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那個男生也不知道為什麼玩個遊戲會玩成這樣。
不過就當他抬手的時候,那位半路殺出來的老師直接搶了他的粉筆。
「太磨嘰了。」行希風說著就在林淵那個小人旁邊重新畫了個弔死鬼。
他晃了晃手裡的粉筆:「這個就算我的吧。」
男生:「……」
他默默看了眼行希風,突然想回座位了。
-
中午在教師餐廳吃飯的時候,眾人都聽聞了早讀課的事。
所有人的反應看上去都進步了不少。
起碼沒人被驚掉筷子。
楊宇擔憂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不怕嗎?」
「怕什麼?」林淵說著就喝了口水,「就是要吊他們上鉤。」
楊宇疑惑:「釣上鉤?」
尹秋嵐像看白痴一樣看了眼楊宇:「你傻呀,只要是這失蹤學生最多的班級,不都得玩弔死鬼?這玩了的人晚上不就都被找上門了?」
「可是我記得……」楊宇努力回憶著,「最開始失蹤人數最多的是陳俊他們那個班級,然後是謝康他們,那林哥你們不也……」他聲音越來越小。
楊宇本來想說林淵和行希風怎麼沒被學生找上門,但一時間沒說出口。
「嗯,我猜是被要玩過才行。」林淵晃著玻璃杯,眯了眯眼看向行希風:「也可能是行老師看上去太嚇人了吧,他們不敢找他玩。」
行希風抬眸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楊宇:「……」
這還能這麼解釋的嗎?
高程放下來筷子,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問道:「所以就是要來一個瓮中之鱉?」
林淵點了點頭:「我會告訴你們今天晚上該怎麼辦。」
午休的時間一晃而過。
「高程。」林淵突然叫了聲,高程腳步一頓,他有些遲疑地回頭:「怎麼了?」
「還有件事想要你幫忙一下。」
夜幕再次降臨,教師公寓里一片燈火通明,除了其中一層以外。
林淵拉上了窗帘,轉身看向了行希風。
這是行希風的房間,屋裡乾淨整潔得不像有人住過。和他那間狗窩形成了鮮明對比。
行希風雙手交叉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掩著臉,像在思考著什麼。
「現在就等他們上門了。」林淵拉開隨身帶的背包,從裡面翻找出兩根巧克力能量棒。他記得今天晚上教師餐廳里行希風幾乎沒怎麼吃東西。
於是他搖了搖手裡的巧克力,問:「要嗎?」
行希風:「不用。」
「客氣什麼。」林淵一個翻身起來,把巧克力棒直接塞他手上,「就當是以防萬一,你要是低血糖了我可沒法背你出去。」
行希風一愣,最終還是接過了巧克力。他攥了會兒包裝紙后,把它收進了口袋。
林淵一邊叼著巧克力,一邊從口袋裡掏出鏡子。
這鏡子乍一看沒有什麼變化,但那些深深淺淺的裂痕旁邊的確出現了些細小的裂紋。
看來他們快來了。
牆上的時鐘正一分一秒走著。
林淵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嘴裡含糊道:「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自言自語嘟囔:「不過也不是那麼容易睡,大學的時候天天通宵打遊戲,也算是練出來了。」
行希風突然開口:「你大學畢業幾年了?」
林淵微微一怔,他沒想到行希風會問他這個問題,於是眯了眯眼睛說:「一年多了吧。」
他轉頭看行希風:「你呢?」
行希風:「不記得了。」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林淵:「你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難道這鏡子還能讓人喪失全部失憶不成?
林淵說著就回憶了一遍自己的九年義務教育經歷還有大學鬼混史,暗自覺得這個假設不可能。
林淵繼續問:「那你還能想起些什麼?」
行希風用拇指摩挲了下戒指:「鏡子摔碎的聲音,哭喊還有尖叫聲。至於其他的……」他搖了搖頭。
「說不定是在鏡子里,所以想不起來。」
林淵說是這麼說,但他覺得不太可能。畢竟他沒有問題,其他人看上去也沒有問題。
怎麼會唯獨行希風沒有記憶呢?
還是忘得乾乾淨淨的那種。
再不濟,自己畢業的大學名字總記得吧?
就像他和高程是——
等一下。
他和高程,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一陣涼意漸漸漫上後背,林淵蹙眉看了一眼行希風。
難道說,這個鏡門真的會……
-
也許是到了深夜,公寓外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房間里的兩人沉默不語,各懷心事。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哎呀,這手上怎麼沾了巧克力。」林淵打破了沉默,又翻身坐起來,卻不經意和行希風的視線對上,那雙眸子深邃不見底,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下一秒他就有些心虛地避開,從床櫃那裡連抽了好幾張紙巾擦起手來。
走廊里突然想起了輕微的聲響,由遠及近,正朝這裡過來。
林淵和行希風對視了一眼。行希風低聲說:「他們來了。」
林淵看了一眼鏡子。
鏡子上的裂紋如蛛網般迅速蔓延到鏡面四周,越來越多。
細小的鏡子碎渣隨著裂紋滑落。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他們手裡的鏡子瞬間破碎。
-
門口的兩個學生敲了很久的門,這門卻久久不開。
「老師不會不在吧?」
「不會吧,蔣老師說過他們今晚會在房間的。」
「那就再敲敲。」那個學生說著又要抬手敲門。
「咔噠——」門緩緩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淺色頭髮的少年。
他斜靠在門口,眯眼問:「這麼晚了,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想要玩……」其中一位學生剛要開口說玩遊戲,卻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這不是行老師的房間嗎?林老師怎麼在這裡?
