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和她的江山美人(九)

女皇和她的江山美人(九)

榮姝趕緊把人放出來,那小可愛趴著箱子喘息,面紅眼迷,黑髮披散,模樣讓人迷醉。榮姝伸手把人攙出來,小可愛捶腰蹬腿:「幸好臣夠柔軟,不然只怕裝不進來。」

榮姝笑了:「練武又練舞的,自然要比常人更利索。」

再想想小王叔,那身段也是風流出眾,不過這幾年俯首案牘,不知道骨肉是否老化。

「讓臣陪陛下把方才沒下完的棋下完吧?臣可是快贏了。」

榮姝果然把棋盤又重新放置過來,她敲著白子道:「你快贏了?我怎麼覺得你要大敗虧輸呢,當初朕與太子一起,跟國相學下棋,朕素來是沒有耐心的,棋技也不怎麼高明,但偏記得一招,喚做十六字倒脫靴。」

她說著輕輕一撥,棋盤上形勢驟變,黑子依然被圍死。那美男臉色微變,剛要說些什麼,榮姝卻拿起一個面具又蓋在了他的臉上。

「你還是戴著面具更叫朕喜歡。」

美男攥緊了拳頭,似乎有些不耐:「請陛下明示。」

「朕喜歡盤亮條順的人,原本還想放你多活一段時間,可惜了。」榮姝微微笑:「你是南邊的人吧?」

勝利在望,戲耍獵物總是讓人快樂,榮姝也未能免俗。

「朕的後宮大開方便之門,便會有許多蠅營狗苟,甚至包藏禍心之人,暗度陳倉。你就是反王插過來的間隙。」榮姝頗具興味的欣賞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化。

「諸侯早就想法反,只是苦於師出無名,且又摸不準國相的態度,所以隱忍不動。但我幾次三番觸怒,打壓國相,最後導致國相負氣而去,你如實把這些情況報出去,你的主子便覺得時機到了,朕一意孤行,國相與朕罅隙甚深。」

那間諜美男驚訝的瞪大眼睛,這破壞了他面部五官的協調,顯得不那麼好看了。

他喃喃道:「竟然是故意的?你跟國相爭吵,是演戲?」

榮姝搖頭:「不然,不真氣著他,又如何讓你相信?」她頗為誇張的以手加額:「朕的大寶貝臉都是白的,手都是顫的,當真心疼壞了朕。」

間諜的表情變得古怪,「你今日與他談話,泄露了這樣的軍事機密給我……你原本可以讓我退下。」

榮姝颯然一笑:「朕對國相心心念念,他好容易來了,朕怎麼捨得他久等?至於你嘛,知道了也無妨,殺了就是。」

話音未落,對方已打翻棋盤,躍起的同時伸手解下腰帶,軟劍如蛇,直取榮姝胸口。

林杪心事重重的回到靖安王府,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對危機的本能讓他心下不安。

榮姝竟然有秘密了,她再不是那個抱著自己腰,讓王叔給她做主的小姑娘了。

「那個章檯面具男……」

他算什麼東西,也值得你費心瞞著我?

忽然間靈光一閃,彷彿悟到什麼,林杪剛到家,又立即進宮:「備馬,陛下有危險。」

自古帝王宮室沉沉,帝王成了女君,便顯出更加些格外不同的氣象。屏風一路蜿蜒,古畫似的延展,密匝匝的簾幕從穹頂上垂下,飄飄搖搖,風一吹,滿殿凄凄,林杪素來不太喜歡這種設置,只覺得累贅又多餘,尤其眼下,每一重簾幕後,彷彿都藏著秘密和危機。

