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明靈
把所有的資料看完，古來已經掌握了自由城的初步資料，他有些想法和猜測，但是不知道對不對，阿茴不是一個很好的探討對象，所以他只能先將其放在肚子里。
時間過得很快，在阿茴的陪伴下，他重新將公寓又翻找了一遍，確定沒有再多餘的信息，才和阿茴抓緊時間睡了一覺，等睜開眼時，已經臨近黃昏，便老實呆在最開始的屋中，等待著昨晚的公寓鬼過來。
夜幕降臨，念心鎖充能完畢，他將其打開，對阿茴說道：「一會我問問題的時候，如果有疏漏，你記得給我補充。」
阿茴看著手中的筆記本，點了點頭。
筆記本里有古來寫的注意事項，有了念心鎖，在好感度滿格的情況下，他希望能從那隻公寓鬼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這就像玩遊戲打副本，如果能夠找出隱藏事件的話，或許會有別的發現。
但他的智商降的很快，與公寓鬼對話時可能會忽略一些重要條件，所以，他把在別的屋子裡翻出來的錄像機掏出來，調整好角度，希望明天可以再看一遍。同時，為了預防錄像機拍不出鬼的影像，他又要求阿茴將公寓鬼的回答神態語氣全部記錄下來。
天很快黑了下去，夜晚到來時，屋內的燈又一次亮了起來，阿茴快速點燃蠟燭，和古來站在一起，看著昨天的中年男鬼走了進來。
他的長相……比昨天要年輕許多，看起來就是二十三四歲的小年輕，阿茴眨了眨眼睛，看向古來，見他沒有什麼表示，自己也就放下心，重新坐回沙發上。
昨晚熬了一宿，今天又睡得太晚，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根本沒法讓身體得到充足的休息，她現在頭有點疼，耳朵嗡嗡地轟鳴著。
對於古來這個合作者，到目前為止，阿茴很滿意。
拿出筆記本，端正姿勢，她等待著古來的問題。
公寓鬼的眼神充滿了善意，他的唇角微微翹著，坐在古來的旁邊，笑著問道：「你在等我嗎？」
古來瞪大雙眼，他暗道不妙，內心充滿了一種驚恐的感覺。
「你……為什麼能流暢說話？」
公寓鬼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非常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說道：「我做了一些努力，你不喜歡嗎？」
他的模樣和昨晚完全不同，神態表情對話已經和「人」一樣了，甚至如果不是昨晚和他有過接觸，古來都不敢相信他是一隻鬼。
這已經打破了他的認知，面對有著人類意識的鬼，他覺得非常棘手。
如果只有殘暴殺人念頭的鬼，那麼就算對它用一些詭計，也不會被察覺。而如果是一個和人一樣的鬼，那事情就複雜了。
古來打開念心鎖的排名，見到好感度沒有變化，微微皺著眉，拿出準備好的紙張，看了一眼后，指著在角落裡油耗子的屍體說：「這個可以當做交易內容嗎？」
公寓鬼歪了歪頭，他張開嘴，粘稠的口水順著尖利的牙齒往下流著，臉上浮現出一絲貪婪，這讓一直觀察他的古來心下稍定，只要還保留鬼的殘暴和貪婪，有著不可抗拒的本能，就能夠以此掌控他。
他站起身，朝著油耗子的屍體走去，抓住他的手臂輕輕一扯，鮮血噴涌，一縷黑氣順著傷口冒了出來，公寓鬼喉嚨滾動，瞳孔縮小，似是面對什麼美食一樣，一把抓住塞進口中。
與昨晚女人吃掉王老三的怨氣不同，因為當時王老三隻剩一個頭顱，所以怨氣不多，而油耗子的這邊黑氣不斷湧出，公寓鬼吃的速度趕不上黑氣出現的速度，很快大量的黑氣朝著古來這邊瀰漫。
他朝後退了幾步，從背包中掏出幾根蠟燭在四周點燃，黑氣順利被擋在蠟燭的光亮外面，漸漸地，黑色越來越濃，濃到遮蔽了房間所有的景象，只剩下他和阿茴的這幾步距離。
古來的冷汗濕透後背，對此情景一點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的，如果真的靠一個特殊道具就能活下來，油耗子也沒必要東躲西藏求爺爺告奶奶了。
「怎麼回事？」阿茴站起來，她走到古來的身邊，神色凝重道：「這裡變冷了。」
陰冷的氣息隨著黑氣的湧現讓屋內氣溫驟降，就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嘴邊出現了白色的霧氣，蠟燭的燈芯閃爍不定，原本帶來溫暖的橙色火光變成了慘淡的綠色，幽幽暗暗，仿若地獄里的鬼火。
阿茴猛地拽著他往後拖去，一隻從黑暗中伸出腐臭發綠的手差點劃過他的胸膛，在古來沒反應過來時，阿茴抽出他的剁骨刀，乾脆利落的一刀砍向那隻手。
「砰！」
