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血償
白府。
白仁看到雙目流血皮青臉腫的兒子差點暈倒,顧不上問白勝雄發生了什麼事,顧不上向送白勝雄回來的小安和舒桐問罪,慌亂的他讓老管家快快去請大夫。
濟世堂的萬大夫醫術高明熟練快速地給白勝雄清理傷口上藥,白勝雄的眼睛沒了,萬大夫也無能為力,「尚書大人,令郎的雙眼已經被挖,老夫能做的只是幫他緩解疼痛。」
「我兒的眼睛真的,沒有了!」白仁不敢相信,今早他下早朝回家的時候還看見兒子好好的,才過了幾個時辰,兒子的眼睛就被歹人給剜了去!
「爹,我不要當瞎子,我不要做瞎子!爹你快想辦法給我弄一雙眼睛來,我不要當瞎子啊!」白勝雄情緒激動,伸手要把蒙眼睛的白布扯下來,白仁急忙制止他。
「雄兒,你別激動!爹一定會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白仁拉住萬大夫,「萬大夫你的醫術天下第一,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兒,我兒不能沒有眼睛,他不能成為廢人啊,老夫求你了!」
白仁給萬大夫跪了,萬大夫趕忙扶他起來,「尚書大人不要這樣,令郎的眼睛已經沒有了,恕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什麼醫術天下第一,那只是世人對他的恭維罷了,他在醫術上確實有一定的造詣,救治了很多人,當今皇上也親自登門請他去太醫院當太醫,但深宮後院複雜,太醫難當,比不上在民間行醫來得自在,所以他選擇在濟世堂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夫。
「老夫告辭了!」萬大夫急忙拎著藥箱走了。
白勝雄絕望了,是啊,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了還能怎麼治啊!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是白若沉挖了他的眼睛,白若沉,他一定要把白若沉碎屍萬段!
「爹,是白若沉,是白若沉挖了兒子的眼睛,你一定要為兒子報仇啊!」白勝雄滿臉的兇狠,他恨不得把白若沉剁碎了喂狗,「爹你去挖了白若沉的眼睛為兒子了報仇!」
「雄兒你先冷靜,你先冷靜!」白仁自己也要冷靜下來,「雄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若沉為何要挖你的雙目?」
白仁為官三十載,公正廉明,奉公守法,一心效忠朝廷,經常教導白勝雄要懷有謙卑之心要、寬厚待人,可是白勝雄偏偏不聽,整日霸橫長安街、欺凌良家婦女,曾有姑娘不堪白勝雄的□□在城東郊外自掛了東南枝,姑娘的父母抱著姑娘的屍體上門問罪,揚言要白勝雄以死謝罪,白仁雖然是公正廉明勤政為民的好官,奈何白勝雄是白家的獨子,白勝雄一出生,白仁就寶貝他,把他捧在手上怕掉了,把他含在嘴裡怕不小心給吞了,白勝雄害死了人命,白仁只是打了他一頓,姑娘的父母去官府狀告,官府也沒有理會。
「因為我,我,我沒有啦!」白勝雄猶猶豫豫的說不清楚,白仁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兩個護衛,白仁以為舒桐和小安是他們白家的侍衛便喝聲斥責他們。
「你們怎麼保護少爺的?少爺都傷成這樣了,你們還像兩塊木頭愣在那兒!你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把白勝雄送到白府,小安本想走了,可是舒桐偏要留下來看熱鬧,舒桐性子雖然冷但愛看熱鬧極了。小安推了舒桐一下,「舒桐,白大人問你話呢?」
你個老匹夫還真以為我是你家的護衛了,你家養得起我這麼高傲的護衛嗎?舒桐不屑回答白仁。
舒桐不肯告訴人家白仁情況,小安只能委屈回答道:「尚書大人,我們可不是你白家的家丁。白公子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我們樓主看不慣就挖了他的雙眼,白公子沒了眼睛,你白家的家丁被蘇家二公子給打了,現在還躺在街上嗷嗷直叫呢,我們樓主怕白公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叫我倆送他回來。」
「是白若沉挖了我兒的眼睛!」白仁大怒,「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拿下!」
一幫家丁聞聲進來,小安舒桐三下兩下就把他們打趴了,看著怒氣沖沖的白仁,小安忍不住為白若沉辯解,「尚書大人你可是好官,請不要是非不分,是你兒子調戲民女在先,我們樓主才出手教訓!」
「跟他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熱鬧看完了,走吧。」
嗖的一聲,舒桐消失在屋內,小安再看看躺在地上嗷嗷大叫的家丁也離開了。
「白若沉,老夫跟你沒完!」白仁看著躺在地上的家丁更怒了,他一定要白若沉給他一個交代,一定要白若沉給他兒子血債血償!
