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是不是就是因為有人斷定我生來不祥,天生煞命,會給你們招來災難,會剋死你們?所以你們才決心丟棄我,任我自生自滅?兩年前突然來找我,你們就已經查出他身體有異了吧?美曰其名是讓我跟你們回去,就是為了現在的籌謀是嗎?」到底該不該恨你們。我的父母!
「所有的錯都是我們犯的,這報應不該由孩子來承受。生兒!生兒媽媽求你。救救與你一母所出的弟弟好嗎?我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我們也悔過了。求你別讓他帶走齊亮的生命!齊家運勢已完,就給他們留條活路吧。所有的債,我們來背!」她已經泣不成聲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透露的太多,此時虛影連個形態都保持不住。
他一直在一旁攬著她。讓她不至於散晃!
如果當初沒人斷言我的命運,你們還會如此待我嗎?我在心裡默默的問!我知道他們可以聽到。不在看他們,走進病房。
骨瘦璘柴的弟弟此時睡得安詳,我沒打擾他,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他那張酷似父親的稚嫩小臉。
估計是做噩夢了,也可能是身體的疼痛讓他難以熟睡。皺著眉頭,小臉都揪在了一起。看樣子像是在極力忍耐著。
好一會他才緩過來,睜開眼看到我后明顯楞了一下。我給他倒了杯溫水。從始至終我都保持著沉默,而他卻朝我露出笑臉!
「姐!」一句看似普通的稱謂,我卻有那麼些難以接受。
他說:「姐,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好高興。」
「恩!」我淡淡的回應。
「姐,你跟我說說話吧。」他。
「你想聽什麼?」我。
他在笑。
「你覺得我會說那些安慰,寬慰你的話?」我邊剝桔子邊說。
「恩!所有來探病的親屬不都是這樣說嗎!」他接過我剝好的橘子。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現在想對你說什麼?」我。
「恩!」他。
「如果我像你這樣,明知沒可能絕對不會苟延殘喘。不僅是家人的負擔,也是自己的負擔。解脫了多好,沒有疼痛,沒有治療。還可以跟你父母團聚!」我殘忍的說著。
「姐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多餘?」他。
我輕笑。
「可我不想死。我還沒有結婚生子,這麼去見爸媽,我會被爸媽打的。」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還沒有跟姐姐在一起生活!還沒有代替爸媽彌補姐姐!還沒有看到姐姐幸福!我怎麼能就這樣去見爸媽。」他強忍著哽咽,任由淚水佔據眼眶。
「跟我一起生活!彌補我!你爸媽沒跟你說過不要接近我嗎?說不定你這樣就是我克的。」我笑。不管是不是真心流露,我都不想在跌進虛假的漩渦里。
「我知道,這些都不是姐姐的原因。是命運的循環!姐。」他在抽泣,卻很堅強的不讓眼淚成為可憐的因素,擦掉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水,像是強忍著痛,一直露著微笑:「姐!我可以代替爸媽祈求你的原諒嗎?爸媽已經不再了,我也快不行了。你就別再怨恨齊家了行嗎?」
「你來代替他們!呵呵呵~憑你是他們的兒子是嗎?」真是太可笑了。
「你體驗過我的生活嗎?你知道被嘲笑,辱罵,甚至是諷刺時是什麼感受嗎?你懂那種沒有親情,缺少父愛母愛的童年是什麼樣的感受嗎?當你看到所有孩子都有爸媽陪著,寵著,關心,在乎,可你一樣也體驗不到的時候是什麼感受嗎?呵呵~!你代替他們!呵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我可以原諒他們,不代表我可以忘了過去。我給你配型,不代表我會把自己的腎摘下來按給你。我會來見你,不代表我接受齊家。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命運!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你好自為之。」說完我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起身離開。
四月一號!
中午童顏來學校找我,讓我去她家吃飯。原本想拒絕,可一看到她那張有些慘白的臉,拒絕的話化為同意。
「你身體不舒服嗎?」路上我問她。
她在笑。我注意到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就附在了小腹上。因為她穿的是工服,比較寬鬆,並沒有什麼異常。
「桃子!你有段時間沒來我家了吧。感覺都好久沒跟你談天說地了。」她單手攬過我肩膀,跟我頭挨著頭:「我媽每天都會做一道你愛吃的菜擺在桌上。每天都給你準備碗筷!可你這幾個月一次也沒去過。我媽可真是想你想壞了。在家裡對著我喊桃子啊,小桃兒,小桃子。我都快以為我媽神經錯亂了。」
「讓你跟阿姨擔心了。對不起啊!」原本冰封的心有些動容。
「那可不嘛!我跟董逸......。我媽都叮囑過我好多次了,讓我去學校帶你回來,可每次都找不到你人,打你電話也沒人接。要不是問宿管阿姨你每天都回宿舍,我都快動員警力找你了。」童顏似開玩笑的說的。
「童顏!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盤在心頭好久的疑問。
「恩!你說。」
「過年的時候你不是回東北老家祭拜你父親了嗎!怎麼當時會出現在醫院陪著我?」
「噢~!我今年有些特殊原因,我媽跟董逸回去了,我就留在了這邊。然後接到田寅的電話,說你在醫院。我就趕過去了!」童顏說的確有其事似的。
我知道,她的回答有真有假。但是我也不想再去猜測了!
童顏家裡。
她母親讓店員看著飯店,自己回來給我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可自己沒吃兩口就急匆匆的回了店裡。
吃的正香的時候,童顏捂著嘴就跑去了洗漱間。我在外面問她怎麼了,回答我的是伴隨著水聲的嘔吐聲。
那時候我以為童顏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她不忍讓家裡人擔心,一直隱瞞著。直到幾天後!
我給她倒了杯水,她接過喝了幾口,從茶几上拿過一個藥盒,扣出一粒合水咽下。
「你怎麼了?吃的這個是什麼葯?」我看著藥盒上寫著葉酸,著急的問她。
說實話,有幾個學生知道葉酸是什麼!有什麼作用!怪只怪那時候一切都太匆忙。
童顏先跟我說沒事,在我的追問下,她才準備說出口的話被我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看著來電顯示,我猶豫著要不要接,童顏就幫我按了下去:「接吧!萬一是緊急事件呢。」
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哀嚎,然後是一個聲音比較沙啞的男人說出了原委。
內容大致是齊亮被推進了急救室,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他們希望我去醫院做最後的配型,如果真的不符合,那他們齊家認了。
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真要形容的話估計也就五味雜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