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紅杏出牆（38

「我引開他們。」小紅回頭看了看牛燕琴，說了一聲就大搖大擺地去了別院。別院這時換了兩個護院，是從余家大院那邊抽調過來的，小紅在門口站定問：「誰讓你們今晚守著別院了？剛才不是有人守著嗎？」

「他們在裡面巡著。是六爺讓我們在這裡等著大少奶奶的？」兩個新安排的護院說。

「大少奶奶回來了？你們親眼看到的？」

兩個護院搖著頭時，小紅瞪著他們問，「你們沒親眼看到，就不要瞎說，全給我回大院去，今晚大院要是出了事，我拿你們是問。」

「可是樂助理，六爺讓我們不要離開半步啊！」兩個護院難為起來了。

小紅怒視著兩個護院說：「誰是大院管家？是我樂小紅，你沒看到我是誰嗎？告訴你們，大院什麼時候由著六爺說話了，還不快回去？這裡留兩個人就行了，告訴阿九，今晚提前關門，外出的人，誰也不許進去了。」

「那你一會不回去了？」兩個護院準備走時，小紅要他們跟著她去了牛庄總店。牛庄總店就在別院隔壁，她讓兩個護院在門外候著她，她說：「我找一下曾管事，你們一會跟我一起回去。」

那時曾一剛在他住處睡下，聽到小紅叫門，他有些不奈煩地說：「你今天不是不想跟我說話嗎？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嘛！不能明天說嗎？」

「不行，我沒事，我找你幹嗎？快起來。」小紅催著曾一，今晚，順六他們必定有行動，說不定剛才擄劫牛燕琴的人就是順六暗中派的。

曾一起了床，換了衣服，開了門說：「有什麼事，你煩不煩呀？」

小紅側著身子進去，附到曾一耳邊說：「大少奶奶回來了。」

「大少奶奶真回來了？哎呀！謝天謝地，我們曾家祖先有靈了。」曾一要去看牛燕琴時，小紅勸住了他說：「你不許去看她，這麼晚了，要讓她先休息，明天才好開理事會。還有，明天開會時，大少奶奶若是不吭聲，你最好不要主張什麼，免得老爺心裡想歪了。」

「好、好，我什麼都不說。」曾一想小紅有時對他再怎麼態度強硬，也還是跟他站一邊呀！楊小青雖然在外面，可他對小紅的影響太大了，他問：「大少奶奶還好吧！」

「大少奶奶沒什麼事。」小紅又問：「剛才老爺沒到這邊來嗎？」

「他剛才回了一會，就又出去了，還問你回了大院沒有？」

小紅今晚沒回過余家大院，因為五龍的人天黑前在別院附近晃蕩，她只在總店這邊吃了個便飯，就繼續盯著五龍的人，直到他們離去。她問：「那你怎麼跟老爺說？」

「我說你回大院了呀！」曾一疑惑著問，「你今晚沒回過大院嗎？」

「我回過。」小紅知道余欽照今天一早就出去，或許是陪了什麼人了，他晚上若是也回大院用餐，他必定會知道她到現在也沒回過大院了，小紅希望余欽照今晚還沒回過大院，她說：「曾管事，你不要尋思這事喲，我要馬上回去，明天開會時說話小心點。」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曾一得到牛燕琴已回到別院的消息，他放心了。

小紅帶著兩個護院回到余家大院時，已是亥時，她讓阿九關上門，阿九說：「小紅姐，老爺和六爺他們還在外面呢。老爺今晚不回了嗎？」

「老爺他今晚沒回來過？」小紅要弄清楚余欽照是否已經回過大院。

「老爺沒回過，天黑不久，六爺回來，把他們叫去別院那邊，說是別院那邊缺人。」

「六爺知道我剛才不在大院的事嗎？」

「我又沒說你，他應該不知道。」阿九如實稟說。

「那王嫂呢？她還是天黑前回家的？」小紅又問。

「天沒黑就走了，說她女兒身體不舒服，讓我跟你說一聲。」

「娟子呢？」小紅也擔心娟子多嘴。

「娟子她今天也不舒服，連活都不肯幫我們做。」阿九說，「娟子是不是不想幹了？」

「你不用管她的事。」小紅想了想，在阿九耳邊耳語了幾句。

阿九大聲叫著幾個護院說：「你們今晚半個時辰巡一次，一次也不許落下，別院那邊有郭叔叔他們，以後不許管別院那邊的事，知道嗎？」阿九的威風其實都是小紅給他的，他讓人把大門先關起來了。

小紅去了廚房，炒了幾把鹽，用妙布包好，快步去了娟子那裡。娟子在她的小偏房裡睡得懨懨的，見小紅進來，她撐著身體說：「小紅姐，我一來太姨媽，就這個樣子，我、我今晚不給你打水，你不要怪我。」