白若沉剛在庭院里遛了一圈狗,白仁就親自帶官兵上門要抓人來了。聽風樓是江湖上勢力最大的幫派,儘管大理寺卿張濤親自帶兵陪同,白仁還是有所忌憚,白仁越瞅越覺得坐在張濤對面的這個韓二樓主很是眼熟,好像在以前在哪兒經常看見,哦,對了,他的相貌和前右丞相有幾分相似,難道他是前右丞相之子?這個白若沉簡直是膽大包天,連先帝下令永不得回長安的罪臣之子也敢包庇!
丫鬟上了茶,韓江安撫白仁不要心急,「尚書大人還是和張大人一起坐下喝杯茶消消氣,我們樓主馬上就到,韓某相信此事我們樓主一定會給尚書大人一個交代。」
「他目無王法膽敢挖了我兒的雙眼,我來聽風樓是將他捉拿歸案的!」為了抓白若沉,白仁請掌管刑罰的大理寺卿張濤一同前來,「韓二樓主你還是快快請白大樓主出來,不然休怪老夫讓人動手請!」
白若沉負手踏進正廳就看見憤怒的白仁坐立不安、走來走去的,「尚書大人怎麼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是不是我們韓二樓主怠慢了您老人家!」白若沉咧嘴賠笑,「晚輩剛才在後院遛狗,不知道尚書大人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喲,張大人也來寒舍做客啊,今天吹的是什麼,竟然有兩位朝廷重臣光臨!」
白仁怒指白若沉,「白若沉你膽敢傷我兒,簡直是目無法紀!來人啊,將這惡賊給本官拿下!」
正在喝茶的張濤趕忙站起來,「白大人你別激動,我們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動手抓人,這裡邊可能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這裡可是聽風樓,是老虎的洞穴,張濤可不敢亂來。
「這還不夠清楚嗎?他挖了我兒的眼,張大人你可是掌管刑罰的大理寺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長安城的百姓都目睹了他對我兒行兇,這還能有什麼誤會!」
白仁吼得老臉都紅了,張濤強行拉他坐下,「白大人你先消氣嘛,白樓主他就在這裡跑不了,等問清楚了再抓人也不遲,你先喝杯茶消消氣!」
白仁給張濤面子坐了下來,張濤神色有些為難,他雖然站隊李黨,白仁清高不願合流保持中立,今日白仁請他來聽風樓拿人,作為大理寺卿的他不能不給白仁這個面子,再說白仁的身份也擺在那兒,當今皇上的老丈人。
張濤看著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白若沉問道:「白樓主,白大人說是你挖,挖了白公子的雙眼,這是真的嗎?」聽風樓是江湖上的幫派極少參與朝廷之事,白若沉為什麼要找挖白勝雄的眼睛,找白家的霉頭?難道他最近腦子不夠用?不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
看到白仁氣得吹鬍子瞪眼的,白若沉真心想笑但他忍住了,「這件事是真的,怎麼,張大人依照夏朝法律要送本樓主入獄?」
白若沉神情不怒而嚴,張濤笑了笑解釋道:「白樓主嚴重了,本官身為大理寺卿有職責前來了解案情,本官也只是按法辦事,還望白樓主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