像是砍在鐵塊上的聲音傳來，手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從布滿綠毛的掌心裡張開了一張人的嘴，尖叫著咬向阿茴。
阿茴絲毫不懼，她眼中發了狠，退後一些，抽出自己平時用的西瓜刀，兩手高舉，重重朝著那隻手砍下。
兩把刀的力度不輕，手的中指和食指被砍斷，流出綠色的鮮血，它哀嚎一聲，整隻手萎靡了一些，剛要退去，阿茴又是一刀，將它與黑暗交界處的手腕砍下。
古來在旁邊看的膽戰心驚，他知道自己武力不行，也不敢上去添亂，在阿茴與怪手搏鬥時，只能做壁上觀，而當那隻手被砍斷在地上跳了幾下想要逃跑時，他拿起茶几上的瓷碗猛地扣在上面。
真正接觸后，他才知道這隻手的力量有多大，拼勁全力才將其壓住，阿茴在旁邊喘了幾口氣，她用這招也不是沒有代價，力量的迅速流失讓她的手臂發麻，有些握不住刀，但周圍的危機還沒有解除，她也不敢露怯，依舊瞪著眼睛，做出一副強勢的模樣。
敵在暗他們在明，誰也不敢說沒有危險了。
幾秒種后，瓷碗沒有動靜，古來把碗拿開，那種綠手已經化作一灘膿水，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惡臭。
古來心情沉重，他不知道是油耗子說錯了還是副本升級了，這才僅僅三天，蠟燭的作用就降低了這麼多，現在鬼手都敢直接踏入蠟燭的光圈，那之後要怎麼過？
而且他們為什麼會遭受攻擊？明明四級鬼怪的好感度沒有變化啊……
古來拿起念心鎖，敏銳地發現心形小鎖上不知何時多了幾道裂痕，他眼皮一跳，意識到這次的襲擊不是那麼簡單。
他們能用的東西很少，除了念心鎖外沒有任何特殊道具，阿茴上一場副本的獎勵全部被用來強化自身，她在來這個副本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商城這東西。
就在古來拚命想怎麼才能活下來時，窗外的玻璃突然爆裂，一道灰色人影躥了進來，正好落在他們的蠟燭圈內，與此同時，一個醜陋的人臉也咆哮著跟了進來。
阿茴一刀砍向那個人影，那人反應也快，就地一滾，在蠟燭光亮的邊緣甩出一把小刀，劃破了阿茴的臉頰，傷口極深，鮮血直流。
人影抬起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是明靈。
她似乎也很驚訝會在這裡碰到他們，愣了一下，站起身說道：「秦良玉，白宏圖，怎麼是你們？」
阿茴抿著嘴唇，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明靈，握緊了手中的刀。
明靈笑了一下，她環顧四周大概明白髮生什麼，從隨身帶著的腰包里掏出一瓶藥膏扔給古來說：「特效止血藥。」
古來的位置在阿茴身後，剛才的攻擊又太快，他來不及反應，現在明靈似乎沒有敵意，他猶豫了一下，把葯遞給阿茴。
阿茴剛要倔著說不用，一張嘴，臉上的血就流進嘴裡，她厭惡地瞥了眼明靈，自己挖了葯抹在臉上。
特效止血藥不愧是被明靈隨身帶著的藥品，一抹上，血瞬間止住，只留下一道血肉外翻的猙獰傷痕。
明靈說道：「這個葯你留著吧，我那邊還有。」
阿茴氣的把葯砸在古來懷裡。
古來笑呵呵收好之後，跟明靈道了謝，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有了明靈這個八級大佬在，四周的危險彷彿就此消失，原本陰森恐怖的黑氣都消散了許多。
他猜測可能明靈身上帶著一些特殊道具，這些都是道具的作用。
明靈舉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看著在不遠處叫囂的人臉，平靜說道：「沒想到在這裡呆了兩天的人竟然是你們，你們掌握了什麼情報？」
阿茴哼了聲，拖著古來站在離她最遠的邊角。明靈也不在意，她對待同為女人的阿茴有著很好的耐性，聳了聳肩，說道：「你可能不太信任我，畢竟是我給你帶來了另一個危險，那麼作為交換，我可以先告訴你們一個重要情報。」
阿茴才不想聽，她看到明靈就很生氣，內心裡充滿了對這個人的敵意，但這時古來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只能壓下所有的情緒，不再說話。
古來笑著問道：「陶蓉，是什麼情報啊？」
他可一點沒有不要臉的感覺，大佬願意帶萌新，不抱大腿難道還要拒絕大佬的好意嗎？
明靈眼睛里有著溫和的神色，她看著阿茴，一字一句地說道：「在這棟公寓里，不僅有鬼，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