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貓帶來的驚喜
母貓口中的小貓，忽然冷不防掙脫了出來，四隻剛會穩健走路的小肉墊奮力一蹬，卻是撲向了本來不應該被看見的黑球！
「什麼？」衛天辰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他從來沒有料到，自己隱藏最深的秘密，會在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奶貓跟前無所遁形！
他不會懷疑小傢伙只是湊巧而已，因為他已經看得真切，這隻被自己老媽叼進來的正是五隻小貓之中的灰貓。而此時的它，正以一個近似於端坐的姿勢，伸出兩隻前爪，猶猶豫豫地朝黑球探了過去。
完全就是一副小貓玩毛線球、抑或是撩逗貓棒的樣子好不？
黑線瞬間布滿了衛天辰的額頭，自己正頭疼著呢，這是在搗什麼亂啊！
哪怕你是一隻特殊的、可以看到黑球的貓，但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下，你也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就不能給我安分一點嗎？
不過很快的，小貓又一次用出乎他意料的舉動，給了他一個驚喜。
就好像端詳夠了一樣，小灰貓的爪子再也沒有猶豫，直接朝著黑球表面唯一亮起的的一條曲線——波江座拍了過去。
然而，小傢伙由於還太小，連帶著一雙貓爪也短得很，即便它把肉墊里藏著的爪子尖葉一併伸出以增加了一點可憐的長度，但還是從距離波江座很近的地方掠過，僅僅拍在了更加靠南邊一點的位置上。
衛天辰看得真切，兩隻小貓爪很不巧地都沒有按上目標，而是分別按在了水蛇座和杜鵑座的位置上。
然而就是這輕輕的一按，其中一隻貓爪下，亮光再度出現。
宛如蜿蜒的河流出現了延伸，水委一以南某處，明亮的曲線復又出現，朝著更南的區域延伸了好一段距離之後方才中止。
水蛇座，也亮了。
衛天辰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凌亂了。
這不怪他，實在是今夜發生的一切，著實太過考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之前一直只進不出的黑球，這次來了個大奉送，一次性開啟了兩個星座，而其中的一個還是一隻小貓給開啟的！
如果其信息無誤，那麼自己在之後的星相覺醒中，就會覺醒波江與水蛇兩個星座星相，自己之前的顧慮將不復存在。
水蛇座雖然不太起眼，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星座星相，而且足夠彌補波江座前期的不足，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只不過，水蛇座的開啟方式確實太過離奇，衛天辰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太夠用了都。
小灰貓能看到黑球，這點雖然讓人意外，卻並非不可解釋，至少衛天辰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想。
並不是只有野生動物才會出現異化現象，人類豢養的動物同樣也會，只不過其幾率比起野生動物來要低不少，但終究不是零。
看來，自己這次大概是難得地交了一次好運，小灰貓十有八九是異獸！
一邊這樣想著，衛天辰一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仍舊對黑球興趣不減的小灰貓，心裡已經盤算開了。
等自己覺醒星相完成，就立刻確認一下這個猜測，如果屬實，等於自己甫一開始就有了異獸相助，很多事都會好辦許多。
然而除了這點之外，另一個疑點則是讓衛天辰始終不得其解。
為什麼小傢伙明明同時觸碰了水蛇和杜鵑兩個星座，卻只點亮了水蛇？黑球又不會是某些無良網游，還要搞什麼奇葩的抽獎！
在水蛇座點亮之後，衛天辰不是沒有自己試過點亮別的星座，但全都沒有成功，感覺黑球就跟耗盡了汽油的汽車一樣——趴窩了。
「呼，還是算了吧！」在又一次的嘗試無果之後，衛天辰選擇了放棄，反正他也算是基本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只要眼前的星相覺醒這最重要的一關過了，接下來自己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去琢磨黑球。
許是放下了心頭最重的包袱，心頭一片寧靜之下，睡意立馬不住地上涌，衛天辰是夜睡得極為香甜。
