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遺忘的生日
貝蒂愉快的看著斯內普變得陰沉的臉色,挑了挑眉,換上一種賴皮的神情,這比質問他顯然要有趣得多。
「——教授,我在讚美您。」
「閉嘴。」
「——教授,我是傷員。」
「閉嘴。」
「教授...」
「閉嘴!」斯內普終於忍無可忍似的結束了傷口包紮,然後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貝蒂沒有說話,懶洋洋地看著黑袍子從門縫裡滑出去,滿足的瞪著繁複的天花板躺下來,露出臉上自嘲的落寞。
她突然知道了為什麼。
因為還有一點兒愧疚,斯內普才肯留下來和她談話,因為還有一點兒愧疚,斯內普才肯為她包紮。他覺得是自己的來遲導致的結果,於是如她期望的那樣對她抱有愧疚。
她再清楚不過了。
鄧布利多一定告訴他,自己去霍格莫德的打算他是唯一知情者。他並不如同他表現出來得那樣無情,所以理所當然的有點兒愧疚。
他來晚了,其實這並沒什麼錯。或者也許再晚一點,他還能見識到加西亞對於黑魔法極高的領悟程度。貝蒂猜想,加西亞平時可不敢在霍格沃茲用這麼多黑魔法,現如今人們害怕再和黑巫師扯上關係,就像她自己也一樣。
她承認她卑鄙可恥,她不僅利用了斯內普的愧疚,還利用了一個死人為他帶來的傷痛。她承認甚至故意讓更多的魔咒擊中,因為加西亞沒膽子對她用不可饒恕咒。還有——她總是相信斯內普的。她打賭他會來的,一定會的。
值得慶幸的是,她還命不該絕。而且好在她總算通過這趟冒險搞清楚了她自己的想法。貝蒂苦澀的扯了一下嘴角,她告訴自己「伊麗莎白,你真是個壞女孩。」
興許她睡得實在太久,龐弗雷夫人堅持她必須在這再躺上一個月。
我的梅林。這真是個糟透了的消息。但貝蒂不得不這麼做,她認為小題大做了,但她也知道再冒冒失失的就得去聖芒格魔法傷病醫院躺兩個月。
一月九號的上午,她來到斯內普的辦公室,當然,是偷溜出來的。她用厚實的圍巾遮住傷口,裹著長到膝蓋的棉襖,蹬著一雙高筒雪地靴,帽子遮住額頭,還有一雙密不透風羊毛手套。
原因是貝蒂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根新的魔杖。梅林知道她多麼渴望,沒有魔杖的女巫就像折斷翅膀的小鳥。
斯內普大概在忙著學生們回學校呢,他的辦公室里空無一人,甚至連門都沒有上鎖。大概他走得實在太匆忙,辦公桌上的魔葯課本還在開門帶來的冷風裡呼啦呼啦地翻動著,青綠色的羽毛筆被擱在一邊,新鮮的羊皮紙上隨手畫著幾個字母,其中最多的一個是L。貝蒂被架子上的瓶子嚇了一跳,轉而走到辦公桌前,她摸了摸那個字母,感受紙頁上凹凸不平的痕迹,發覺書本里夾著什麼東西。
一片百合花。
乾枯,發黃,脆弱。
這似乎存在著聯繫,貝蒂下意識的覺得羊皮紙上的字母應該是百合花的拼寫。
用百合花做書籤,還真是可愛。她這麼想著,坐到了椅子上。
「你怎麼在這?」斯內普的聲音從背後透出來,帶著輕微的不悅。貝蒂轉過頭去,看到他的臉上還有著一些不耐煩。
「教授,是這樣的,我希望在今天能夠得到一根新的魔杖,您知道的,聖誕假期結束了,我需要和大家一塊兒上課。」
斯內普擺擺手,走到辦公桌前「不行——你還沒完全恢復。校長和我想好了,我會告訴學生們,你在聖誕節摔斷了腿,沒法行動。」他的眉頭皺起來,「你動了我的書?」
「我完全好了!您看——」貝蒂急匆匆地說,似乎還想蹦兩下輔助話語的真實性。她注意到斯內普的心情很差,於是看著那本書撒了謊「沒有,教授,我剛來。您看到的,我坐在椅子上。」
斯內普挑了挑眉,大步走到她面前,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緊緊的抓住她不放,貝蒂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眼睛。
「別對我說謊。蠢丫頭。」斯內普說。
熟悉的草藥香撲面而來,及肩的平直黑髮蓋在兩邊的臉頰上,他的鷹鉤鼻嘲諷的對著貝蒂,就像已經拿準了她的行為。貝蒂舔了舔乾澀的嘴皮,堅定的看著那雙讓她為之沉淪,為之入迷的黑眼睛說「我沒有,教授。」
斯內普顯然不肯相信,貝蒂撇了撇嘴,假裝毫不知情的故意問道「有什麼我不能看見的?」
「沒有。」斯內普說。
貝蒂嗤地笑起來,在斯內普陰沉的目光里挑著眉毛說「別對我說謊,教授。」
斯內普蠟黃色的臉迅速被不悅佔據了,他抻著袖子重新審視著貝蒂「你讓我感到冒犯——」
