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喬治安娜的故事(中)
貝蒂很快的告別了鄧布利多。她實在不想在被人大模大樣觀看了她的回憶之後還給予同情的眼光。
她想不到自己現在能去哪,於是拐個彎,決定去醫療室陪陪克萊爾,一周以來她一定無聊死了。讓貝蒂沒想到的是,醫療室可不止克萊爾一個人。她發誓。假設她是那個男孩兒,她一定讓克萊爾閉嘴。
克萊爾充分發揮她的熱情似火,她躺在床上,有下沒下玩著手指頭,她一連串的拋出了好幾個問題。
「為什麼他們叫你比爾而不是威廉呢?」
「韋斯萊家的人都像你一樣優秀嗎?」
「你的紅頭髮真好看,也許我能摸一摸?比爾?」
那個男孩有著高高的個子和紅髮,留著長長的馬尾辮。耳朵上好像帶著什麼似的,他酷酷的站著,顯然不是來探病的。
「萊瑞,這是你的新朋友?」貝蒂走過去,打斷了克萊爾無窮無盡的問題,一邊放下魔杖盒子,一邊望了望那個男孩。
「貝蒂!太棒了!我剛剛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看我呢。」克萊爾看見貝蒂后就快從床上跳起來了,那個男孩鬆了口氣,紳士的對貝蒂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是威廉姆·韋斯萊。」
貝蒂對這個奇怪的名字挑了挑眉,這讓她想起了鄧布利多。她禮貌的笑笑說「嗨,韋斯萊。我叫伊麗莎白。我還以為你是萊瑞的新朋友。」
比爾皺了皺眉「事實上,我只是來要一瓶魔葯——我感冒了。」
貝蒂聽到他的鼻音,無所謂的聳聳肩說「萊瑞是個熱情的女孩兒。她被關了好幾天,我想一個格蘭芬多的到來讓她太激動了。」
她冷淡的和韋斯萊打過招呼后就靠著克萊爾的床坐下來了。克萊爾開始嘰嘰喳喳的的說話,貝蒂不知道比爾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對克萊爾簡單的說了最近的事,克萊爾臉上堆滿了欽佩,她看貝蒂簡直就像在戰場上九死一生的英雄。貝蒂對她無可奈何,約定好了明天來接她。
她磨磨蹭蹭的去到禮堂,鄧布利多的座位仍然空著,她想鄧布利多應該早就看完了她的記憶…那些有關喬治安娜的,有關她一輩子都不願想起的記憶。
作為一名出色女巫的孩子,貝蒂天賦異稟,她極大的繼承了喬治安娜在變形學的優秀成績。隨著長大,她逐漸意識到自己具備的不同尋常的能力,以及理解父母的婚姻中的奇特之處。
母親喬治安娜從不提起自己的父母,甚至貝蒂也對他們也毫無印象。喬治安娜嫁給特里尼的時候,她已經三歲多。儘管——記不起這些顯得她似乎智商有些低下。
傑克·特里尼,她名義上的繼父,但是說真的,她從不認為傑克想要成為她的父親。傑克自始至終,都僅僅只想要得到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令人慶幸的是,即使她從不知道愛情的含義,也不得不承認,除了愛以外,傑克在很大程度上為她的童年提供了一位合格父親的角色。
後來,喬治安娜告訴貝蒂:三歲以前她表現得平庸遲鈍,並且對魔法毫不感冒。但是她在稍微大一些的時候就顯露出雖然很小但很明顯的魔法跡象。
這讓喬治安娜驕傲又恐懼。
她知道的,貝蒂遲早會收到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但她沒有預料到的是貝蒂在生日的時候,提前四個月收到了鄧布利多的私人來信,這讓她措手不及。她痛哭著從鎖著的盒子里抽出那根白楊木的魔杖,向傑克展示她究竟是誰。
雖然傑克表示他對妻子的愛意並沒有一分減少,但是他被極大地震驚到了,不僅因為喬治安娜是一個女巫,而且她竟然瞞了自己這麼長時間。
倆人之間婚姻仍在持續,但是信任卻土崩瓦解。
傑克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他絕對不能容忍欺騙。
