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老子不高興

人界，汴京。

今早，施淼還在睡夢中，就被姬無憂大力的rua醒了。他興奮地告訴自己，要帶她去個好玩的地方。

每次姬無憂說的好玩的地方不一定真的好玩。

就比如上次他說帶自己去好玩的地方，結果就去了仙雲宗玉清煙的地宮。

好不好玩她不知道，驚險刺激她是知道了。

就這樣，瞌睡連連的施淼跟著姬無憂來了人界。

這六界之中，數人界人口眾多。

而且這汴京還是大周的都城。

街頭人頭攢動，商賈林立，路邊擺滿了各種小吃攤，糖油果子、蔥油燒餅、桂花蒸糕……香氣四溢，連空氣里飄著一股食物的香氣。施淼沒忍住，咕嚕一聲肚子響了。

早上姬無憂帶她出來得急，她還沒吃早餐。

姬無憂側頭看向她，目光移到她柔軟的肚皮上，眉梢挑了挑。

施淼微微窘迫。

「你這小貓兒倒是貪吃。」

話雖這麼說，姬無憂還是開口詢問了，「想吃什麼？」

「燒餅。」

姬無憂：「……」

他啞然，隨即輕笑了聲，「行。」

姬無憂邁步走到買燒餅的小攤處，取了兩顆珍珠給了小販，「兩個燒餅。」

小販看到珍珠，驚訝極了，「公子，這、我這燒餅就兩個銅板而已，您、您給的太多了。」

他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是這位公子給的東西，一看就是個好玩意，足以買下整個鋪子了。

「銅板？」

姬無憂稍稍擰了下眉頭，「我沒有。」

小販：「……」

施淼：「……」

小販聽他這麼說，心裡猜測這位公子約莫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平時吃穿用度都是丫鬟小廝在拾掇，自然不懂錢財，便好心地指了指對面的當鋪，「公子，您可以上對面典當些錢財。」

姬無憂噢了聲。

「那您這物件……？」

小販笑著指了指手上的珍珠。

「不值錢的玩意兒。」

姬無憂道。

小販：「……」

這位公子真是財大氣粗。

施淼：「……」

那可是西海產的珍珠啊！就這麼被他定義成不值錢的玩意兒。仟韆仦哾

也是。

他身為魔界之主，最不缺的就是錢。

以他的實力，別說西海的珍珠了，他想要整個西海都可以。

小販臉上笑出了褶子，「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他看向姬無憂肩頭卧著的施淼，「您這貓兒也很特別，小人還從未見過這樣子的貓兒。」

姬無憂沒理他，取了燒餅就離開了。

施淼挺好奇她現在是什麼模樣。

早晨出來的時候，姬無憂把自己和他都裝扮了一番。她還沒來得及照鏡子看自己模樣，就被他帶走了。

姬無憂掰了一小塊燒餅遞到施淼的嘴邊，施淼也沒客氣，嗷嗚一口吃下。

這凡人的食物充滿了煙火氣，味道也別具一格。

姬無正憂耐心地喂著燒餅給施淼，就聽見一陣踏踏的馬蹄聲傳來。

「國師出行，都閃開！」

「閃開！」

兩支穿著鎧甲模樣的士兵將街道上的行人趕到了一旁，還推了姬無憂一把。

姬無憂頭偏了一點點，看向被士兵推搡的地方，微微皺了下眉。

眸中明晃晃寫著「老子不高興」了。

看他這動作、眼神，施淼瞬間心懸到了嗓子眼。

他不會要在汴京大開殺戒吧？

然而姬無憂只是稍稍看了眼被推的位置，便移回了目光，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抱著施淼退到了一遍。

施淼：「……」

這劇本不對！

姬無憂什麼時候這麼溫和了？難道說這是他殺/人的前兆？

兩支軍隊後面，跟著一輛精緻的馬車，四四方方，珠光寶氣。馬車由兩匹馬牽引著，馬車被一薄紗遮蓋，看不清車內的人，只能大致確認是個男人。

馬車呼嘯而過，人群中響起了切切地討論聲。

「呸！什麼國師，不過是個學了些騙人把戲的江湖騙子而已！」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義憤填膺的聲音。

姬無憂和施淼都回了頭。

是一位穿著青白色道袍的年輕男子。

男子也是個修真者，不過修為很低，大約就鍊氣中期而已。

天地之氣有魔氣、仙氣之分，初分六界后，神與仙自天界而居。同時天界也是天地間仙氣最濃郁之地，人界次之。這人間也不乏修仙練道之人，只是這人界的靈氣不足仙界。故此，人界可修鍊之人少之又少，而且必須是有靈根之人才能吸收這些靈氣修鍊。