於是他改口說:「那什麼,行老……」
「你們是在找我?」一個凍死人的聲音傳來。
他們歪頭朝里看去,只見房間里有個人從沙發上起身,他抬眸冷冷朝他們掃了一圈,兩位學生一哆嗦。
還沒等他們哆嗦完,他們就發現好像不太對勁。
為什麼面前的這兩位老師的反應看上去……
和他們之前接觸的那些不太一樣?
兩位學生髮現事情並不簡單。
下一秒,他們就發現自己雙手被面前這兩位麻利地綁了起來。
「老師和學生的戲碼就先放放吧。」
林淵對上了他們疑惑的眼神,笑了笑說:「知道你們聽不懂,不過現在只好委屈你們一下了。」
-
二教四樓的走廊。
無數的黑影蹲在不同的教室門口,還有幾個暗搓搓彎著腰,在走廊里竄來竄去。
某黑影:「我說你們就不要換位子了。這不都離機房很近的嗎?」
「要你管,等下要是耽誤了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你……那就隨便你吧。」
「高程哥,秋嵐姐,你們就不要吵了,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陳琳勸道。
「沒想到我們也有團伙作案的一天。」蹲在她對面的楊宇頓了頓,繼續說:「所以說我們現在就是等林哥他們過來是嗎?」
不知為何,楊宇竟然被帶得有點躍躍欲試。
高程:「對,我們就等林淵他們吧。」
既然玩弔死鬼的晚上會被找上門,那就當成誘餌再利用一下好了。
現在那些人應該已經去找林淵他們了吧?
那就等最後的大魚上鉤了。
-
雲層漸散,稀疏的月光透過藤蔓照進鐵窗,斑駁陸離。
整個洋房被朦朧的夜霧籠罩。
二樓某間房裡。
「你是瘋了還是有病?」某位黑臉神站在門口,冷聲說道。
「我也沒辦法啊,誰叫剛剛那兩個過來的是女生。總不能讓陳琳和尹秋嵐來當誘餌吧。」林淵撓了下頭,從後面的紙箱子里翻出些女生校服:「只好穿這個了。」
他帶著意想不到的語氣,但卻隱隱透出了一絲唯恐天下不亂的期待。
「不穿。」房間里繼續低氣壓。
「好吧,那就換其他的吧。」林淵聳了聳肩,又蹲著翻找了一通。結果校服沒找到,卻又被他找到了幾頂假髮。於是他把箱子倒著抖了幾下,鞋子戲服都倒在了地上。
林淵突然出聲:「不對啊。」
行希風抱著胳膊瞥了他一眼。
「這棟樓都是女生的活動室,怎麼可能會有男生校服。」
行希風:「……」
月光靜靜照在洋房二樓的那兩個年輕人身上。
「你的假髮。」林淵說著就扔給剛換完衣服的行希風。
「不用。」
行希風把綁在頭上的皮筋輕輕一扯,如墨般漆黑的及肩長發立刻散了下來。
一瞬間還真讓人產生了錯覺。
林淵套上校服后看了眼行希風。女生校服穿在他身上,依舊顯得瘦高完美,就是尺寸小了點。
他很早就覺得行希風會比較合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合適。
果然這種事還是得靠天賦。
-
蔣老師今天在辦公室里等了很久,卻依舊沒等到那兩個女生。
以往都是這個時候,她派出去的人就會乖乖來敲門。
今天是怎麼了?
於是她決定去看看。
洋房的鐵門半開著,蔣老師摸黑進了樓。
風把鐵窗子吹得亂響。
經過一樓的時候看了眼,那幾間貼滿符咒的房間都空空如也。她不禁皺了眉。
突然,二樓傳來了重物拖拽的聲音,蔣老師一聽就上了樓。
不過她向來謹慎。前兩天夜晚,她就一直蹲在二教和洋房,悄悄窺探著這些新人老師。
若不是那一天他們太過肆無忌憚,她也不會出面去趕他們走。
畢竟那個鏡子里有……
蔣老師幽幽嘆了口氣,她站在了二樓走廊轉彎口。
如果她看到的不是那兩個女生,那就直接走吧。
她可不能暴露身份。
走廊里又想起一陣拖拽聲。
蔣老師偏頭往走廊看去,只見兩個女生背對著她,她們彎腰正從房間里拖計算機到走廊上,看著甚是費力。
看來是成功了。
蔣老師心中暗喜,於是她放心地從轉彎口出來。
她邊走邊清了下嗓子:「你們兩個今天完成得不錯。」
那兩個女生動作頓了頓,沒有出聲,繼續低頭搬電腦。
「但是你們今天比以前那些人完成得要晚一些,是他們太難對付了嗎?」蔣老師說著,「不過還是辛苦了。」
她走過去想拍其中一個女生的肩膀,剛剛伸手就被緊緊抓住,一時間動彈不得。
這力氣……怎麼這麼大?
蔣老師狐疑地抬頭,卻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淺棕眸子。
「蔣老師晚上好啊。」林淵用另一隻手扯下了假髮,笑道:「這麼晚了,來這兒有社團活動嗎?」
蔣老師:「???」
這是什麼情況?這不是林老師嗎??
如果說林老師在的話,那麼他旁邊那位就是……
蔣老師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緩緩轉過頭看去。
只見另一位女生站直了身,抬腿把台式電腦一踢,機箱撞在牆上立刻散了架。
「別廢話了,帶走。」他轉過身對林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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