那天晚上,他拽住喬治安娜的手腕把她拖到了卧室,貝蒂實在太小了,她沒法阻止,只得坐在房間里聽著傑克的怒吼,喬治安娜的哭聲以及——清脆的耳光聲。她拚命的敲打牆壁,無力的哭喊,她乞求繼父停下來,她跪著求,用額頭抵著地,用手掌使勁拍打牆壁和地板,她哭得嗓子都冒煙,回應她的卻只是喬治安娜更為痛苦的嚎啕。她不知道她能做什麼,她恨自己的無力。
她哭了大半夜,最後眼淚黏在臉上,在門外的地板上睡著了。第二天清晨,喬治安娜抱起她的時候,貝蒂甚至還以為這個噩夢終於結束了,她還蹭了蹭喬治安娜的頸窩,沒想到這卻是,永別。
三月十九號,這是母親離開的第二天。貝蒂盯著屋子旁的那一條灑滿陽光的柏油馬路,然後抱緊了自己。到現在,她仍然不敢相信。
一個女巫,在昨天竟然因為車禍而宣布死亡。
貝蒂吸吸鼻子,忍住眼眶的淚水,拖拉著鞋子走到門外。屋子走道里還帶著一點兒喬治安娜身上的花香味,地板像往常一樣被擦拭得很乾凈,幾乎就要讓她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個荒誕的夢。
她推開父母的卧房,想和特里尼談談。也許她不應該去霍格沃茲,畢竟她已經作為一個「麻瓜」生活了很多年。沒有了喬治安娜,魔法對她來說充滿了未知。
喬治安娜的悲劇,讓她痛苦地理解到身為一名巫師卻成長在麻瓜世界這件事有多麼令人消沉,她想趁自己還沒來得及擁有一根魔杖的時候,就及早放棄進入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但在此之前,也許她需要好好安慰特里尼,他深愛喬治安娜,他一定自責的要瘋了。
直到很久后,貝蒂一直認為如果她知道門后的一切,她發誓,她絕對不會推開那扇門。
——門開了。
特里尼站在喬治安娜的試衣鏡前笨拙的繫上領帶,那身剪裁合體的炭灰色西裝,一塵不染的棉白襯衫和淺藍色領帶讓他看上去更加幹練。他捋了捋爽落的金髮,滿意的轉過來看著等在門口的貝蒂。
貝蒂打賭,她推開門的時候特里尼就從鏡子里看到了,他成心這麼做的。
「伊麗莎白。我今晚不得不出去。明天我們需要去警察局,認領喬治安娜的屍體。我不知道為什麼非得這樣不可,老實說人們都知道是她不是嗎?」他扯了扯領帶繼續說「看在上帝的份上,伊麗莎白,你可以自己在家,然後自己隨便吃點什麼,對嗎?」
貝蒂瞪大了眼睛,她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她不認同的問「爸爸,也許我可以知道,這個時候你竟然還要出去?」
「是的,是的。伊麗莎白,我總得有自己的朋友不是嗎?生活總是需要找樂子的。」他走到貝蒂面前,像往常一樣親吻她的臉頰。
貝蒂再明白不過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他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難過,彷彿喬治安娜和他是個陌生人。她尖叫起來「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你怎麼能夠?!是你折斷了她的魔杖!都是因為你!你這個混蛋!殺人犯!別吻我!你讓我噁心!」
特里尼不悅的皺著眉,警告似的「伊麗莎白,你不能這麼和你的父親說話。聽著。人總會死...」他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女巫也是。」
貝蒂不敢置信的看著特里尼惹人討厭的臉,沒法接受他的說法,他是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要知道喬治安娜是為了救他!如果不是他折斷了喬治安娜的魔杖,一個女巫,怎麼會因為車禍死亡!
