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4 countdown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月島千純臉黑到底,守在青峰大輝床前一步不動。
「這小子只是皮外傷,看著嚴重其實不打緊……」被那雙妖嬈媚眼兇狠一瞪,閉嘴收聲搬救兵。
「老七不會說話,素素,多少吃兩口嘛,就當為這小子的好運氣慶祝一下。」換了更不會說話的老六來,下場並無不同。
「那個……玄青說他下刀的時候特別注意深淺,後續處理好不會留什麼疤痕。」最後只好換了二當家來勸。
「玄青怎麼樣了?」這個話題終於吸引了小公主的注意力。
「小腿骨折,不過是他自己摔的,不關這小子的事。」
「傷筋動骨一百天,家衛主事不能有差池,不如給他三個月的假期做些輕鬆的事,兵庫縣的冷藏鏈
不是缺一個合適的主管嗎?」
「額……讓家衛首領去看守冷藏倉庫不合適吧?」儘管深諳她有仇必報的性子,然而身為當家人之一,總得替直系下屬掙扎一下。
月島千純並不爭辯,本著一切好商量的態度點點頭,「玄青往後的運氣可能不太好,每個月骨折一次的家衛主事恐怕也難當大任吧。」
「我覺得倉庫看守這個職位對於養傷恢復中的人來說最適合不過了。」月島千純是他們七個一手教壞……教大的,加上月島梨奈那個反面教材的耳濡目染,他相信這丫頭說到做到絕對能幹的出來。
再看一眼渾身包的粽子一樣的少年,不免感慨世事無常,這傢伙運氣還真是好啊。
青峰大輝的好運氣不是平白得來,說到底,一萬個貴人助他都不過是心疼小公主罷了。
月島夫人半月前贈他通關秘籍,算是給了個開卷答案,特別是最後刑罰守關人的弱點。當然,背著月島千純。
小川武館總教頭,黃瀨涼太的小迷妹丟給他一套設計精良的小機關,說是關鍵時刻能保命。也是背著月島千純。
月島大小姐,現如今的赤司少奶奶雲淡風輕扔給他一身不明材質的貼身防彈衣,聽說是剝削了某個惹禍倒霉蛋從美國地下市場一擲千金買來的,差點搭進老婆本。仍然背著月島千純。
全班優等生聯合攜手作弊,這都不過得話……別急,最保險的還是從出卷老師下手。
海音寺家最快的刀脾性古怪眼光獨到,此生只收過一個非正式徒弟。
「三塚叔叔的意思是,從那時候開始您就教他格鬥?」月島千純盯著跪在自己面前和盤托出的男人,只覺被全世界背叛,而他們的背叛卻又都是為了她,矛盾又疲憊。
窄巷之中,七重櫻三塚在跟隨小公主從跡部正司手中救下狼狽野獸,也意外發現了他的天賦異稟。
「並不是正式的拜師,一個月只教一次基本招式。」說的簡單,可月島千純明白,那所謂「一次」的體量絕非常人能忍受。而「基本的招式」就為了今天吧。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么?」月島千純獃獃的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野獸,想要扒開他那細微顫抖的睫毛。
「家主雖要尋覓繼承人,可是小小姐畢竟是海音寺家的血脈。」一層窗戶紙,局內之人眼底黑,總是看不破。
「一家之主個人能力雖重要,但品性更為重要。這次試煉的極烈關卡全部給了選擇的機會,同一個問題不同的答案會走入不同的生死局,倘若他有半點對小小姐的不堅定,都不會活著出來。」
「你的意思是舅舅他……放水?」不敢置信,一直以來的認知被顛覆,三觀塌陷。
男人勾起半邊嘴角,看著一臉天真的小公主笑了笑:「家主當初走了兩次才通過無常之門,第一次同青峰先生一般年紀,風華正茂不可一世,以為繼承前當家的衣缽便無可阻擋,於道義選擇一事上道道都是死門。」
月島千純聽著從不知曉的密辛,隱約生出一個猜測。
「沒人會指望青峰先生能一次性通過真正的試煉,也沒人會將家族興衰草率的通過戰力測試交給一個莽夫。小小姐,海音寺家真正的秘密從來都不在試煉館,而在於人心品鑒。」
「人心……」似懂非懂,好奇他們測試了他什麼。
「光明磊落,勇猛果敢。不背棄,不怯懦,不退縮。鑄成海音寺家百年不倒的從來不是親緣血脈。」沉鍾如練的聲音傳來,月島千純抬頭看向門口走進來的偉岸身影,肅然起敬的站直。
看一眼床上昏睡的少年,男人抬手,揉了揉月島千純的頭髮,「與其說放水,不如說相信,相信在我們的教導中長大的你早已擁有那些可貴的品質,相信你喜歡的人也必然擁有。正如你母親當年一樣。」
臨走前,男人忽而回頭,「就算如你所說的放水,這小子過得了無常道也不在我們的預料之內。」
這語氣並不是寬慰,也沒有解釋的意味,反倒透出幾分悵然和妒忌,又欣慰非常。
這世上的許多事,唯有天賦無法努力,才成就了那些傳說里尋常人只能仰望的無法企及。
青峰大輝醒來的時候有些發懵,若不是渾身割裂的疼痛提醒,他甚至會以為不過做了一場夢,從未離開過月島千純的公寓卧室。
「醒了?」推門而入的身影,令他安心些許,想叫她的名字,喉頭被封住,發不了聲。
