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把兇刀

只是一把兇刀

白若沉沒有回答,白韶華從外面傳進來的對話中里得到了答案。

「小姐,我們出去逛街,那家你最喜歡的糕點店又出了新糕點。」

「對啊,小姐,我們一起去嘗嘗!」

「好啊,那個惡霸已經被關起來了,再也不用擔心會碰到他了,我們走,買很多回來給哥哥吃!」

「小姐最關心樓主了!」

「怎麼不說話了,皇後娘娘?」白若沉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負過他們的人。

「家弟頑劣不懂事得罪了白姑娘,請白樓主原諒他一次,日後我一定會嚴加管教!」心高氣傲的白韶華直接給白若沉跪下,只求他能饒白勝雄一命。

「他害死了人,殺人要償命,再說了,也不是我要他死。」

「那白樓主呢,白樓主殺死的人不知道要比家弟多幾倍!如果殺人一定要償命,那白樓主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回了!」

「殺人是要償命,可是沒有人有本事要本樓主償命!」白若沉擺出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情來。

「白樓主敢摸自己的良心發誓自己心中無愧嗎?」要死多少人才能起聽風樓這座高樓,白若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當然可以了,」白若沉一臉痞笑,把手放在心臟位置,「我白若沉摸著這顆良心發誓,得罪過我的人我都會十倍奉還,還有那些妨礙到我的不主動讓路的我就砍斷他的狗腿!」

「白若沉你!」白韶華絕望了,癱坐在地上,白若沉眼裡的兇狠告訴她,即使她磕破頭白若沉也不會放過她弟弟。

「哎呀,嚇著皇後娘娘了,真是不好意思呀!我應該保持溫文爾雅的君子風度,剛才我太激動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皇後娘娘可不要介意哦!來,在下扶皇後娘娘起來!」白若沉把嚇傻的白韶華扶回椅子上坐著,還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讓皇後娘娘受驚了,是若沉的不好,請皇後娘娘喝茶消消氣!」

白韶華注意到白若沉那隻拿茶杯的右手,剛才那右只手抓著她的胳膊,它軟軟的,好像沒有骨頭,冷冷的,好像是死人的手。

「我剛才說的話皇後娘娘不必放在心上,男人的誓言就像這盞茶,」白若沉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皇後娘娘你看,沒了,再動聽的誓言就像這輩茶,聽過了也就過了,只有傻女人才會把它珍藏在心底,想必皇上也曾和皇後娘娘說過這樣的誓言,即使將來三宮六院也會給你三千寵愛,此生不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白韶華沒有回答,白若沉知道她這是默認了,因為當年唐昭還是太子對她起誓的時候白若沉就在旁邊。當年他們在江南河流的船上兩兩深情款款相望,訴說著對彼此的深情,那時白若沉就在不遠的河岸上釣魚。

「剛才皇後娘娘也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沉的膽子一向很小,只有向天借了膽子才敢得罪白公子。」白若沉不會幫唐昭背黑鍋,「韶華易逝,紅顏易老,特別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皇後娘娘照鏡子的時候想必也發現歲月的痕迹已經爬上了自己的眼角,母憑子貴這倒是真的,所以皇後娘娘還是多為太子多操心吧。」

白韶華恍悟了,難怪白若沉一個庶民敢挖她弟弟的眼睛,原來是向天借了膽啊,外戚掌權自古以來就是帝皇家的大忌,是他們白家忘了這個血染的教訓。

「呵呵,打擾白樓主了,韶華打擾白樓主了!」白韶華失了心,踉踉蹌蹌地走出去。

「舒桐阿影,跟著她,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咱們聽風樓可要倒大霉!」

嗖嗖的兩聲,舒桐和阿影跟了上去,白若沉嘴裡很苦,茶水太苦,下次再也不喝鐵觀音了,白若沉喝了杯涼白開沖淡了嘴裡的苦澀。

白韶華踉踉蹌蹌回到了白府,父親已經倒下,她一定要振作不能倒下。她一進府,白仁便拖著虛弱的身子跑過來尋問白勝雄的事情。

「華兒,怎麼樣了,皇上答應要放了雄兒沒有?」被白若沉氣暈過去的白仁醒過來時,白勝雄已經被押到大理寺,白仁去大理寺求情,可是大理寺卿張濤告訴他,皇上已經下了聖旨不許任何人探監,也不知道現在白勝雄的情況怎麼樣了。

「沒有,我沒求皇上。」

「怎麼?」白仁身體往後一仰、往下一倒,幸好白韶華及時扶住,「爹你不要激動,我先扶你進去。」

白韶華把白仁扶到客廳里,「我沒求皇上,我去見了聽風樓樓主白若沉。」

「白若沉!」一聽到白若沉的名字,白仁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又激動起來,「就是那個刁民害了你弟弟,你怎麼還去見他?」

「不是,不是白若沉害了弟弟,是我們平時太寵弟弟了,讓皇上抓到了把柄,弟弟才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白韶華知道這件事怪不了白若沉只能怪他們自己不知分寸不懂得收斂,沒有很好地教導白勝雄才會釀成今日的大禍。

白仁一時糊塗聽不懂,「皇上?」

「難道父親忘了,外戚掌權是大忌?」白韶華只能想到是這個原因讓唐昭對他們白家下手。

白韶華一提醒,白仁瞬間便明白了,心中明了了,皇上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把太子當儲君來培養,或者皇上想讓段家產生這樣的錯覺,如果德妃有孕那麼她的孩子也有機會做太子。

白仁明白了更是老淚縱橫,「呵呵,爹現在知道了,是我們白家家教不嚴才害了你弟弟!都怪爹,都怪爹呀!白若沉只是棋子而已,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啊,只是一把兇刀!」

「父親,事已至此,我們只能保重身體為弟弟準備好後事,讓他走得舒坦些!」

白仁明白了,是啊,不能因為兒子的事耽誤了女兒和太子,「華兒,你弟弟的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快些回宮,做好皇后好好教導太子!」白仁含淚催女兒回宮,這件事勢必會動搖對女兒的后位,兒子命該絕,萬萬不能因此牽連了女兒!

「父親!」白韶華還是放心不下白仁。

「爹沒事,你快些回宮,走吧!」白仁推白韶華往外走。

「我知道了,我回宮求皇上讓弟弟可以走得沒有痛苦!」白韶華能做的只有這些,「求皇上,讓我們去見弟弟最後一面。」

「華兒,你萬萬不能去,爹爹去便好了,爹去便好了!」白仁擦掉臉上的老淚,「你的身份不合適去那種地方,爹去就行了。」

白韶華沒再多說什麼,急匆匆趕回皇宮,白仁坐在門檻上追悔往日對兒子的寵愛,老淚縱橫,流不盡。

白勝雄害了兩條人命,按律本應當街斬首示眾,唐昭看在白韶華的情面上,看在白仁為朝廷立下眾多苦勞的面子上,法外開恩,賜他一壺毒酒留他一個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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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樓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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