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覺醒（二）
衛天辰真切地「看到了」。
充斥於外界的，那種讓他頭疼不已的神秘能量，像是汽水中的氣泡那樣，紛紛出現在了周圍，隨即便像沒入沙灘的水滴一樣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黑球反饋過來的一絲暢快感。
這種暢快感，清楚地傳遞給衛天辰一個信號：黑球需要這種能量，越多越好！
「還沒想好怎麼出去，這就又給了我一個大難題！」
衛天辰頓時就犯了難，這神秘能量情況未知，過多的攝取是否會帶來什麼麻煩？無論是對自己、對黑球造成什麼未知影響，還是引來別人不必要的關注，這都不是他想要的。
可問題是，現在他自己連怎麼出去都不知道，再擔心這個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罷了，吸就吸吧！我倒想看看，吸收了之後能有什麼變化！」隨著衛天辰的這個念頭，失去了他牽制的黑球開始有了動靜。
彷彿無數的雨點落下一般，細碎的神秘能量從虛空中憑空出現，然後迅速散逸成氣霧狀形態，最後像是被海綿吸收的水那樣，消失無蹤。
而隨著這個過程，衛天辰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黑球之間的聯繫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得緊密起來，很多原本模糊不清的地方，現在居然越來越清晰，許多本來不知道的內容，現在也隱約感知到了些端倪。
不止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還發覺，黑球似乎在吸收能量的同時不斷地完善自己，好似它原本只是一個粗具雛形的模胚，現在正在一點點朝著成品進化似的。
「這東西的來歷必然不小，只可惜我現在知道的還是太少，只能大概模糊地覺得想要有效調動這東西，目前需要注意力相當集中才能做到。」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他就跟醍醐灌頂似的，忽然想明白了很多。
「怪不得呢！那晚我是處在一種憤怒和近乎絕望的情緒里，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其它的，精神自然而然地高度集中，所以才能夠出現那種結果。」
「悲催啊，人家穿越都是各種系統外掛金手指，我卻弄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神神秘秘的不說，連個說明書都沒有，能有什麼作用還得自己摸索，怎一個苦字了得啊！」
別人穿越，附身的金手指那都是最貼心的老媽子，各種簡單操作各種貼心配合，可自己的黑球那就是個最麻煩的熊孩子，上來只是個半成品不說，平時還要用星力供著，使用方法更得完全靠自己摸索，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仰天長嘆一聲，衛天辰算是多少放鬆了點，自說自話的好一通吐槽，其中既有放下壓力的輕鬆，也有對未來的期待和不安。
不過總的來說，事情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所以他的心情也還不壞。
好好說了個痛快之後，衛天辰感覺黑球也吸得應該差不多了，當即收攝心神集中注意力，從黑球空間退了出去。
眼前再度出現熟悉的場景，讓衛天辰長出了一口氣，很奇妙地，他感覺自己在黑球內應該已經呆了不短的時間，可是現在回神過來，卻發現外界並沒有過太久的樣子，好似裡面的經歷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功夫。
四周依舊是正在進行的覺醒儀式，而他身邊的光繭也沒有絲毫的變化。與此同時他也發現，周圍的神秘能量稀薄了不少。
「我去！我在黑球裡面的時候，這玩意兒到底吸收了多少啊？可別真給我捅出婁子來！」本來已經有些想開的衛天辰，現在一看這架勢，心裡又有些打鼓了。
不管他的內心如何波動，覺醒儀式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接近了最後時刻。
一聲清脆的錚鳴，響徹全場。
衛天辰左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男孩，身上綻放出明亮的土黃色光芒，與此同時，一顆同樣耀眼的星辰虛影從他身上緩緩升起。
「單星星相，不過是土星！還好，不是那些名不見經傳的星星，不算太糟！」遠處的教師群中，一位佩戴著金絲邊眼睛，看上去溫文儒雅的男教師輕輕鬆了口氣。
男孩的動靜就像是一個開始的信號，接下來不斷有人接二連三地身上出現類似的景象。
從單星的到星座的，各種星相接踵出現，將上空映照得影影綽綽，煞是壯觀。
單星的星相還好些，充其量也就是一顆顆色澤各異、散發不同氣息的星辰，而星座星相可就不得了了，一個個模樣各異的星座象徵形象相繼出現，在宛如夜空的環境下交相輝映，直看得人目不暇接。
星相覺醒儀式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環節——星相激發，而且還是完全自動的，本人都沒法控制。
這個時候，是檢驗結果的終極時刻，也是許多人命運的分岔口。
覺醒成功者，星相會在這時不受控制地自動激發，根本無法隱藏。
而這個時候，往往也正是司空見慣的老師們的點評時間。
「飛魚、盾牌、孔雀、天琴……都比較一般啊！不過好歹是星座！」這位的眼光看來似乎挺高。
「這幾個雖說都是單星，不過好在不算太壞，我看看……天機、牽牛、穀神、火星……」這位一聽就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一般人可沒那麼容易分辨單星。
「這個是……嘶！七殺？還有天狼？不比一般的星座差了這都！」又一個眼力不錯的。
「這幾個都是什麼啊，都是無名小星？唉，算了，至少沒失敗。」語氣里的不快隔著老遠都能聽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星座象徵開始陸續出現。
「天爐、獨角獸、摩羯，總算是出了一個黃道星座，不過卻是最小的那個。」
「鳳凰、雙子、英仙、獵戶……嗯，總算好了點，但是別說前十，連一個面積前二十的都還沒有出現。」
「啊，有了有了，獅子座！不錯不錯，是黃道的不說，面積差點就前十了！這個新人不錯，可以重點注意一下。」
「這個是……南十字？唉，可憐的孩子，接下來的日子要艱難些咯！」
對於星座星相，教師們的談興明顯濃了不少，尤其那些自己學生覺醒了星座星相的，更是掩蓋不住臉上的喜色。
而就在氣氛漸趨熱烈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完成了星座的覺醒。
恍如天幕的穹頂之上，一個張弓搭箭的人馬射手栩栩如生。
「射手座，或者叫人馬座，不僅是黃道星座，而且面積也不小，又是個好苗子……等等！」幾個人正兀自點頭，忽然瞪大了眼睛。
就在人馬射手的腳邊，一個小巧的冠冕漸漸展露了形象。
「南冕座！是南冕座！和射手座極其契合的南冕座！天哪，居然是極為罕見的、第一次就能覺醒兩個星座的天才！」
「南冕座不僅和射手座頗有淵源，而且位置上也是和它相鄰的，這簡直就是天縱之才！」
人們熱烈地討論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射手座的象徵，是張弓搭箭狀態的半人馬智者喀戎，而南冕座則通常以一個桂冠的形式出現，往往被認為是喀戎頭上掉落下來的冠冕，兩者之間的契合度極高，遠不是一般覺醒兩個星座的情況可比——儘管一次覺醒兩個星座已經是極難得的天賦了。
能夠在首次星相覺醒就達到這種程度的人，無疑在起跑線上就領先了別人一大步。
這個難得的幸運兒是一個模樣英氣十足的少年，氣場倒是和星座很合拍的樣子。而在另一邊，一位明顯是他老師的中年男子摸著下巴上的胡茬，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倒是讓人看得有些忍俊不禁。
很巧的是，這名第一次就覺醒了射手與南冕雙星座的少年，正好與先前表現最好的、覺醒了獅子座的另一名少年分別處在衛天辰的左右兩個方向上，一時間倒是有了那麼點遙相對峙的味道。
不過這種形勢剛出現不久，一道足以與兩者分庭抗禮的湛藍光澤，從衛天辰的身上猛然綻開，接著，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