她抓住特里尼的袖角憤怒的哭喊起來「你不能!我不會讓你去的,喬治安娜冰冷冰冰地躺在警局,你不能這麼無所謂。你說過你愛她,你對上帝發過誓的!」
特里尼有些厭惡的甩開她,在隨著她的哭嚎鏡子成塊的裂開后,還加上一點恐懼。他闊步走了出去,顯得風度翩翩。
貝蒂的頭撞在門框上。但她顧不上疼痛冷冷的衝到陽台。看見特里尼摟住一個穿紅色裙子的女人鑽進了他的汽車。
貝蒂氣得發抖,絕望的閉上了眼。
鄧布利多從冥想盆里退出來,他得神情有些複雜。他實在不太確定,自己應不應該接著看下去,直覺告訴他,後來的事情只會更糟。他終於了解到伊麗莎白對親人的不安和恐懼的來源,他也能理解她的聰明和早慧。
他有些同情這個女孩,儘管這一切可怕的經歷只有短短一個多月,但她那時才十一歲,不是嗎?霍格沃茲的提前來信,母親在生日當天出了車禍,父親又表現得冷漠粗暴。作為一個孩子,鄧布利多相信,她還能理智的給自己回信就足夠證明她的優秀了。事實上,伊麗莎白總是這麼冷靜,只要她的親人正安全的生活著。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門又開了,斯內普大步走進來「您找我,校長?」
鄧布利多打斷了自己源源不斷的同情,抬起眼睛來,他平靜的說「抱歉,西弗勒斯,這正是晚餐的時間。我需要和你談談,也許你會同意和我一起了解伊麗莎白。」鄧布利多知道斯內普不會喜歡的,在他拒絕之前,再次開口「這很重要。西弗勒斯。不要拒絕我。」
斯內普惱火地說「您已經決定好了,不是嗎?」他說完走上前,冷冷的盯著冥想盆「您可別指望我能發表什麼言論。」
鄧布利多聳聳肩和斯內普一起一頭扎進了銀色的物質中,他們穿越不斷的黑暗,落在一條柏油路上。兩邊都是低低的,枝葉糾雜的灌木樹籬。頭頂上的天空清澈湛藍,像勿忘我花一樣。鄧布利多指了指右邊的房子,示意走過去。
他們走進一個種著玫瑰的花園。斯內普意識到它的主人或許對它很不周到,玫瑰開的很糟糕。
「噗通。」從二樓的房間里跳下一個人來,緊接著她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腳腕,跑到柏油馬路上。
「愚蠢的格蘭芬多,總是衝動而又不動腦子。」斯內普冷哼了一聲,因為他很快的認出來,那個跳下來的女孩就是伊麗莎白。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他們緊跟著走上去。貝蒂茫然的走在街上,除了特里尼,她根本沒有親人了。她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想要找到霍格沃茲的地址。
但她實在太年幼了,沒能逃出多遠。特里尼發現她沒呆在閣樓里,很快報警了。僅僅一個小時,她又被關回閣樓上的房間里。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所作所為。她恨透了這樣無能的自己。
半夜裡,特里尼摟著他最近認識的新寵來到家裡,好心的他沒有忘記給餓了一天的女兒準備——幾包薯片。
「我很抱歉,伊麗莎白,家裡只有這個了。你今天又一次離家出走,讓我很擔心。」特里尼表現得有些假惺惺,他帶著渾身的酒氣走出去,臨到門口,還冷淡的說「看來我是時候給你找一位繼母,以免你總是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斯內普以為這個衝動的丫頭一定會反駁,但他失望了。貝蒂只是麻木的從窗子面前轉過臉來,她嘲諷的笑了笑,嘶啞著開口「繼母——樓下那位?那麼——她知不知道你這二十天總是和不同的女人約會?」
特里尼生氣的壓低了聲音「如果你還想要你母親那根破木頭棍子,就最好在瑪麗面前好好表現。」
貝蒂陌生的看著這個男人,禮貌的笑起來「我會的,特里尼先生。」
特里尼說「你得叫我父親。」
貝蒂冷笑了一下「你不是。因為愛你,喬治安娜嫁給你。因為愛你,她隨你改姓。而我可不會,我姓特拉弗斯,或者弗拉梅爾,我跟隨父母的姓氏,這本是榮耀,而不是跟你一樣——一個麻瓜的姓氏。特里尼——先生。」