翌日，正當衛天辰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安排，一片飛快朝嘴裡扒著早飯時，父母的一番話，讓他差點把嘴裡的東西全部噴出來。
「辰辰啊，」葉姝惠依舊按照一直習慣的那樣，在家裡叫著衛天辰的小名，「那幾隻小貓也差不多要斷奶了，家裡肯定是沒辦法養下這麼多貓的。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決定只留一隻小貓，別的都想辦法送走。」
衛文斌也跟著點頭：「等到了斷奶，也就可以離開母貓生活了，咱們也算是對得起它們了。」
「這麼快？」衛天辰顯然還沉浸在昨晚發生的一切之中，對於幾隻喵星人已然有了新的安排，正想著怎麼跟父母開這個口，卻不料父母已經下了決定。
葉姝惠搖搖頭：「不算快了，要是再養下去，家裡非但承受不起，而且幾隻小的只怕連送都要送不走了！」
「而且呀，你也不用擔心，我們肯定會把最好的那隻蛇貓給挑出來的！」
關於母貓產崽，民間一直都有「一龍二虎三貓四鼠」的說法，意即母貓一胎產下的幼崽越少，每隻貓崽的素質往往就越高。
但凡事總有個例外，比如此刻葉姝惠嘴裡的蛇貓，就來自於「五貓一蛇」的傳說，說的就是如果母貓一胎產下五隻小貓，其中必定有一隻的素質特別突出，也就是所謂的「蛇貓」。
衛天辰知道自打母貓產下五隻小貓以來，母親就一直在觀察，希望能找出哪只小貓才是蛇貓，只是沒想到還涉及到了留下哪只的問題。
要是換在昨天以前，他也許反應還不會這麼大，但是在昨晚，小灰貓就在他面前表現出了不俗的一面：不僅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黑球，而且還點亮了黑球上的水蛇座，怎麼看怎麼非同一般。
等等，蛇貓、水蛇座……
不會吧？
如果說小傢伙是異獸，這個還能說得通，可是兩個原本應該風馬牛不相及的情況彼此扯上了聯繫，這可就讓人覺得腦細胞有點不夠用了。
而且不僅是小灰貓，那隻母貓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正好選擇把小灰貓叼過來這點，細想起來也令人疑竇叢生。
不是說建國以後就不許成精了嗎？衛天辰腦海里，忽然冷不丁冒出這麼個念頭來。
「辰辰？辰辰！」正在思緒放飛之際，母親的聲音馬上把衛天辰瞬間拉回了現實。
「想什麼呢？吃個飯也走神！」葉姝惠即便是在責怪，語氣依然帶著母親對兒子特有的溫柔。
衛天辰嘿嘿一笑，含混著應了一聲，算是糊弄了過去。在一切還沒塵埃落定之前，他還不想說太多。
不過，母親接下來告訴他的事，令他當時就坐不住了。
「已經決定要留那隻狸花貓了？我不同意！」衛天辰連飯都顧不上吃了，忙不迭地在那表示反對。
他知道，母親小時候因為養過一隻狸花紋的龍貓，因此一直對狸花貓比較偏愛，所以這回選擇留下狸貓倒也沒有太過出乎他的意料。
這裡的龍貓，當然不是某隻會搞出一大堆奇幻事件的茸毛胖耗子，而是「一龍二虎三貓四鼠」裡面那個，母貓一胎只生一隻的龍貓。
據母親說，那隻龍貓異常地聰明伶俐，沒有哪個人會在和它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後不喜歡上它的。無論是賣萌還是捕鼠全都不在話下，很多貓能做到的事情，它都是一學就會，其出色的表現讓母親直到現在還念念不忘，以至於愛屋及烏地對所有的狸花貓都別樣看待——看來這次也不例外。
要是換了平時，他也不會在留下哪只貓的小事上和母親唱反調，然而偏偏昨晚的一切，讓他對小灰貓以及母貓都有了全新的認識，又怎會讓眼看送到跟前的疑似異獸就這麼溜走？
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衛天辰不用大腦都能想到，異獸、尤其是能夠被方便馴化的異獸在外邊必然是一個尋常人家無法想象的天價，所以哪怕只是可能，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除非腦袋被門夾了。
經過一番艱苦的勸說，終於暫時打消了父母處理貓的決定，讓他們答應了等到自己覺醒星相過後再做決定。
當然，等到了那時候，自己將會更有把握至少留下母貓還有小灰貓。如果一切順利，或許全部留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暫且放下心頭最大的石頭，衛天辰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有了一種神采煥發的改變，這和他前一天還有點陰鬱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辰子，這是遇上什麼好事了？是走路上踩到狗屎了，還是扶老奶奶過馬路了？」修士預培班的課間時分，席超湊到了身前，笑容裡帶著點不懷好意。