這些修真者要從鍊氣期開始，一步一步修行到大乘期，再飛升到仙界，整個過程及極其漫長。就算修到了大乘期，飛升時候的雷劫亦可毀了千年基業。

凡人要想修鍊飛升，可謂逆天改命。

這凡人界上萬年都難有一個飛升的，就算有幸飛升到了仙界，也不過是一階散仙而已。

那男子也注意到了姬無憂，眼睛一亮，連忙走上來，拱了拱手，「在下青邈門許聽雙，不知這位道友師承何處？如何稱呼？」

就算姬無憂改了樣貌，但修真者還是容易看出他並非凡人。

姬無憂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並沒有理會。

許聽雙不死心追上姬無憂的腳步，「在下觀道友實力不俗，不如和在下一道揭穿國師的真面目、造福大周的百姓如何？」

他嘚啵嘚啵說個不停，還死乞白賴地跟著姬無憂。

施淼是真怕他再走一步，就會被姬無憂捏碎腦袋。

姬無憂殺仙界的大羅金仙都易如反掌，他這小小的鍊氣期修士，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許聽雙還在繼續說著，「道友請留步！大周國師草菅人命、殘害忠臣、魚肉百姓，你我身為修道之人，豈能置之不理？」

「我們都是修道之人，理應心懷天下，此等奸惡之徒，定要親手刃之。」

「道友，你這麼高的修為，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

他這話說的就有些道德綁架了。

施淼看不下去了，道：「道友你剛剛不是說那國師只是學了些騙人的把戲么，既然沒有實力，想必道友一個人就可以解決。」

姬無憂說過，他不想做六界的英雄。

許聽雙被當眾揭穿，又驚又窘，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跟變花臉一樣。

他十分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人一貓。

這隻貓兒竟然會說話！

一般的靈寵是不能說話的，只是在跟主人簽訂契約后，跟主人會有心靈感應。

那國師確實只有些騙人的小把戲，可他身邊的那幾個幫手著實厲害，初步估計都在築基期以上。

「道友，這……」

姬無憂冷眼看他，殺意從黑眸中漫了出來，「在下並沒有心懷天下的熱忱。」

許聽雙瞬間就慫了。

剛剛那身居實力高位的威壓差點讓他當眾斃命。

他看著一人一貓離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腹誹，『修仙之人應懷仁慈之人，怎地這位道友心腸如此冷硬，真是白費了這身好實力！』

他敲了敲額頭。

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得重新尋找可靠的道友。

-

姬無憂帶著施淼在汴京轉了一圈，走到了一家客棧面前。

這客棧甚是富貴華麗，一看就用錢財堆砌起來的。

小二是個眼尖的，見姬無憂這身行頭，便知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連忙迎了上去，諂笑道，「客人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姬無憂將兩枚珍珠擱在櫃檯上，「一間上房。」

小二見那珍珠，眼睛都亮了，「好咧。」

施淼正準備跟小二上樓時，突然的聽到了一陣奇奇怪怪的說話聲，她聞聲望去——

就看見客棧門前卧著兩隻野貓。

那談話聲就是從野貓口中穿出來的。

「剛剛聽來吃飯的劉掌柜說，他堂侄兒走丟了。」

「又丟了一個？那京兆尹沒管？」

「他怎麼管？貼了幾張告示就完事了。再說了，這年頭經常走丟人，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估摸著是被抓到某個大戶人家當下人去了。嗐，這些都是他們人類的事，跟我們無關。」

「這倒是。」

「……」

施淼微微皺眉。

自從修鍊后，她就能聽見同類的說話聲。

姬無憂撫了下施淼的腦袋，「何事？」

施淼如實道，「那兩隻野貓說，汴京走丟了人。」

姬無憂輕嗤了聲，「這種小事也值得你去聽？」

施淼：「……」

小二瞅著這一人一貓之間的交流，一臉疑惑。

這一人一貓咋交流上的？

「公子，請隨小的上樓。」

姬無憂嗯了聲。

這人界並不比魔宮，不過小小的客棧倒也精緻，別有風情。

進屋后，姬無憂率先設下了結界。

剛剛在汴京轉了一圈，發現這人界都城來了不少其他幾界的人。有了這結界，只要有人敢闖進來，他就能知道。

設完結界后，姬無憂將施淼放下，自顧去了裡屋換衣服。

施淼看見房間里擺放著一乾淨的水盆。

她知道自己被姬無憂帶出來后，就換了模樣，但具體是什麼樣子，她現在還不知道。

施淼懷著期待的心情走到水盆面前，裡面倒映出她的身影——

全身漆黑，連那雙湛藍色的貓眼都變成了黃褐色。她全身上下只有額頭上的那個月亮標記還是白色的。

施淼：「？」

施淼：「……」

淦！這姬無憂給她整成了包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