「您知道我沒這個膽子」貝蒂故作鎮靜。
「回去。」短暫的沉默后,斯內普說。
「教授,我只是想要一根自己的魔杖。」
「回去。」
「我完全好了!真的!」
貝蒂瞪著他,一動不動。妄圖用自己那一丁點的氣勢佔據上風,這真不是什麼好主意。斯內普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的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說第三遍。」
好吧,好吧。他看起來很不耐煩,腔調是那種不可違背的。因為他是西弗勒斯·斯內普,貝蒂承認在他面前總是輸得一塌糊塗,她終於冷靜下來,撇了撇嘴,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這種壓抑,直到傍晚的時候,醫療室里多出幾本書才結束。貝蒂翻著這本《魔法防禦理論》幾乎同一時間就想到了上午那場不愉快的對話。
也許是斯內普教授?
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就像一根羽毛痒痒的撓著她的心似的,她開始不斷回憶起有關斯內普的事情。先是想到了他翻飛的黑色長袍,衣袖上的魔藥味,然後想到了他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只比耳語高一點的嗓音,最後想到他的懷抱。
他嚴厲,對格蘭芬多不公,但不可否認,他們的魔葯成績的確是四個學院里最糟糕的。他總是對自己惡言相向,但同時他又溫柔得讓人無法自拔。他冷漠,但貝蒂知道,他只是過於深愛那個死去的女人,愛到再看不見任何人,甚至深愛和她相似的眼睛。他沉重的像是背著行囊長途跋涉,他深沉的像是黑湖的湖水,他總會在沒人注視的時候,不經意露出他的落寞,他似乎背著和她同樣的責任,不可告人的責任。
喜歡靠近他,也許正是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梅林的鬍子——她開始不停的向自己提問,儘管大多數都答不上來。
這本不該是一個小女孩應該體會到的,一種朦朧的曖昧的感情充斥著她的心臟,她感到緊張而又羞澀。腦子裡有個聲音瘋狂的叫囂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名字——她想見他。
至少得親口對他道謝吧。
就像是找到了一條不太令人信服的借口,但貝蒂果然還是這麼做了。她承認自己從來都是一個天性樂觀行動派,此時此刻,強烈的衝動驅使著她走向醫療室的門。她貓著腰,靈活的貼著門。傷口的隱痛讓她沒法更輕了,疼痛不由得讓她想起了一個著名的麻瓜故事。小美人魚走向深愛的王子,每一步都像在刀尖跳舞。這的確是她現在唯一的感受了。
她再次溜出了醫務室。
魔葯辦公室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兒光亮,貝蒂熟稔地左右張望了一下,飛快地推門進去。她正感到奇怪怎麼仍然沒鎖門呢,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斯內普就坐在辦公桌后,他當然不用鎖門。因為沒有一個人敢闖進他的辦公室,當然,貝蒂做了頭一個。
值得慶幸的是,斯內普閉著眼睛,像是累極了——他把頭深埋在胸口,黑色的頭髮窗帘似的從兩邊遮住了臉,兩隻手交叉抱在肚子上,滿桌子上散放著幾片百合花葉,新鮮的羊皮紙上力透紙背地寫滿了字母L。
貝蒂試探著走了兩步,聚精會神地聽著均勻的呼吸聲。他所有的不近人情在這一刻都變得足夠動人,他放鬆下來,彷彿卸下軟甲。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柔和的斯內普,但這樣的斯內普渾身散發著一種對她致命吸引的味道。不過她忍住了繼續上前的腳步,貝蒂發誓這是今天最正確的一個決定,她悄悄退出去,用脊背頂在冰涼的石壁上,身體微微蜷起。她能感覺得到內心狂風暴雨一般席捲而來的衝動,她想佔有這個人,佔有他所有讚賞,所有深情,所有溫柔,連人帶心,完完整整的佔有他。
老實說,貝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開始變得奇奇怪怪。覬覦自己的教授,比她大整整十一歲的教授?該死的,別人知道會怎麼說她呢?
