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靈魂?

獻祭靈魂?

時至午時,本丸的陽光越發灼熱刺目,刀劍碰撞的聲音依舊持續著。按照審神者的說法,原本山姥切國廣只需要阻擋加州清光不讓他進入天守閣就可以了,但是耐不住他實在是不會說話,什麼「作為對手完全夠格」的話語,聽起來就是猖狂又挑釁。於是加州清光就直接當作是開戰信號了,兩刃就這樣真刀實槍地幹了起來。

山姥切國廣:……其實我很冤枉。

汗水順著金色的髮絲滑落,滲入了臉上的傷口,引發進一步的刺痛感。付喪神所謂的滿級練度在加州清光面前,絲毫沒有壓制的作用,那雙暗紅色的眼睛依舊宛若初見之時那般平靜。

暗墮的付喪神,不管怎麼說,身上總會是伴隨著負面的情緒,即便是三日月宗近這般的千年老刃也不例外,但是加州清光卻不一樣,他身上的情緒以及眼神,都如同無風的湖面那般平靜。

有那麼一瞬間,山姥切國廣看著加州清光,莫名會有一種看著審神者似的錯亂感,但很快他也反應過來,還是不一樣的。審神者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出自己情緒的平靜,加州清光則像是本身就沒有情緒一般平靜。

無論是看到被定義為失蹤的付喪神再次出現在面前,還是瞬間意識到自己被審神者連同這座本丸的付喪神一起欺瞞著,黑髮紅瞳的付喪神臉上表情都沒有一絲波動。

山姥切國廣順著力道,身形靈活閃動,避開了鋒利的刀鋒。即使是他,在長時間猛烈戰鬥中,身體也難免會疲乏,但是加州清光卻依然能綿綿不絕地針對自己的破綻精準攻擊,就像是一個不知疲憊只知進攻的武器,而不是一個擁有人身的付喪神。

再一次被添上幾道傷口后,從山姥切國廣衣服里飛出一張發著光的通訊靈符紙,金髮碧眸的付喪神隨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然而面前的刀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加州清光意識到對方停下動作,但是身體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一時間眼裡只有血色飛濺的景象。

——為什麼不躲開?

——為什麼不反抗?

加州清光的眼神順著付喪神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滑過,落在對方碧綠色的眼眸,一向平靜的眼眸里難得泛起一絲波瀾。

「山姥切殿,你是笨蛋嗎?」

莫名被罵笨蛋的山姥切國廣:……

「作戰時突然停下來,是嫌棄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可是……」

「沒有可是,山姥切殿這樣還算是滿級練度的刀劍付喪神嗎?這麼缺乏常識的嗎?」

「我那是……」

山姥切國廣想說自己已經計算好加州清光刀鋒落下的攻擊點,身形也已經調整好最為合適迎接攻擊的位置,而且也準備還要怎麼控制傷勢。

更有甚者,在加州清光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山姥切國廣悄悄看了一眼衣袖裡藏著的靈符紙,肩膀含有靈力的血液已然浸透了符紙。付喪神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出聲——這張畫著靈力禁錮陣的靈符紙還沒有動用呢。

單純地比拼刀劍之術,山姥切國廣敏銳地發現自己大有可能是比不過加州清光的,但是說到底,他站在這裡的目的也不是打贏對方,而是拖住對方罷了。

山姥切國廣,一個能精準射箭擊中目標的刀劍付喪神,所謂的滿級練度付喪神,滿級的可不僅僅是精湛的刀法啊。

不過這些話,就算是不善言辭的山姥切國廣也知道可不能說出口,而且加州清光最後居然停下了動作,而且還能及時轉變刀勢,不然——那振刀原本是會貫穿自己的肩膀的。

山姥切國廣看著加州清光轉身走向天守閣的背影,闔上了碧色的眼眸,他原本以為對方會持續不斷地攻擊自己,至死方休來著……

……

等到蕭遙看著面前身形狼狽的兩隻刀子精時,感覺好不容易找到回家希望而放鬆下來的神經,又再一次地緊繃起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沒有那麼多的靈力來幫助他們修復,然後才疑惑他們怎麼就真槍實刀地幹起來了呢?

蕭遙看著山姥切國廣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盯著對方游移的眼神,知道計劃可能出了點差錯。

「哇呼,這可真是嚇到鶴了!」

突然傳來了某隻唯恐天下不亂的黑鶴的聲音。

「啊勒,加州殿怎麼受傷了呢?」

旁邊則是傳來五虎退幸災樂禍的聲音。

蕭遙揉了揉額頭,手機也不能氪金充值靈力,腦海里1號也不知緣由地陷入了虛弱狀態,褐色眼眸一時間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在蕭遙想著要不繼續讓五虎退研究一下,他前任審神者是不是有什麼治療術的時候,面前的加州清光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就走。

「等等,清光你去哪裡?」蕭遙好歹才抓住了機動優秀的加州清光。

「啊,快到午飯時間了,我應該要去幫一期殿準備一下午飯了……」

「現在是關注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不是嗎?」加州清光暗紅的眼眸疑惑地看向審神者。

