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宴成雙
陳耳並未讓輕俠離去,而是將他們請入了陳府之中,差人將提前備好的酒菜端上來,邀請輕俠之中有名望的坐於內廳,其餘則是坐在外廳。
任俠本就小有名氣,又是今日被救出的主角,因此也得以上座,位於陳耳下首,還在其他輕俠之上。
而陳耳本人,也並未做到主位上,而是將黃曦風請到了主位上。
這一舉動,又是引來眾人側目,陳家與黃氏漸行漸遠,在外黃縣其實算不得什麼秘密,畢竟黃氏的旁系子弟時常會與陳敖發生衝突。
早些年,黃曦風還會出面制止,這些年卻開始裝聾作啞了。
黃曦風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著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抬手笑道:「諸位,今日我家有喜,放開吃喝。」
這一副主人家的姿態,非但沒有惹來陳耳的厭煩,反而在外人看來,陳家與黃氏似乎有了冰釋前嫌的趨勢。
「陳大俠,黃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任俠先干為敬。」任俠端起酒樽,走到內廳中間,彎腰拜道:「日後有所差遣,絕不推辭。」
黃曦風捋須輕笑,他今日出面為的不就是任俠這句話,好為自己漲一些名望嗎?
「俠盜客氣了。」陳耳舉起酒樽與任俠遙相示意,愧然道:「是我馭下不嚴,才出現了欺壓百姓之事,反倒牽連了俠盜。」
「諸位,陳耳在這裡給大家賠不是了。」作為混跡了半輩子的老江湖,陳耳對於如何把握機會,刷一波名望,很是有心得,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內廳的輕俠們紛紛出言勸慰,又齊齊端起酒樽,「敬陳大俠。敬黃公。」
在給陳耳和黃曦風敬過一樽酒,讓他們刷過一波名望之後,任俠便回到座位上。除卻偶爾與其餘輕俠相互敬酒外,便不再出聲。而宴會的主角,自然是轉移到了陳耳和黃曦風的身上。
酒過三巡,輕俠們又以助興為由,提議要跳上一支劍舞。陳耳自然應允,笑著讓自家的女婢退下,將場地騰了出來。
「俠盜,今日難得大家高興,不如你也來舞一曲如何。」任俠想要低調,但是卻有人不想他低調,將他點了出來。
「我不會劍。」任俠搖頭拒絕,他倒也不算說謊。雖然蕭元送了他一柄長劍,但是任俠一直都是將此劍當做裝飾,從未動用過。對敵之時,他還是更加喜歡用印法。
「不會吧,不會吧。俠盜作為吾輩楷模,當真不會用劍?」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之後,這人又誇張叫道:「該不會是俠盜不願為陳大俠助興吧?」
任俠一陣語塞,莫說陳耳是他如今的主君,單是今日之恩,他都無法拒絕。
「子全,你醉了。」陳耳搖頭輕笑一聲,這挑事的本事,也太差了些吧。
「是,是我醉了。請陳大俠與俠盜恕罪。」感受到陳耳陰惻惻的目光,被稱為子全的輕俠訕笑一聲,從心了。
任俠遲疑些許,還是主動請纓,邀了陳耳的一位門客,好歹是湊了一支劍舞出來。
「獻醜了。」舞畢,任俠朝著四方一拱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結束了整場酒宴唯一的風波。
不過真正麻煩的酒宴,還不是這一場,而是黃曦風在三日後舉辦的酒宴。
「我也要去嗎?」任俠眉頭微皺,看著陳敖問道:「敖兄長,你也知道,豪右多半都看我不順眼,要不,我還是不去了?」
「這怎麼行?這酒宴可是祖父專門為你壓驚的。」陳敖拍著任俠的肩膀,打了包票,「放心吧,我會護著你的。」
「那就多謝敖兄長了。」任俠只能點頭稱是,也不知黃曦風是何用意,總不能是為了再刷一次名望吧?