噁心,放蕩,臭不要臉?
她的身體逐漸變得冰涼,變得麻木。可是他是自己的教授啊,喜歡上自己的老師,這怎麼能宣之於口?她怎麼敢?
她怎麼忘了,她是特拉弗斯的小姐,她答應了叔叔的,一個女人的力量是弱小的,將來她也許要嫁一個幫得上忙的夫家,她從沒有資格隨心所欲地做事。這都太天真了——
貝蒂手腳冰涼,她覺得天旋地轉,跌跌撞撞的沖回了醫療室,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那的,腦子裡一團糟,各種各樣的思想在裡面碰撞,她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正站在醫療室里,有人在等她。
鄧布利多抖了抖袖子,安詳的坐在病床上。殘餘的晚霞絢爛的透進來,給他的鼻子度上一層光圈。貝蒂慌亂的擦著濕潤的眼睛,擠出一個難看的假笑來「校長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鄧布利多並沒有責怪她,反倒見怪不怪的聳聳肩「伊麗莎白,你有什麼想要告訴我嗎?」
又是這句該死的開場白!我的梅林,鄧布利多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好說了嗎?她煩躁的撇了撇嘴「沒有,先生。」
鄧布利多把指尖對在一起,目光順著鼻樑往下,他溫和的笑著「好吧。你從魔葯辦公室回來嗎?蛋糕怎麼樣?」
貝蒂摸不著頭腦,奇怪的問「蛋糕?」
「你沒去那嗎?——我還以為你專門去給西弗勒斯慶祝生日呢——我給他送了一個蛋糕。」
斯內普教授的生日?他的樣子可不大像過了一個開心的生日。貝蒂翻身坐在鄧布利多對面的床上,蹬掉了鞋子隨口說著「嗯,也許我需要帶上一把百合去,斯內普教授會喜歡的,當做生日禮物。」
鄧布利多站起來,他盯著黑透了的天,神情恍惚,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的確,他愛慘了百合花。」
貝蒂不悅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的直覺告訴她,鄧布利多又瞞著她什麼,絕對!
「您就想告訴我這個?」
「我只是來看看你,伊麗莎白。還不是時候呢,你知道的,不是嗎?」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鐘聲又鳴響了...一聲又一聲,靜謐而安詳,即使在下雪的月份里,鐘聲里也總帶有秋天的味道,那是悲傷的味道。
貝蒂說不上來究竟哪裡不大對勁,但她沒有再提問,和鄧布利多道了晚安,翻身躺在病床上。率先結束了這段對話。她盯著遠處的光亮發獃,這一瞬間,她似乎體會到了一種巨大的不安,悲傷使人格外敏銳。
她再次苦澀地笑了笑,閉上眼睛。
「生日快樂,我的教授。」
返校以來,格蘭芬多們似乎對貝蒂受傷的細節充滿興趣,他們同時還注意到加西亞彆扭的走路姿勢。意料之中的,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在兩個學院里傳開了——
加西亞和特拉弗斯同時愛上一個男孩,她們在聖誕留校期間大打出手,以至於兩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據知情人透露,那個幸運的男孩就是尤金·本森。
當克萊爾第三次告訴她這個故事的時候,貝蒂怒不可遏地大吼起來「夠了!夠了!該死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編造的,我絕對會給他一個精彩絕倫的蝙蝠精咒!」
克萊爾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曖昧的用胳膊頂了頂貝蒂的肩膀「嘿,你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貝蒂問。
