之扶起,心中還仍舊惱恨,怒火更是熊熊而起,看著那檀香木盒中水賊首領的頭顱,他彷彿看到了一張張嘲弄自己的嘴臉,他憤而揮手,將那木盒打落在地。

木盒「哐」得摔在地上,盒中的人頭也咕嚕嚕地滾了出來,不巧,正滾到了穆元崇的腳邊。

穆元崇自然是殺過人的,他本不懼死屍,適才也是太過突兀,他這才丟了個大丑,雖然只是在自家舅父面前,可穆元崇也恨得咬牙。

他上前將那頭顱狠狠地踩踏,也不嫌弄髒了自己那雙價值千金的皮靴。

顧暉之見穆元崇惱羞成怒,不由得皺了眉。

雖說穆元崇是江夏王世子,若非甥舅關係,見面時他這個吳郡太守還要向其行禮,可他到底是長輩,見穆元崇為了這點小事發瘋,不由得厲聲道:「世子不可胡鬧,事已至此,當有對策,切不可自亂陣腳!」

顧暉之的話,穆元崇還是聽得進去的,他方才也是一時怒極,聞言也就抬了腳,嫌惡地看了臟污的靴子一眼,穆元崇恨道:「何氏敢辱我,我必十倍還之!」

穆元崇能得的消息,顧暉之也早已知曉,同穆元崇一樣,雖然知道那晚出手的是護衛大公主穆長華的人,但他並不認為這件事就是大公主所為。

那大公主是什麼性子,他還能不知曉?

若真是個能幹的,陸氏這個外家還能這麼多年不聞不問?

這件事,只能是掌控著大公主禁衛營的何氏門人所為。

原因么,自然是因為尚氏發現的那一處小礦場。

實則,顧暉之是有些惱怒的,一個小小礦場,何氏何至於此?本就是他的人先看好的,後來被那姓吳的宦官發覺,那姓曹的統領又帶人強佔……後來,手下人覺得辦事不利,懼怕責罰曾想派人奪回,但那不是失敗了嗎?那姓曹的何必緊咬不放,連船都給燒了!

這便罷了,他還沒說什麼,何氏竟在母親六十大壽的好日子送了這份兒壽禮!

他母親本看重何氏,這才叫人打開何氏的禮物親自過目,沒想到這一看便嚇得暈倒在地,現在還人事不省!

何氏如此猖獗,真當那穆元辰穩坐了太子之位不成?

但他畢竟是有歲數的人,遇事自不能像穆元崇那般衝動易怒,顧暉之這般想著,便勸道:「世子所言極是,但何氏勢大,我們暫不可輕舉妄動……」

「舅父!」穆元崇打斷了顧暉之,咬牙切齒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

顧暉之也是這般想,但,他嘆了一口氣,「世子可別忘了,數日前汝陰大捷,鎮軍將軍何伯淵於江北大敗盛國叔孫岱,乘勝追擊大破胡人,連克十城,收復了汝陰等要地。我才得的消息,陛下有詔,加封何伯淵為車騎將軍,使持節,都督合州諸軍事,又加封皇后之父何彥度為大將軍,還派了太子親往軍中宣旨……何家父子又立新功,如今,正是得意的時候。」

「砰——」

穆元崇一拳砸在了桌面上,「難道,就這麼白白讓人欺負!」

「世子莫急,」顧暉之壓下心頭怒意,語重心長道:「如今的何氏雖恩寵實隆,但水滿則溢月盈則缺,何家雖手握大祁半數兵馬,但何氏子囂張跋扈屢有惡名,那何二將軍何仲方,暴虐嗜殺,血腥殘忍,每次克城,便縱容手下燒殺搶掠,雖立下不少戰功,到如今卻仍是征虜將軍,這次封賞不見何仲方之名,只怕是他在軍中又犯下了滔天罪行。何氏不得人心,早已從天怒人怨,將來……必有傾覆之禍。」

這說法有理有據,總算讓穆元崇好受了些,他點了點頭,忽咧嘴露出一個邪笑來,道:「舅父言之有理,如今我倒盼著何氏能更加囂張一些,也好早日揮霍掉他們的族運!」

穆元崇說的自然是氣話,但片刻之後,他沒想到他說的成了真。

「郎君,世子,不好了!」

外間傳來的侍者聲音急迫又慌張,顧暉之皺眉,揚聲道:「進來。」

侍者腳步雜亂地跑進來,跪在地上道:「郎君,世子,府門外不知何時被人扔了一地死屍,還有這個……」

說著他戰戰兢兢地遞上一張寫滿字跡的黃麻紙。

穆元崇搶先接了,看了兩眼,方才被顧暉之成功安撫好的情緒再次爆炸,他瞪著眼睛道:「給我抓!把散布謠言的賊子都給我抓起來,本世子要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

此時顧暉之也看完了,饒是他適才向穆元崇說了那麼長的一通大道理,此時也氣得青筋直跳,道:「去,全城搜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侍者應了一聲要去,顧暉之卻忽得又叫住了他,長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忍不下,他道:「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去吧。」

侍者去了,穆元崇提著劍便也要走,顧暉之趕忙攔住了他:「世子哪裡去?」

「那何氏遣來送禮之人可在,我要殺了他!」

顧暉之煩躁地道:「那人早已離開,世子……稍安勿躁,等賓客散了再說。」

想到還在外面飲宴的各家來客,顧暉之更是眼皮直跳,「來人!先將外面的屍首收了,還有那些黃麻紙,全給我收了,一張也不許外流。」

可惜已經晚了。

那些水賊屍體雖整整齊齊地排在顧家門口,可那些紙張卻不止扔了一處,等到顧家差人出來收拾,那些紙張早就隨著寒風飄散開來,就是那壽宴之上,也有不少人悄悄地看了,又悄悄地收了起來,雖仍舊面帶笑容,但那一雙雙眼眸,卻都已布上了或嘲或笑的窺探。

顧氏百年名門,江夏王府堂堂皇親,竟然私下聯手豢養水賊劫掠商旅,又強搶民女綁票勒索……種種罪行,猖狂惡毒又下流至極。

若非那一整排死狀凄慘的水賊,還有這黃紙上言之鑿鑿的證詞,誰能相信,這兩家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自然,也有人想的更多。

顧氏非一般門庭,江夏王府更是大祁唯一的親王府邸,是誰這樣大膽,敢朝這兩家開刀?

說起來,整個大祁,也沒有幾人敢做這樣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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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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