「藤井醫生說的沒錯,果然藥效能持續兩天,青峰君睡的可真死。」月島千純端一杯水放到床頭,在他身邊坐下來,目不轉睛盯著他。
青峰大輝張了張嘴再一次掙扎,依然說不了話。
「可能是麻藥勁還沒過吧,張嘴,把葯吃了。」
???麻藥?深深蹙眉,回望那雙上挑的眼角,心頭一滯。月島千純看他的目光陰測測,唇邊的笑絕對算不上友好。
記憶倒退,斷在海音寺家的卧室里,他們同她和盤托出的話。那時候他清醒過來,不敢睜開眼面對她,再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聽話的等她喂葯,卻見她將那深色的苦味沖劑喝進自己口中,眉眼彎彎,柔軟的唇覆上來,慢慢渡給他。
青峰大輝睜大眼睛,若換做平時他求之不得,但現在他渾身像是被扒了皮一般痛苦,於沉溺和疼痛之間來回掙扎,比凌遲還可怕。
「不喜歡嗎?」她依然笑的乖巧,繼續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一整杯葯喂完,靈巧的小舌勾勒他的唇,輕輕吻他一下。
「小千……」大約是被葯湯潤了喉,終於可以發聲,儘管仍沙啞。
月島千純起身,盯著他,若有所思。
「為了防止你中途醒來,我讓藤井醫生給你用了不會損傷神經的鎮靜劑,然後專機送我們回來。」小狐狸托腮,滿臉狡黠。
……以月島千純的性子,他以為她會陪他在海音寺家養的差不多再回來。
「有什麼事一定要急著回來嗎?」
「嗯——這個嘛……」眼珠轉一轉,淺淺一笑,青峰大輝渾身一震。
順著小狐狸的目光看去,那隻細若無骨的嫩白小手鑽進被子里。
「小……小千?」青峰大輝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她她她現在……
冰涼的小手捏了捏,慵懶小野獸貪睡軟趴趴,壞笑著貼到他耳邊,聲音撩撥刻意,「青峰君也有ying不起來的時候啊。」
!!!
眯眼,「你說什麼?嗯——」好勝心作祟,本能蓋過渾身劇痛的感官,卻令神經更為敏感,疼痛加倍。
感覺到手中變化,小狐狸精繼續無辜道:「不是青峰君教我要檢查一下好不好用嗎?」
所謂急事……
青峰大輝要崩潰了,這tm簡直太魔幻,難不成他即將體驗與□□同等程度的感官???野獸到底長了個單細胞腦子,渾身如同被螞蟻啃食的空檔竟然還隱約生出一絲絲的期待。儘管很快又被渾身劇痛給打散。
小狐狸可一點都不心軟,另一隻手心疼的撫摸野獸斑駁面頰,「這張臉要是留下疤痕毀了容……你要怎麼賠我啊。」
青峰大輝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他從未見過小狐狸這魔怔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可怕,他終於感知到月島千純正處於盛大的怒意中,而這不過是風暴席捲的開端。
「小千,我……」
「噓!」食指貼上他的唇,「他醒了。」
「額——」青峰大輝放棄掙扎,算了,隨她去吧,只要能讓她消氣,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可他一點都不後悔。
見他慢慢閉上眼睛配合,月島千純似乎早有所料,親吻他的喉結,指尖優雅,一點點拓展熟悉的領域。她對他的同樣熟悉的過分。
「嗯寶貝繼續——」
這傢伙,不愧是色氣滿滿的工口野獸,這樣都能享受。月島千純面無表情,直到小野獸完全站立起來,才滿意的收回手,極盡溫柔吻他的脖頸,在野獸的迷戀沉醉中戛然而止,起身撤退。
深藍眼底盛滿欲色斐然,困惑的睜開眼,心中警鈴大響,青峰大輝瞧見那雙水汪汪眼眸里滿滿的揶揄笑意,終於明白了小狐狸的險惡用心。
「你該不會……?」
果然,小狐狸開口潑一盆冷水,「好好休息哦青峰君,雖然都是皮肉傷,藤井醫生也保證過不出半月就能痊癒,但是多睡覺才能好得快嘛。」
「喂——小千!」見她收拾了杯子要走,青峰大輝急忙叫住。
「嗯?」
還給他裝!「哪有你這樣,既然挑起來就幫到底啊。」
「你胳膊又沒斷,自己L啊。」
嘴角抽搐,他胳膊是沒斷,可是從手指到掌心全部被割傷,裹著厚厚地紗布動也動不了,這要是也能自己解決他可太厲害了,厲害到違背自然科學。
對小狐狸的脾性心知肚明,轉換策略不要臉,「小千,求你幫我。」她一向對他的示弱沒有抵抗力。
可惜,盛怒之中的小狐狸吃了秤砣鐵了心,「做個好夢哦親愛的。」說完關上了門。
靠!青峰大輝滿眼灰暗,生無可戀的獃獃望著天花板。剛才藥效剛過他反應遲鈍,可是現在經過她這番折磨……還睡個p嘞。
門外,一役勝利的月島千純斂起笑意。住院幾個月,如今又傷成這樣,即便她可以找人遊說合約的事情,但青峰離開球場太久了,痊癒復訓上場至少也要一年,並且誰都不敢保證不會留下後遺症。
運動員的職業生涯統共就那麼幾年最好的時光,而他在她身上浪費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