因為是黃曦風邀請的緣故,任俠不能以陳敖扈從的身份前去,又是第一次去拜訪黃氏府邸,因此他需要備上一份禮品。
依照已經沒人當回事的周禮,任俠買了一隻野雞,要一路抱到黃氏府邸。
其實以任俠的身份,這份禮他都用不得,畢竟他還是個白身,而抱雉已經是『士』相見的禮儀了。不過周禮崩潰的差不多了,而輕俠階層又多以『士』自居,因此也沒人在意。
黃曦風自然不可能親自前來迎接任俠,外黃縣還沒有人有這麼大的面子。
在門外接客的是一直被黃曦風帶在身邊的黃氏子弟,迎來送往之間,倒是沒有不當之處。只是還是看的任俠暗自發笑,覺得和青樓門口接客的老鴇沒什麼區別。
經過一番推辭之後,黃氏弟子才收下了任俠的禮物,差人將他帶進去。
因為打的名號是給任俠壓驚,因此,任俠又是混上了內廳前列的位置。
等到賓客來齊之後,黃曦風又端起酒樽,說了一番客套話,好幾次提到了任俠。任俠對此毫無感覺,陳家和黃氏能他刷名望,他自然也能趁機粘一沾兩家的名望。
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被黃曦風和陳耳掛在嘴邊的。
任俠這次是更加的低調了,沒見那些豪右家主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不善嗎?至於拍著胸脯保證要保他的陳敖,這會不知道和哪個人女人一起耕耘呢,根本見不到人影。
「這位就是俠盜嗎?我看不過如此啊。」借著些許醉意,一名豪右家主憤然開口。
黃曦風雙眼虛眯,好似沒有聽到這豪右家主的挑釁一般。倒是黃氏子弟,打了個哈哈,便要岔開話題。
「算他識相,要是敢在外黃縣為非作歹,我隨手打殺了他。」那豪右家主似乎是要故意挑事,雖然順著黃氏子弟遞來的台階下來了,但還是嘲諷了一句。
任俠面色一沉,酒樽被他捏的咯吱作響,不過還是忍了下來,只是一口將酒喝了個乾淨,對身旁使者斥道:「倒酒。」
這般作為,就更讓那些豪右家主瞧不起任俠了。雖然他們平日里受了氣,也是拿家中侍從出氣。但是人嘛,總是對自己要求低些。
「哈哈。」在幾名豪右家主的嘲笑聲中,快活完的陳敖姍姍來遲,掃視了一圈之後,傲然說道:「早就聽聞,胡公雖然三四歲就學會了說話,但是時至今日都沒有學會說人話。」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陳敖走到黃氏子弟身邊,端起他的酒樽,環視一圈,輕蔑一笑。
嘿,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任俠默不作聲都能被欺辱,但陳敖破口大罵都無人敢還嘴。
黃曦風這才睜開眼睛,捋須笑罵一聲,「你這孺子,遲來也就罷了,還大放厥詞,還不向諸公賠罪。」
「祖父,我都稱他為胡公了。」陳敖兩手一攤,做了一個委屈的表情,惹得黃曦風又笑罵了一聲,「已經是高抬他了。」
那所謂的胡公,不等陳敖致歉,就起身訥訥說道:「不敢,不敢。」
黃曦風也就是隨口一提,再並未言語。反倒是陳敖,宛如成了宴會的主人一般,揮斥方遒,與賓客言談甚歡,彷彿已經忘記了方才的不快。
虛眯著雙眼養神的黃曦風看到這一幕,嘴角又是露出了些許笑容。
黃氏在外黃縣是毋庸置疑的霸主,但是卻有些後繼無人,因此一直被黃氏壓在身下的其餘豪右,便動了心思。這些年來,明裡暗裡的試著挑釁黃氏在外黃的權威。
像方才,明面上是針對任俠,實際上是在削黃氏和陳敖的臉。
那位黃氏子弟打哈哈的應對方法,在黃曦風看來是下策,畢竟挑釁獅子的狼,可不會因為獅子的柔善退讓,反而會更加猛烈地撲上來。
倒是陳敖帶著幾分匪氣的應對方式,很合黃曦風的心意,能嚇住飢餓的野狼。
不過,換成黃曦風卻有別的應對方法,畢竟他一把鬍子都白花花了,不能向年輕人一樣狂放。
被陳敖這麼一打,豪右家主們也安分了下來,默默圍繞在陳敖身邊,當個襯托太陽光輝的暗星。而任俠就更加沉默無言了,連顆暗星都算不上。只是埋頭胡吃海喝。
倒不是任俠見了吃食就走不動道了,雖然他的確是個吃貨,但是好歹懂得分場合。
而是黃氏準備的吃食太好了,甚至蘊含著些許靈氣,極為滋養肉身。這樣的吃食,任俠很需要,但平日里又吃不到,因此也顧不得禮儀了。
任俠如今將築基走到盡頭了,該是著手準備突破到下一個境界了。
築基之後的境界名為丹元,這一境界又分為萃氣、成丹、金丹三個層次。所謂萃氣就是從人體肉身之中,萃取出一絲本源靈氣,對肉身強度有著很高的需求。
任俠身材瘦弱,萃氣對他來說,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傷到肉身,前途盡斷。若是能將肉身溫養的強悍一些,倒是能安全一些。
陳敖好不容易擺脫了一眾豪右家主,想要和任俠攀談幾句,見他桌案上狼藉一片,便又讓人去取了一些吃食過來。
等到宴會結束的時候,陳敖盯著任俠的肚子打趣道:「俠盜,你這是懷胎幾月了?又是誰家的孩子?」
「自然是敖兄長的孩子了。」任俠也來了玩性,媚眼如絲,噁心的陳敖險些將今夜的酒肉都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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