「你和尤金——老實說,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至少我提前有些心理準備。打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他喜歡你。」
貝蒂癟癟嘴,哭笑不得地抓住克萊爾的肩膀,盯住她的眼睛極其認真地說「沒有的事,萊瑞,我不喜歡尤金。」說話的同時,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斯內普,二月已經過了一半,她實在太久沒見到他了。
大概被她嚴肅的語氣說服,克萊爾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貝蒂甚至覺得她悄悄鬆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克萊爾始終不喜歡斯萊特林。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聊著天,直到克萊爾不得不去上下一節課。
她背身側卧,覺得聳拉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逐漸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在這期間聽到門響了兩次,但隨著困意襲來,她沒興趣再關注這些,她想也許是龐弗雷夫人。
貝蒂在早春微冷的午後醒來,內心產生了一種沮喪的,失落的感覺,接著,整整一個多月都在折磨她的矛盾感又一次不期而然地把她淹沒了。
她的夢裡總是被斯內普佔有。無論是怎樣的夢,長的,短的,打盹的,沉睡的,全都有關那個男人。
貝蒂抬頭看見了窗邊的男人,再一次對自己自嘲的嗤了一聲——看來她還沒有睡醒。長時間的病床生活已經讓她的腦子不受控制了。
明天早晨她又會在病床上醒來,等待克萊爾嘰嘰喳喳的告訴她今天學了什麼,然後自己研讀床頭定時更新的書籍。這些日子,貝蒂只是讀書,還沒有一根魔杖練習。什麼時候她才能出院,並且擁有一根新的魔杖,這才是貝蒂唯一關心的事情。
事實上,她覺得自己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假設你一分鐘以前就已經看到我了。」斯內普一邊說著一邊走近她。
貝蒂被嚇了一跳,用一種微微發抖的低沉聲音說「斯內普教授?」
她發誓,她以為窗戶旁邊的是她的幻覺,還好她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你怎麼了?」斯內普皺了皺眉。
「沒有!我很好!再好不過了!」貝蒂說著,從床上滑下來,她悄悄向旁邊挪了一步,避免直視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如果他烏黑得像寶石的眼睛被自己的身影填滿...想到這她不自在的移動著視線。
斯內普挑了挑眉,盯著她命令道「別對我說謊,看著我的眼睛。」
貝蒂當然沒這麼做,她結結巴巴的說「教授,我...我...我們...要去買一根...新的魔杖嗎?」
斯內普冷笑了一下,一言不發的伸出了手裡的袋子。貝蒂不敢置信她期待了一個多月的事情就要成真了。她拚命低著頭,抓緊了一把飛路粉,走進壁爐,念完地點后嘭的一聲,對角巷某個店鋪內部就完整的出現在她的眼前。斯內普大步流星的朝著奧利凡德的魔杖店鋪走去,說實在的,貝蒂能感受到這份差使讓他多麼不情願。她有些難過的跟著斯內普,刻意躲著他的眼睛。
「您好,我需要一根魔杖。」貝蒂推開門說道——店堂內很小,除了一條長椅別的什麼也沒有,幾千隻裝魔杖的狹長盒子幾乎碼到天花板上。斯內普冷冷的站在一旁,絲毫沒有打算髮表點其他的什麼。奧利凡德從櫃檯昏昏欲睡地抬起頭來「特里尼小姐?」
斯內普輕輕地補充說「特拉弗斯小姐需要一根魔杖。」
奧利凡德銀白色的眼睛裡帶了一點奇怪的光「你好,斯內普教授。」他說完慢慢地從架子上抽出一根榆木的魔杖遞給貝蒂「特拉弗斯小姐,我還記得您的父母呢,喬治安娜,一位弗拉梅爾。實際上,很少有弗拉梅爾來到對角巷。當然,麥克斯韋爾·特拉弗斯先生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人,他的魔杖就是榆木的,和這根一樣。」
