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實屬良配
「十二歲戰場殺敵屢立軍功。」
「十三歲賜婚郡主抗命入獄。」
「十四歲重返戰場戴罪立功。」
「十五歲繼承侯爵穩定軍心。」
「十六歲……」
一輛顛簸異常的馬車上,經過精良改造的寬敞車廂內,仰卧著一位身著錦繡花袍的少年,其旁另有一藍衣女子認真讀卷。
方才,少年頭枕手臂愜意蘇睡。
也不想知女子所言其是否入耳。
而此刻,察覺對方猶頓,少年眼皮微抬,問:
「十六歲怎麼著?」
女子答:「十六歲,謠傳和親豐國即將大婚。」
「豐國何人?」少年問。
「這……」女子看了少年一眼,猶豫后道:「說是嫡出之人。」
「呵……」
「迂腐,這位鎮國俊傑,怕是要後悔了……」
少年倏地耳廓一動,接著撤出左手,摸了下腰間的銅鈴,「對了,當年,此人因何抗旨拒婚?」
女子向前翻閱詳細卷宗后突然一笑。
「哥,原因是……」
女子捂著嘴竟實難開口。
「別墨跡——說。」
這時,已能聽見車外喧鬧。
女子連道:「是是是。」
「咳。」
本已打定主意進行敘述,最後還是因突發笑病無疾而終,只得抱著卷宗單膝跪到了少年塌前,「你,你自己看吧。」
「沒用。」
少年訓了一句后單手一提卷頭,抬眼去看。
只見卷宗上頗為大膽地清清楚楚記載道:
因,郡主非是絕代風華貌比仙神敏健卓越之斗戰好手。
「呵……哈哈哈……」
「哥,你還笑?這就是個假清高的癲瘋之人,說什麼斗戰好手,我看他,是夜裡做夢,夢與仙人相戲,戰場上打打殺殺比翼齊飛呢。」
「嘖……你對他如此了解,」少年挑眉看她,「不如,你替我嫁與他如何?」
「噗……」
「不敢不敢。」
「此等絕世奇才,姑奶奶可受用不起……」
「行了,別貧了。」
少年道:「外面風沙太大,我就不出去了,你——露個臉,也好……」
少年一盤腿坐了起來,「安穩,通侯部將的軍心。讓人掃興,可就不好了。」
「嘖,哥,早晚得穿幫,我可不替嫁啊我還不想死。」
女子說著,幾下就將碧雲髮髻拆散了高高束了起來。
后而隨手幾撇驕傲的小鬍鬚就掛到了鼻吸之下,一顫一顫地勾人發笑。
「嗤,忘恩負義……」
少年眼皮上翻,漫不經心將雲冠一撤,烏黑長發披散了開來。
「我要出去換乘轎子了,你自己好好待著吧,不用露臉。」
「我……」
「哦,」少年臨出門還回頭笑道:「不用謝。」
「……」
……
通侯軍隊里,不多時,已然響起了炮仗,豎起了系著銅鈴的彩旗。
而原因,只是所謂嫡女自風塵中來卻令人驚悚一瞥、侯顏大悅。
甚至已有人言說:「看來姑娘在那邊是不受寵的,還好嫁與侯爺,定不負其天香絕色。」
當然,亦有人反對:「此言差矣,這女子,竟有侯爺身量,實在有失嬌娥之姿,況且只露了一雙眼睛,我看殺氣騰騰……」
「實屬良配。」
一人突然搭言,眾人連忙掌嘴不敢當面直言了。
通侯勾唇含笑,站在馬車前的木幫上俯瞰全軍,命道:「啟程。」
「是!」
全軍齊齊遵令,隨即搖旗整隊護送著八抬大轎而去。
……
第三輛最為寬敞奢華的馬車內,通侯坐於側位毫不避諱地看著卧床酣睡之人,時而吹一吹手中竹哨。
而不尋常的是,竹哨與銅鈴皆無聲響,但床榻之人腰間系著的相似之物卻頻頻搖動輕輕歡唱。
「多謝。」
少年吹哨的舉動一頓。
心想:此人倒是毫不掩飾自己並非女子之事。
「何謝?」通侯問。
「你吹的曲子——」
「讓我睡了好些年啊!」
說著,床榻之人突然一個翻身騰空而起。
就在通侯以為他要摔於地上,打算上前搭手之時,此人竟已躍至其前縛住其肩。
兩人離得甚近,通侯自能視之處向上細看。
對方寬鬆的華袍內,一黑服赫然入目。
回過神時,通侯伸手已然探上。
「算了。」
少年出臂一擋隔開了二人。
「什麼算了?」
通侯方才把視線放到了少年的臉上。
噫。
半晌,才對此人有了概括:
劍眉美得如唇,星目如海如畫;尤其之於自己的眸光配著薄唇流露出的薄涼深邃——
甚是醉人心脾。
「你長得,還行,幻兒配不上。」少年幽幽道。
通侯聞言眉峰一挑。
本想問:你名喚幻兒?
哪知道出口的卻是:
「就還行?」
而此時,俊男蘇幻兒還睡在那輛顛簸的精裝車上,噴嚏連連。
「這個,我收了。」少年將手中的銅鈴加竹哨叮噹一碰。
「嗯?」
通侯趕忙一摸腰間,此時,已然掛上了對方的一串鈴。
「幻兒難不成要哄睡本侯?」通侯笑問。
「幻兒要有這本事,早晚——」
少年起身坐回了主位的塌上。
「就能睡你的塌了。」
通侯並不惱,眯縫著眼睛,順手還搖了搖腰間的新鈴鐺。
「那,我,等,著。」
少年心裡道:等吧,等成了,也省的我白用你的能耐。
回頭得好好教導幻兒,通侯人不賴,精通音律還相貌非凡。
「此次,我想,借兵,開戰。」
心中喜悅,少年也就不再試探,直言道。
通侯一怔,盯著對方的眼睛道:「好個獅子大開口。」
隨即爽快問:
「攻誰?」
「我。」
「可以。」
通侯接言。
少年頭一歪,暗道:這人也有缺陷,急躁與爽快不可相提並論,實乃憾事。
隨即繼續了剛才的話茬:
「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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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