「你會的!伊麗莎白,你必須叫我父親!」特里尼聽了她的話似乎更為生氣,他打了貝蒂,重重的,毫不猶豫的。貝蒂覺得他準是像他對喬治安娜那樣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斯內普冷靜的看著。這讓他想到了托比亞。年幼的時候,他總是縮在角落,母親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他始終不明白,一個女巫為什麼不肯還手,直到他遇到了莉莉。艾琳愛托比亞,愛情本來就是一場豪賭,他們投注太多,他和他媽媽。這本是活該,是的,這都是他們的選擇。
讓人再次意外的是,貝蒂沒有像他總是見到的那樣愚蠢的哭,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猜測,那一耳光一定打得她頭暈眼花。
「特里尼先生。您弄疼我了。」她嘴角還掛著笑,用那種不可一世的眼神盯著特里尼,嘴裡的話沒有詛咒也沒有怒吼,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您弄疼我了。
斯內普的眼神複雜起來,他還是沒有說話。
門外傳來慢吞吞的腳步聲,他們才發現門外有人站在那,是一個女人,她穿著很性感,畫著濃妝,正興緻勃勃的看著父女的爭執。
「我女兒,伊麗莎白。」特里尼看見瑪麗詢問地望著裡面,便滿不情願地介紹說。
女人沒有回答,她環住特里尼的肩膀,嬌媚地把他推了出去,一面還咬耳朵似的小聲說「親愛的,我會處理好的。」
「好吧,伊麗莎白。讓我們開門見山地說」瑪麗看見特里尼拐下閣樓,不耐煩的說「我會成為你的繼母。聽傑克說,他也只是你的繼父——我當然理解,你媽媽去世的太早了,讓你總是像個野孩子,這實在太沒有教養了。」
「你不配。」貝蒂打斷她。
瑪麗精緻的眉毛絞起來,顯得她的臉有些扭曲「聽著,小丫頭。對長輩拿出你應有的禮貌。否則你將來就沒有什麼好日子可以過了。」她用高跟鞋點著地,拉扯著掐了貝蒂一下,作為警告。
「我是說——就連做喬治安娜的替補,你也不配。光是智商上,你就輸了。」貝蒂不屑的神態像極了斯內普平時的表情。她沒用任何粗魯的字眼,卻把瑪麗氣得不行,她似乎被刺激到了。瑪麗最終用高跟鞋狠狠地踹了她一腳,用力抓住她的頭髮尖叫著「夠了——不許提起你那個母親。我讓你閉嘴!她死了!」
貝蒂沒有再說話,但她的冷笑已經足夠讓瑪麗更加瘋狂的踢打她。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對鄧布利多說「她不應該挑釁的。」
鄧布利多平靜的說「她那時候才剛剛11歲,西弗勒斯,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做?」
斯內普挑了挑眉回,臉色黑了下來。
他們在黑暗中旋轉,雙腳又落在地面上。他們看到了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貝蒂是如何拿到了喬治安娜的魔杖,又是如何憑藉細枝末節的猜測聯繫上了鄧布利多。說真的,對於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說,這真的令人讚歎。她的記憶力好的驚人,而且總是冷靜而警覺。斯內普最後瞥了一眼這個傷痕纍纍的女孩,和鄧布利多退出了她的回憶。
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提後來。
「西弗勒斯,你想說些什麼嗎?」鄧布利多看了看斯內普古怪的表情,岔開話題說「或許我們需要吃點什麼。」
「她從來沒說過。」斯內普挑了挑眉,神情古怪地說「——我是說,我沒想到。校長,我沒看出來。」
鄧布利多咂咂嘴,重新回到話題「西弗勒斯,我頭一次和伊麗莎白交談就覺得她很像你。」他故作輕鬆的攤攤手「並且,我堅持這麼認為。」
