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董家慘案

因裴太夫人逝世，裴家的姑娘們一時間都搬出了裴太夫人的院子。

裴錦娘被安排在了很偏僻的院落，若不是丫鬟霽雪機靈，早就等在了堂外，裴錦娘怕是一時半會回不去自己的院子。

裴錦娘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裴大夫人的安排。

現如今雖然是裴老夫人當家，手握賬本，但是也有很多事是裴大夫人在旁協助，譬如今日這重新分配院落的事，絕對是裴大夫人故意為之。

裴錦娘並不在乎院子位置好不好這等小事。

不過這院子倒是離裴府的另一個側門很近，對裴錦娘來說也算是意外之喜。

裴錦娘既然答應為七皇子做事，那以後的外出肯定少不了，若是還住在裴太夫人的那個院子里，走裴家眾人慣用的側門，難免惹人注目，多生是非。

這邊的側門出門只是條小街，離另一邊的主街有些距離，所以並不常被人光顧。

這院子名曰瀟苑，因為偏僻，四周的院子都是空著的，甚是清凈，正合裴錦娘的心意。

院子並不大，但是該有的書房廂房倉庫都有，還有一個小廚房，雖十分狹小，但也夠用。

裴錦娘對這院子還算滿意，霽雪和孫嬤嬤已經將院子打掃過了，又將裴錦娘的大部分衣物等拿了過來。

裴錦娘看著孫嬤嬤帶著昭雪霽雪在房裡收拾忙乎著，心裡盤算著如何招兵買馬。

現如今，她在裴家只有眼前這三個人可用。

孫嬤嬤是從小就照看她的嬤嬤，是她母親董氏從董家帶過來的。

昭雪是孫嬤嬤的親生女兒，比裴錦娘大幾個月，剛開始時孫嬤嬤是背著裴家眾人偷偷將她帶在身邊的，她自小就幫著孫嬤嬤照顧裴錦娘了，等裴錦娘搬進裴太夫人的院子里時，她才成了裴錦娘身邊的大丫鬟，領著一份月例。

霽雪原是裴太夫人院子里的三等丫鬟，比裴錦娘還小上一歲，是裴太夫人送給她的人，到了裴錦娘這自然而然就成了大丫鬟，月例翻番。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裴錦娘將三人叫到眼前來。

「嬤嬤，我這幾次出府，小匣子里是不是沒剩多少了？」

裴錦娘也是有月例銀子的，不過卻比不得其他小姐，應該算是裴家諸位小姐里，月例銀子最少的那一批。

不過好在逢年過節，裴太夫人都會象徵性給院子里的姑娘們點彩頭，孫嬤嬤一直都幫裴錦娘存在一個小匣子里，以備不時之需。

這幾次出府見七皇子，還有那買通側門婆子說見到有皇子送她回府，這些花銷都出自這個存錢的小匣子。

裴家本就不是有規矩的人家，下人也都多是外面買來的，不像有傳承的百年世家，下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幾代家奴。

因此，裴家的下人們多而雜，自然也不講究什麼規矩禮數。

所以，不受寵的裴錦娘想出門，可以偷偷用錢砸出一條道，從看門的婆子小廝到跟車的車夫一路打點即可。

可裴錦娘畢竟不受寵，月例不多，象徵性的彩頭更少，所以這幾次下來，小匣子就所剩無幾了，好在，這次出門和七皇子達成了協議。

七皇子出手大方，直接甩給了裴錦娘三張一千兩的銀票。

收集證據，尋人問事，打點上下，處處都需要銀子，七皇子當然明白，所以沒等裴錦娘主動提銀子的事，七皇子自己就給了。

銀子是有了，可這能為裴錦娘辦事的人，還得從長計議。

孫嬤嬤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沒錢了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回小姐的話，那小匣子只剩二兩銀子了。」孫嬤嬤邊說邊觀察著裴錦娘的神色。

裴錦娘這幾個月的改變，讓孫嬤嬤覺得自己看不透也猜不透裴錦娘的心思，所以做事也開始格外小心，生怕惹裴錦娘一個不滿，將自己也趕出去。

這倒是不怪孫嬤嬤過分小心，裴錦娘這幾個月已經尋由頭，借著裴太夫人的口，將裴大夫人安排進來的兩個眼線都趕了出去。

裴大夫人一生氣，就沒再給裴錦娘安排二等丫鬟。

這也是為什麼裴錦娘院子里只有三個人的原因。

裴錦娘一聽孫嬤嬤的話，從袖子里拿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直接遞給孫嬤嬤。

「這兩張銀票，嬤嬤明日尋由頭出去給換了吧，其中一張都換成一百兩的銀票，另一張換一張五百兩的，剩下都換成現銀，留著花銷。」

孫嬤嬤看見那兩張銀票的面額，一下子都嚇傻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但是鑒於裴錦娘近幾個月的脾氣，她也不敢多問，只應下后，顫顫巍巍地接過了這兩張銀票。

一旁的霽雪也是滿眼驚訝，不過想到裴錦娘曾讓她買通婆子傳自己搭上皇子的事，就猜到了幾分。

「嬤嬤不用擔心，這錢來路正當，是七皇子給的見面禮，不信可以問昭雪。」裴錦娘低頭喝茶，給孫嬤嬤驗證的時間。

孫嬤嬤看向昭雪，在看到昭雪點頭后，才將懸著的心放下。

「你們在府里可有相熟的人？」裴錦娘開門見山的問三人。

三人互相看看對方，也摸不清裴錦娘的意思，並不敢答話。

看三人這樣，裴錦娘也瞭然，只得解釋一番。

「你們也看到了，瀟苑如此偏僻，四周的院子都是空著的，若是府里發生什麼事，我們沒有眼線，必會消息阻塞。到時候可就真的成為這府里的瞎子聾子了。」

裴家也是大戶人家，三人在這府里生活多年，也知道眼線的重要性。要是不通消息，那在這府中就像是在孤島一樣，孤立無援，沒人幫襯。

裴錦娘原來在裴太夫人的院里，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裴太夫人，所以要是有什麼事，裴錦娘只需稍加留意即可，並不需要自己的眼線。

現在裴錦娘已經搬出來有自己的院子了，那在裴府有幾個眼線，知道府里眾人都發生什麼事就是勢在必行的了。

聽到裴錦娘這番解釋，三人才鬆了一口氣。

霽雪首先道出她有一個親哥哥。

「奴婢，有一個親哥哥，是小時候和奴婢一同被賣進府中的，現下在車馬房負責養馬。」

「那他可以隨意出府嘛？」裴錦娘細問起來。

霽雪思索了一下，答道，「車馬房管得松，但還是要看府里有沒有主子要外出。」

霽雪說起自己的親哥哥在車馬房，是因為府里的主子們出府不是坐馬車就是騎馬，若是有人外出，自己的親哥哥肯定能知道些什麼。

不過，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著自己哥哥也一把年紀了，為人老實憨厚，不會溜須拍馬，拿不了多少賞錢，再加上他一心養馬侍候馬，怕是要在車馬房待一輩子娶不上媳婦了。

若是能跟著大小姐，以後當大小姐的陪嫁下人離開裴府，說不定也是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