「……」

如果不是蕭遙確定自己布局以來的所有事情都是順利地隔絕了加州清光的視線,她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所有事情了。

但是——加州清光看到天守閣這裡出現那麼多付喪神,也察覺到面前的審神者不是想象中那般需要時刻照顧著,這振打刀似乎也沒有提問的打算。

就像是本丸里的一頓午飯,比現在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要來得重要。蕭遙看著面前的加州清光,對方甚至對於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視而不見。

最後蕭遙還是調整了自己為數不多的靈力,所謂靈力就像是擠牙膏,擠一擠還是會有的。只是她在簡單地修復了加州清光傷勢的時候,還要注意對方身上的混沌靈力,避免兩者發生碰撞,蕭遙一時間感覺自己精力都要耗盡了。

至於傷勢更加嚴重的山姥切國廣,則是讓五虎退放到了修復池裡緩慢養傷。

……

蕭遙看著匆匆離去的加州清光,本丸陽光明媚,對方的背影漸行漸遠,似乎要逐漸消散在璀璨的光芒里。

突如其來的有一種想要呼喚對方一聲的衝動,但是最後還是被蕭遙按耐了下來。

——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而且,沒有立場。

「審神者在看什麼呢?加州殿嗎?」

「……或許吧。」

「或許……嗎?」

低沉而繾綣的語氣在身側響起,蕭遙轉過頭看向神色莫名的鶴丸國永。

「鶴丸殿是有什麼事情嗎?」

「啊咧,鶴可不是加州殿對很多事情視而不見啊,審神者難道不該和我說一下,所謂拯救鶴丸國永,所謂的記憶轉換之類什麼的事情嗎?」

鶴丸國永鮮紅似血的眼眸盯著蕭遙,突然勾起了唇角。「畢竟審神者把鶴安排得明明白白,難道不需要鶴來配合嗎?」

「說得也是……」蕭遙看著太刀付喪神紅色的眼眸,輕聲說道:「畢竟拯救另一個世界的鶴丸國永,可能會需要鶴丸殿您的靈魂作為獻祭呢。」

「審神者這話,真是嚇到鶴了,你哪裡來的自信,我會乖乖地按照你的計劃執行?」

「說的也是呢。」然而蕭遙隱約感受到對方傳來的居然激動的情緒,是的,激動的情緒。

「那麼請允許我再次發出請求,鶴丸殿還願意繼續我們的合作嗎?」

「啊,這麼好玩的事情,當然要繼續啦!」

蕭遙看著鶴丸國永粲然的笑容,心底暗嘆一口氣,你當然會願意。畢竟這個鶴丸國永的眼神一直都是在求死啊。

無論是最開始明明不清楚審神者底細就答應合作,還是之前一直討論平行世界的鶴丸國永時的默不作聲的默認。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這個世界的鶴丸國永一直都在等待著自己的死亡,順理成章的死亡。

……

【喂,那個短刀的方法不是要獻祭這個世界的鶴丸的靈魂吧】

「說什麼呢?需要相性極高的付喪神靈魂,明明是1號記憶里說的。」

【開玩笑,我那個和獻祭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嗎?】

「所以我說的是『可能』嘛!不過1號對名為鶴丸國永的付喪神真的特別友好呢,所以你真的不是在玩什麼替身……」

【閉嘴,沒有……不對,所以你剛剛是在忽悠鶴丸?】

「善意的引導,怎麼能稱呼為忽悠呢?」蕭遙攤手道,畢竟都引導過一振小短刀,再引導一振太刀又算得了什麼?

【你還真放心鶴丸之後不會找你麻煩……】

「所以到時候就看1號的了。」

【……怎麼又和我扯上關係了?你又在算計什麼了?】就算是整個靈魂都有氣無力也阻止不了1號氣急敗壞。

蕭遙沒有回話,只是回想起鶴丸國永面對1號灼熱目光時,那無所適從的表情。

最後會有所改變嗎?無從得知。

不過現在比這個更重要的是,蕭遙從懷裡掏出一支辦公最佳搭檔的小器具,她剛剛從加州清光衣服里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的,當然打刀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個是……】

「這是鶴丸殿的整蠱道具,剛剛說到合作的時候,我就想拿出來了,但是沒想到對方完全沒記起這回事兒。」

蕭遙懷疑鶴丸國永已經忘了最初他們達成合作的條件了。

【……那你怎麼不還給鶴丸?】

「聽狐之助說,裡面記錄了鶴丸國永不為人知的小秘密,1號不好奇嗎?」

【……不要說得我好像對這個世界的鶴丸很關注似的,就算他和我那邊的鶴丸本質上是同一個付喪神,但是……】

「就一句話,播放還是不播放?」

【……播放】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1號如此表示道,這也是為了探查這個世界的鶴丸還能不能搶救一下而已,真的不是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小秘密。

於是蕭遙按下了那個播放鍵。

鶴丸國永不知道,他在真正尋求死亡之前,就已經在另一層面上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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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亂舞]審神者不按劇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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