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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將雪未雪的天氣灰濛濛地,厲朝霰雖不似往年怕冷,卻也還是早早被涼兒裹上了一襲火狐斗篷,走在去翠保殿的路上,猶是含笑道:「你這小子越發厲害了。眼瞧著你年紀就要到了,本宮還是趕緊挑個好姑娘,把你嫁出去的好。」
涼兒卻是絲毫不怕,嬌俏臉兒上神色驕橫:「奴才才不怕呢。主子如今正是忙的時候,哪裡還忙得來奴才的事。」
他說得也不算錯,畢竟厲朝霰剛主持完重陽宴,又趕上宛祺被葯一事,這事被壓了下去,只當是宛祺並未中藥,林充容以衝撞厲朝霰為由關到了冷宮裡,但搜查並未停止。更何況,還多出了那事…
厲朝霰聽了,含笑去點點涼兒,向黃羽道:「瞧這小子,就他一個聰明人兒。」
說話間便是翠保殿,潘順儀聽說厲朝霰來,忙笑盈盈出來迎他,一面挽著厲朝霰向殿內走,一面道:「天兒冷,陛下請我去跑馬我都不想去,正盼著你來呢。如今你持鳳印,想來是大忙人了,我可怕你不惦著我這老朋友了。」
厲朝霰由著他拉著自己進殿坐了,手掌撫一撫錦枕,目光掃視過殿內。
這是金鈴兒去后,他第一次踏入翠保殿,只見殿內一切如舊,彷彿刺殺從未發生過,彷彿下一刻,便會看見那人笑意盈盈,姍姍進來,聽見那把清脆如金鈴般的嗓音宛轉道:哥哥久等,我來晚了。
潘順儀打量著他神色,小心翼翼道:「人死不能復生,朝霰,你也別太傷心了。」
厲朝霰含了一點薄薄如秋霜的笑意,側眸看他:「既然知道人死不能復生,綺彤,你又為何要讓人刺殺本宮和宛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