斯內普不屑地冷笑一聲,從他的鷹鉤鼻裡帶出一個冷嗤。「像我?是像您忠誠的勇士吧,校長先生。「他眯了眯眼睛「我說過,別指望我發表什麼言論。」
鄧布利多用他的藍眼睛盯著他,沒有接著說下去。
「哦,是的,的確是。你的確這麼說過,但是我還以為你會對喬治安娜的故事感興趣的。要知道,她差一點兒就嫁給西里斯了。」他說著從冥想盆上抽出另一個瓶子「特里尼的記憶,有備無患看來總是沒錯的。」
斯內普的臉上帶了一點嘲諷,他顯然對那個麻瓜十分厭惡,但他沒有說,和鄧布利多再次進到了冥想盆。
傑克和喬治安娜結婚的7年來,他始終有個困惑,妻子總是在夜裡驚醒,然後不得不打開梳妝台後的一個木盒子。他偷偷看過,只是一根樹枝,或者說,一根木頭。
喬治安娜十多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生活似乎總是刻意折磨這個女人,她的丈夫下落不明,留下她帶著三歲的女兒艱難的生活。真是個可憐的女人,但意外美麗。她談吐得體,不過讀的書似乎很少,因為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電視機。她帶著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有一雙和母親一樣的眼睛。
他幾乎是立刻愛上了這個女人,展開了瘋狂的追求。兩個人結婚之後,喬治安娜發揮她出色的理財能力,生活過得越來越富裕。
但妻子總被夢魘驚醒,張皇的喊一些他不知道的名字。他給予了她極大的空間,從不過問,但這並不代表他像表面一樣不介意。
喬治安娜總是在叫一顆星星的名字——天狼星。
它是大犬座中的一顆雙星。但他查過,他不明白有什麼特別之處。哦,老天,看在上帝的份上,別讓他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嘲諷的是,儘管他很多年前就想要知道一切,但在伊麗莎白的十一歲生日這天,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他可不希望他們一家坐著討論魔法,像現在這樣。
「好了,安娜——遊戲到此為止。」特里尼噎了一下似的打斷道「安娜,我非常理解你想要在貝蒂的生日增加一些趣味的心情。並且這封霍格沃茲的通知書真的很有意思。但我認為,到此為止了——世界上沒有魔法。」
「不,傑克,它絕對存在!我很抱歉,我...本以為貝蒂是一個啞炮,她不會魔法。我還以為我可以帶著她在麻瓜的世界健康成長…」
特里尼幾乎是怒吼出來「但我說過了,根本沒有魔法!」
喬治安娜兩難地哭了起來,她抱住丈夫的臂彎,卻在據理以爭「不,你不可以對她的魔法天賦裝看不見!我大半的時間都在霍格沃茲度過,那有我最美好的回憶,我知道,那一定才是適合貝蒂的地方!」她說著抽出魔杖施了一個懸停咒,還有些挑釁地看著特里尼。
她揚著驕傲的頭顱,這讓鄧布利多想起了喬治安娜在學校的時候,當她出現時,所有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她絕對是最出色的一位弗拉梅爾。當然,也是第一個在霍格沃茲入學的弗拉梅爾。
鄧布利多回過神來,特里尼已經怒氣沖沖的拖著喬治安娜進了卧室。喬治安娜哭著想要擁抱特里尼,她不斷的道歉,只不過特里尼沒有回應,而是關上門僵硬地問她「你在那個魔法學院,遇到了,天狼星。」
他沒有用疑問句,只是陳述事實。
斯內普聽見,又冷哼了一聲。
喬治安娜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她愣住了,眼淚無聲的落下來。西里斯·布萊克,這也是她最不願意提起的事。
特里尼失望的看著她。多年夫妻,他能感受到,她為了能夠適應在全是麻瓜的世界里的生活,而感到的身心俱疲。他太知道了,她同時非常渴望,可以自由地與她的同類相處,以及施展她的才華。
可是他愛喬治安娜。他不能沒有她。貝蒂才不過十一歲,從她說的話來看,她是堅持陪女兒回去的。等到她重新愛上魔法...