貝蒂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握住魔杖,但不太順手。和第一次來到這一樣,她找不到一根完美稱手的魔杖,奧利凡德絮絮叨叨的給她說著陳年舊事。
奧利凡德先生生性古怪,對自己的專業有著嚴謹的追求,著迷於魔杖與巫師的聯繫。在他眼裡沒有嚴格的是非對錯。但貝蒂認為,他的話實在太多了,尤其在與人攀談上來講。
「您上一根魔杖比我想象的要失去的早。」奧利凡德不斷的找尋著魔杖,接連試了幾根。他顯得有些著急「您剛剛說它斷了,那真是太遺憾了。」
貝蒂暈頭轉向的聽著,直覺告訴她斯內普已經沒有耐性了。她緊張地看著斯內普「榆木,烏木,黑刺李。先生,我不得不向您提議,像我頭一次來的那樣,為什麼不讓我試一試櫥窗里的那根?」
「是的,是的。小姐,那根魔杖...來試試這個,柏木,龍的神經,十又三分之一英寸,柔軟靈活。」
貝蒂撇了撇嘴,只好無奈地接過來,她隨手揮著,突然,溫暖的觸感源源不斷地從指尖湧入她的身體,意外的稱手,就像一瞬間學會了很多個魔咒。這讓她迫不及待的發了一個清理一新咒,隨後滿意的說「謝謝您,先生。」
「柏木魔杖總是和高貴密不可分的,它們在勇於自我犧牲的人中尋找他們靈魂的伴侶,那些不畏懼自己和別人內心的陰影的人們。」奧利凡德說著,渾濁的眼睛抬起來「傑倫特·奧利凡德先生曾寫道說,他總是對給柏木杖找到主人感到十分榮幸,因為他知道他面前的巫師死去的時候會是一個英雄。幸運的是,在和平年代,柏木杖的持有人很少奉獻出他們的生命,儘管毫無疑問如果有必要他們會這樣做。」
貝蒂停頓了下,有些不確定的看了一眼斯內普,他的眉毛緊緊的皺著「犧牲?」這個女孩會是一個犧牲者?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但說老實的,他卻意外地贊同這個觀點,因為這個蠢丫頭凡事總喜歡沖在最前面。
奧利凡德轉回櫃檯前,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著「龍的神經,很適合黑魔法和魔咒的學習,如果您願意的話,高級無聲咒也將被您青睞——八個加隆,我的小姐。」
貝蒂付給他加隆后,再次看了看櫥櫃里紫色天鵝絨上的那根魔杖。
「我祝福你,特拉弗斯小姐。你會擁有傑出成就的。」奧利凡德說。
貝蒂向他欠了欠身作為致謝,跟著斯內普走出這間又小又破的店鋪。
「你在心虛。」斯內普揚著眉毛,從貝蒂身邊不緊不慢地走過去。今天可不是開學日,對角巷沒有足夠的人能讓貝蒂假裝沒聽到。她尷尬的笑了笑「我肯定您看錯了。」
斯內普的嘴角向上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看著我的眼睛。」
貝蒂再次結巴起來,她躲避著那雙黑色的眼睛,眼睛不自在的落在兩邊的店鋪里「呃,我想…我們…我…該回去了。」
斯內普顯然不打算放過她。
「特拉弗斯小姐再次證明了,愚蠢總是不分時間的。」他冷漠的眼睛上下掃視著她,不急不緩地嗤笑了一下,嘲笑她道「蠢丫頭。」
貝蒂憋紅了臉。她的嘴唇顫抖著沒法反駁一句。她不能說,絕對不能——
她心虛?她當然心虛了!該死的,她甚至不敢告訴這個男人,她似乎喜歡他!
「教授,您沒必要什麼都知道。我們無所不知的校長先生已經足夠讓人不舒服了。」她呵呵的乾笑了兩聲「我們該回去了。」
斯內普抱著手沒有動。似乎想要得到一個更加確定的答案。
貝蒂的臉憋的更紅了一些。她四處張望著,想要一點別的什麼來緩解這種氣氛。她靈光一閃,臉色怪異地說「生日快樂,教授。遺憾的是,我今年沒準備禮物,也許可以在明年補上。」
斯內普如期的黑了臉,他不喜歡涉及私人問題。他沒問貝蒂怎麼知道的,只是不悅地伸出手裡的袋子,貝蒂按照來的時候那樣做,嘭的一聲消失在對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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