「我不會怪你的，你起來，我給你敷一下肚子。」小紅在牛頭嶺痛經時，她義父白日貴就用這個辦法給她解痛。

「是什麼？」娟子見小紅手裡拿了紗包，她說：「這東西管用嗎？」

「管不管用，敷了你就知道了。」小紅這麼做是想讓娟子以後說話要知道輕重。王嫂必定是順六的人。娟子若是也聽從他的話，小紅以後就一點也不能自由行動了。

娟子撩開衣裳，小紅隨手就給她敷上了。一會，娟子得到了緩解，她說：「小紅姐，小柳兒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回我家幾天，快過年了。」

「你再等等吧！老爺過幾天就去惠城，到時小柳兒就會回來，你就可以回幾天了。」小紅說，「以後少議論別人，多做事，別讓老爺生你氣。」

「老爺這段時間沒生我氣呀？」上個月，余欽照對娟子曾經摟摟抱抱了兩次，可接下來，他卻沒有動作了。余欽照回大院的次數屈指可數，娟子就希望他能再對她摟摟抱抱。

「沒生氣就好，你自己敷著吧，紗包冷了，先放著，明天再炒炒，還可以用的，我回房了。」小紅說著隨手關了門。

娟子在裡面說：「謝了啊！小紅姐。」

「不用」。小紅回到她廂房換下衣服，又去前院的廚房自己燒了水，才去余家後院的浴房沖涼。這個浴房是余家的禁地，下人是不能進來用的。好幾年前，小紅因為余欽照對她動了娶的念頭，才讓她斗膽進去洗了一回澡。沒想到竟招來二太太的一頓打罵，現在怎麼樣呢？桂紅英到了那邊做冤死鬼了，她就像個主人那樣用了。

小紅沖了涼，提著木桶回了她廂房。整個後院，就她和余欽照，還有娟子住著，上了床，她一會就睡著了。半夜裡，小紅聽到前院的阿九叫喊，她迅速起床，出來看個究竟。原來是余欽照回來了，他喝醉了酒，說阿九關了門，不讓他這個老爺進門，太不是個東西了。

阿九給嚇壞了，說：「是小紅姐讓我這麼做的。」

小紅走過來，扶住余欽照，讓阿九叫黃婆子起來給余欽照燒水洗腳。

余欽照昏笑著說：「洗什麼洗？幾百大洋一頭牛都不洗，省點柴火。我就這麼睡。」

「誰送老爺回來的？」小紅問阿九。

「是咱們車夫老關。」阿九問，「還要燒水嗎？」

「要，快去。」余欽照醉成這樣，彷彿受到了嚴重的剌激。小紅將他扶到他廂房的床上去，給他脫下鞋子。余欽照半微著眼睛問：「娟子呢，死哪裡去了？」

「娟子病了，老爺，我給你洗腳吧！」

「洗腳，還要洗洗身子。」余欽照順勢揉了一下小紅的手。

小紅縮回了手說：「好，一會給你洗身子。」心想只有死人才這麼洗的。

余欽照躺在床上，只一會功夫就睡著了。過了一會，黃婆子將熱水端進來了。娟子不方便，小紅又有自己身份，她要給余欽照洗腳。小紅說：「黃媽，還是我來吧！你回房歇著。」

黃婆子走後，小紅將余欽照扶了起來，將他的腳放到木桶里去。經熱水一燙，余欽照似乎醒過來了，揉著眼睛。小紅給他抹了一下臉，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余欽照嘿嘿著說：「你是小紅，別以為我醉了，認不出來，我是醉不倒的。」

「老爺，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吐過？」小紅心想余欽照今晚跟什麼人喝酒了呢？這幾天他幾乎每晚都出去，可是他並沒有跟別人喝醉酒。

「我吐過，我早就吐了，李家的人在算計我，我能不吐嗎？」余欽照與二太太李婉蓉關係時冷時熱，他一定跟李大爺他們喝酒了。

「老爺，二太太把二小姐的事擺平了，你就不要再說她了嘛！」小紅在誘導著，想探清楚他跟誰喝酒，喝成這個樣子了。

「那是她本事嗎？」余欽照仍有些醉，他說，「那是人家楊家二公子的本事，說服了秋霞，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就是個吃乾飯的女人，從來就沒想過替我家做一件好事。」余欽照對李婉蓉的成見這麼深，是真還是假呢？看來，余欽照是在裝醉。

「可二太太她至少去省城了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小紅還在為李婉蓉打圓場。

余欽照輕哼了一聲，清醒地說：「那是你小紅的苦勞，還輪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