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臟衰竭

誰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是那麼健康，充滿活力的人，為什麼說沒了就沒了。

一切都很順利，本該如此，不該是這樣的。

他認識她，過去了十年。

十年裡，作為同伴，作為愛人，也作為無法再失去的，絕無僅有的家人……

附加術無效，波流西卡特有的治癒魔法也失去了作用，伊萬不明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死的魔力忽然出現，附加術在死的力量下消融，那是波流西卡治癒魔法的剋星，從出現到消失，沒有任何緩轉的餘地。

明明設下了結界，為什麼會出現那股魔力？

除了……

不該是這樣的。

從噩夢中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覺外面的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天空灰濛濛的，看不見月亮與星空，取代雨水的是冷得徹骨的雪花，從天空飄落，將地面渡上一層銀白色的光。

房間里很暗，伊萬打開房間的燈，溫暖的光忽然亮起，他晃的一下，只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書桌上還放著半開的書籍，上面的墨跡似乎還未乾透，彷彿主人剛剛只是出門了一般，一切與以往沒有任何區別。

伊萬隻感覺自己頭痛欲裂，體內的魔力呈現一種不規律的漲幅，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有了暴動的跡象。

手倚在桌上，粗喘了幾口氣，伊萬眼中這才恢復了幾分清明。

「還是……離開了……嗎……」

「可是為什麼……」

「附加術不可能失效的才對……」

「有東西，對，一定是有東西……」

「不是人類的魔力，那是什麼？」

「能夠同時干擾無效我和波流西卡的魔法，那種東西不是一般意義上存在的事物。」

「究竟，是什麼……」

喃喃自語間，他攤開自己的雙手，暗紫色的魔力驟然出現在手上。

伊萬眼中的黑瞳中一抹暗金色的光一閃而逝，緊接著的在他眼中往日里明明沒有任何異常的魔力，此時卻顯現出了鬼魅般的妖異。

深黑色的魔力附著在他的魔力深處，此時正在不斷消退，而伊萬彷彿被嚇了一跳，向後登登了兩步，砰的一聲，無力的身體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這東西是？！」

他抱著自己的腦袋，瞳孔不斷在擴大，冷汗不斷從額頭落下，身上那股不穩定的魔力此時又開始有了暴動的傾向。

地面和牆體上出現一個又一個扭曲的魔法陣，暗紫色的魔力正在腐蝕著周圍的東西，魔力迅速浸透入牆面，斑駁的痕迹不斷顯現出來，顯得非常詭異。

「伊萬！」

門忽然被打開，馬卡洛夫快步走了進來，波流西卡緊隨其後，兩人在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伊萬的時候都是一驚，而在感受到伊萬身上再次開始出現不穩定狀態的魔力的時候，波流西卡大聲喊道：

「伊萬！」

伊萬脖子僵硬，他彷彿受到了極大地驚嚇，臉色煞白，被波流西卡這麼一喊，周遭的魔力頓時一縮，然後驟然間全部消散。

「爸。」

他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說不出有什麼表情，看得出來剛剛有什麼事把他嚇得夠嗆。

「怎麼了？」

馬卡洛夫感受著周圍依舊存在的魔力，在看著自己孩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沒事。」

伊萬沉默，沒有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

波流西卡沉著張臉，默不作聲的上前給他做了檢查。

片刻，停下手中動作后，她警告道：「伊萬，這件事我們都不想它發生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鄭重：「不要去懷疑自己，你已經儘力了。」

魔力的暴走，除開無法控制自己魔力這個原因之外，大多都是因為魔導士的意志被動搖了。

而後果輕則再也無法使用魔法，重則魔力直接暴走，毀掉一切。

「還有，那孩子也需要你。」波流西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心中的無力感。

對於先天性的缺陷，治癒魔法能發揮顯得作用並不大，如果不好好調養的話，那個孩子恐怕也會……

搖了搖頭，波流西卡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能讓我看看孩子嗎？」

馬卡洛夫望了望波流西卡，後者點了點頭。

「伊萬，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伊萬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大腦又是當機了片刻。

「爸。」

他將目光投向了彷彿一晚蒼老了十數歲的老人。

「去看看吧，也許你的附加術能起到作用。」馬卡洛夫閉了閉眼睛。

他心底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孩子，拉克薩斯他……」

「是心臟衰竭。」

波流西卡臉上早已多出了幾條不易察覺的皺紋，這段時間她似乎一點忙都沒幫上。

「心臟衰竭？！」伊萬幾乎要失聲。

似乎察覺到伊萬情緒的高低起伏不定，波流西卡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冷靜下來，情況並不算嚴重。」

但如果加上從父母那繼承的魔力的話，那將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