「滾，你說的這是好事嗎？」衛天辰額頭上青筋若隱若現，這傢伙，昨天被自己調侃了一下，現在就立馬要找回來，可真夠不厚道的！
交友不慎啊！
不過還沒等他感慨完，注意力就被旁邊一人吸引了過去：「飛機你這是演啞劇還是扮殭屍呢？今天沒吃藥嗎？看上去感覺有點萌萌噠！」
被他問到的人，此時正站在席超的旁邊，略瘦小的個子加上平凡的五官，整個人長得倒是不太起眼，只不過現在他那舉止間僵硬的動作，讓人很容易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身上逡巡一下。
姬曉飛和席超一樣，是衛天辰在班裡僅有的哥們，三人之間關係相當不錯，基本屬於有什麼事都會無條件站在同一立場的那種。
也正是因為這樣，衛天辰才會說話這麼渾不講究，因為就三人之間的關係來說沒什麼可見外的，而要是換了別人，他基本上就是個大號的悶葫蘆。
現在衛天辰眼裡的姬曉飛，整個人就像是在身上綁了各種長短不一的夾板一樣，動作那是各種的僵硬和彆扭，再配合上那不時抽搐一下的臉，整個人的狀態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因此，這回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哥們，他的回答也沒有了好氣：「你才沒吃藥呢！讓你爸也揍你一頓，你就明白了。」
「蛤？」衛天辰臉上的驚訝完全沒有絲毫裝出來的跡象，因為他是真的有點吃驚了。
印象中姬曉飛的父親是個比較和善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輕易動手的主。
姬曉飛這傢伙，到底是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才會勞動他老爹直接動手，把他給揍成這麼個模樣？
沒等他多想，一邊的席超已經忍不住先笑出了聲：「我也是才知道，這傢伙這幾天都在家裡偷偷地給已故的長輩燒紙錢，想要他們保佑自己覺醒星相順利……哈……」還沒等說完，他已經笑得說不下去了。
一霎時，衛天辰的臉上也浮現出奇怪的神色，他看向姬曉飛：「你、燒紙錢、在家裡？」
在得到了確切的回應之後，他一瞬間就理順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頓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星相覺醒的重要性，讓所有即將邁出這一步的人，都會在所難免地有些惶恐，因而在即將參加覺醒儀式前夕，各種奇葩的行為層出不窮也就不足為奇了。
已經確認有效的方法自不待言，各種只是可能有用的方式照樣有的是樂此不疲的嘗試者：求神問卜不過是小意思，日行一善攢人品的也屢見不鮮，甚至供邪物請邪神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以說只要是人能想到的，就有人去做。
相比之下，姬曉飛的舉動其實也不算有多出格——除了地點。
「看來，你是需要吃點葯了。」衛天辰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了姬曉飛。
「不是吧？你什麼時候開始在包裡帶傷葯了？」姬曉飛隨手接過瓶子一看，臉色一下子黑得就跟剛從煤堆里爬出來似的。
旁邊席超見狀將瓶子抓了過去，一看，直接笑噴。
只見瓶蓋的標籤上印著三個字——腦殘片！
中小學校門邊的小攤出品零食，包裝就是這麼給力！
眼看著姬曉飛馬上就要發飆，衛天辰強忍著笑意，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了，看開點吧！至少這證明了你的確是你爸親生的。」
也許是疼痛影響，姬曉飛一時還沒轉過彎來：「什麼意思？」
衛天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親生的，估計他已經把你給燒了！」
修士預培班裡，大多數人都是奔著成為修士的目標去的，而如果這個根本目標無法達到，那麼別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所以大家彼此之間的關係自然而然就比較淡漠。
在這個目的性非常明確的學習場所，衛天辰除了偶爾打趣自己兩個死黨外，大多數時間裡都是在用心學習，因此倒也不至於覺得枯燥難熬。
時間很快就到了覺醒儀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