他不接受。絕不。
「我不相信魔法!這只是一根木頭。」他看著喬治安娜痛苦的樣,撇開了頭。走到旁邊的桌子,猛灌了一瓶烈酒下去,順便掃落了桌子上的瑞士軍刀。緊接著,他眼神迷離起來,他想要強迫親吻喬治安娜,被她躲開了。掙扎中,喬治安娜打了他一耳光。這一聲清脆的讓他冷靜下來,他做了什麼,強暴自己的妻子?
特里尼喪氣的坐在地上,金色的頭髮聳拉著。隔了很久他才才冷靜下來,聲音充滿了痛苦「安娜,如果我乞求你,我求你——安娜——你會不會留下來。想想這七年...求你...」
喬治安娜甚至沒有猶豫的回答「抱歉——傑克,我…我不能夠。貝蒂今年只有十一歲。」
夜晚過了大半,霧氣貼在窗戶上,已經開始透過窗子映進來。特里尼惡毒地看著喬治安娜,他要留下這個女人。他打著壞主意,冷冷的說「如果你願意,用你的魔杖起誓——這不會是我們的永別。」
喬治安娜當然這麼做了。
特里尼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喬治安娜可不認為事情會這麼簡單,因為兩個人的信任支離破碎,她遲疑的看著他。特里尼其實很大程度上被她的遲疑刺激了,但他還是抱起在門口睡著的貝蒂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突然,他惡狠狠地說「折斷你的魔杖,否則她會死。」
他毫無預兆的從地上抓起那把瑞士軍刀抵著貝蒂的脖頸,貝蒂蹭了蹭特里尼,無意識的抓著他的衣服。他差一點就心軟了,真的,就差一點。
喬治安娜輕輕叫了一聲「不。」她痛苦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她緊張的攥緊了魔杖,這不能保證,割斷動脈后她能救活貝蒂。在耳旁響起了母親瀕死的時候那沉重的呼吸聲,也響起了麥克斯韋爾哀求她別傷害貝蒂,最後一切都歸於平靜。她終於妥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海藍色眼睛里充滿了驕傲和羨慕。她清楚的認識到,她這一生所有的愛,都將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了。她想給予女兒不同於她的生活。
她用力握住自己白楊木,十又四分之三英寸的魔杖,無奈的用雙手舉起來。
她在哭——和她的世界告別,和她的女兒告別。
特里尼緊盯著她,內心奇異地里叫囂著不要,他在不停地傷害自己的愛人。他真是個混蛋,他意識到得做點什麼。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做了,他小小的挪了一步,但卻沒有阻止。
喬治安娜低聲的哭著,眼睛已經腫得不像樣。她鄭重的抽出了西里斯的回憶留在杖芯里,祭奠她那段年少的時光,緊接著她用力的折斷了魔杖。
魔杖斷裂聲響起,特里尼倒吸了一口冷氣,顯然他沒想到她真會這麼做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安娜!」
喬治安娜麻木的彎了彎嘴角,苦澀讓她顫抖起來,她疲憊對丈夫說「傑克,你不用愧疚,真的。人們總得通過不斷地犧牲和失去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了得到——就必須有相應的代價。」她將折斷的魔杖塞到特里尼懷裡,作為交換,輕柔的抱回了貝蒂。
小貝蒂大概是被哭的很累了,她在父母的懷裡放心的安睡。喬治安娜抱過她的時候,她戰慄了一下。
「我真是混蛋。」傑克恨恨地說。
喬治安娜顯然看出了他想出去的意圖,但她沒有阻止,並且用了整整一分鐘猶豫。她告誡自己,如果說嫁給麥克斯韋爾還不足以讓她放下西里斯,那麼到今天——足夠了。她親昵的蹭了蹭女兒的臉,眼淚順著貝蒂的衣領滑進去。貝蒂半夢半醒的抓著喬治安娜的手,「媽媽——這是一個噩夢,是嗎?」
她親親女兒的臉,把她的臉放在心窩上「伊麗莎白,你要知道你是一個偉大的女巫,所以必須去霍格沃茲讀書。你是一位生而高貴的弗拉梅爾,你有絕對的魔法天賦。」
貝蒂眨眨眼,沒有問下去,她撫摸著母親的臉岔開話題,問「疼嗎?」她不安的蹭著「他打了你是嗎?」
喬治安娜搖搖頭,沒顧得上心疼女兒的早慧,抓住她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緊張的囑咐「拿到我的魔杖,你對屋外的貓頭鷹招手,如果它沖你點頭,那就是我的愛麗絲——帶上它回到霍格沃茲。」她說著把貝蒂放到床上,「你還有親人,至少有一個叔叔。你必須得去祭拜你爸爸,他用生命愛著我們。霍格沃茲的教授會幫助你的。還有——別讓,傑克發現你在做什麼。」
貝蒂感到喬治安娜就快離開她了,猛的伸出手把她抱的緊緊的「媽媽,我愛你。」
「傑克只是有些衝動。」喬治安娜有些猶豫,悶著聲音說「貝蒂——如果你知道會有噩夢,你還願意做夢嗎?」
貝蒂撐不住眼皮了,她實在太困了,她抱著喬治安娜「我願意——因為噩夢相對的,總是有美夢。」
喬治安娜又哭了起來。她輕手輕腳的把貝蒂放在床上,追了出去,希望還不算太晚。是的,是的,噩夢相對的也總有美夢,小天狼星就是她的美夢,就算沒法放下他,她也必須得守住那些回憶。
清晨的倫敦霧霾嚴重,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特里尼。令人慶幸的是,他實在喝得太多了,醉倒在路邊,憑空舉著酒杯大喊「再來一點兒…沒錯…再來一點點…好的…」
喬治安娜鬆了一口氣,她走上前去抓特里尼手裡的半截魔杖,她心疼極了,這根魔杖陪了她至少得有二十年,現在它斷了,一半還被髒兮兮的扔在地上。
鄧布利多看著在回憶里的兩個人爭奪一根魔杖,表情變得深沉起來,這絕對觸發了他的什麼往事回憶,斯內普肯定。他們都沒有心情再看下去,整件事都糟透了。
猛地,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砰」,一道強光突然射了過來,飛馳的車駛向他們,喬治安娜在最後一刻選擇了救了那個麻瓜,也是她共同生活了七年的丈夫。她突然用力的一推,特里尼尖叫著,一骨碌滾到了灌木叢里。一秒鐘后,嘎吱一聲,汽車停在了躺著的女人身前。司機跌跌撞撞的衝下來,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鄧布利多走上前,想聽到喬治安娜念念有詞的話。慌張的特里尼跑到血泊里,抱住妻子,他聽到她的嘴唇一開一合說「很抱歉,我...都沒有...愛過你。」
他大吼了一聲「不!」
喬治安娜在他的懷裡失去了體溫,她合上海藍色的眼睛之前,凝望著天空。
鄧布利多想她一定是想找到那顆天狼星。
特里尼像發瘋的野獸一樣和汽車司機廝打起來。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著,咆哮著…
鄧布利多示意斯內普,他們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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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特里尼稱呼的是天狼星,因為他不認識西里斯·布萊克,不是翻譯bug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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