魏全勝急著跑過來,被他一手擋開,他喊一聲陛下,揮劍斷開帳幔,絲物落地,他看到榮姝淡然的甩掉長劍上的血,收劍歸鞘,而她腳下躺著一具屍體。

「皇上」林杪視線微偏,看著榮姝脖頸上一點紅,榮姝詫異,伸手摸了摸,指尖輕輕一搓:「濺了他的血。」

林杪的心臟尤在砰砰亂跳,他定了定神,從袖子里掏出手帕來,給榮姝擦凈指頭。

這麼久了,他頭次主動與她親近,榮姝心裡有種異樣的感受,看他抿緊了唇,眼也發直,手也發涼,當真是嚇到了,榮姝隨即挽他坐下,叫人進來收拾。

「陛下之體,身系社稷,以後不可再如此冒險行事。」

林杪確認了榮姝無事,這才有心思展目四顧,場地很乾凈,除了揚飛的棋子,並沒有多餘打鬥的痕迹,而地上那人——他的死狀有些詭異。

他很完整,甚至很乾凈,可他的表情卻很猙獰,甚至驚恐。林杪的眉毛無可避免的皺了起來,他見過死人,但沒見過這樣的。說起來,這個女皇的身手一直都不錯,比太子好得多,一般女子力量上都有不足,可她卻有一身很不錯的肌肉線條——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她挽起紗衫的袖子炫耀的情形。「你看,我的手臂多漂亮」

林杪頰上一紅,輕輕低下了頭。

「陛下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進宮的時候舞劍,中間參雜了幾個招數不是標準的劍藝,而是技擊殺人術。縱然一晃而過,但還是被我看出來了,於是我就去查他的來歷。」榮姝提壺斟茶,姿態還是那樣優雅從容,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廝殺的人不是她。「王叔呢?難為您還惦記著我。」

榮姝似笑非笑,林杪多少有點后怕:「面具,那些面具是他用來與宮外通傳消息的途徑。陛下當初要宮中黃衣使者要買下全城所有面具,他要投陛下所好,索性就順水推舟,私相傳遞……」

林杪條件反射性皺眉。

當初女皇陛下高坐章台,莊嚴宣告,這全京城的面具都由朕給你承包了,我們每天換一個,膩煩了,就丟掉。

那個時候的她,很有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樣。誰都知道陛下對新晉的美男愛若至寶,說一不二。

榮姝還能說什麼呢,她拍了拍額頭,道一聲「是」,隨後又納悶道:「王叔竟然不生氣,我以為你會來規勸我。」

林杪面色有點尷尬,彼時,他只覺得榮姝素喜胡鬧——與其再讓她挑逗他,還不如讓別的男人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也幸好沒來,不然此刻,她又有得說嘴了。但這點隱秘心事不足為外人道,他輕輕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說:「當年皇祖也是個風流帝王,但御女三千,並沒有影響他的千秋霸業和大周創世紀。」

榮姝眨了眨眼:「所以,你覺得我後宮弄個三千美男也無所謂。」

「不,臣不是這個意思。」

林杪急忙否認,榮姝哈哈大笑:「其實朕覺得還好,這樣以來,朕也有了先祖風範,甚至青出於藍,畢竟俗話說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朕享受於此,尚不用擔心損毀龍體,且所有皇子都要從自己肚子里出來,還不用擔心生出孩子不是自己的。」

這些野話也不知他從哪裡學來的——林杪正欲阻攔,話到此處,卻已收攏不及,他的臉色立即變了。

他的身世是他永遠的逆鱗,榮姝也有點緊張:「朕不是故意的,朕就是……」

林杪站起身來,躬身行禮:「臣告退,臣會把屍體帶走查驗,陛下以後小心。」

榮姝看著他的背影在甬道上飛快消失,風鼓起了衣袖,顯得人頗為伶仃,她懊惱的一拍額頭,感慨自己樂極生悲。

魏全勝默默的把殘局收拾好,又給榮姝端來愛吃的果子:「陛下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激怒林相?這話喲,真是扎心窩子。」

榮姝癱在席子上,彷彿一塊放棄治療的烤肉:「朕這次,不算故意的。」

只是有點恨,有點想傷害他。

一柱香前,榮姝準確的把薄薄的劍刃插進了間諜的身體,隨後又迅速抽出。那疼痛來得快而尖銳,對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要死了,榮姝輕聲道:「朕準備等會兒找王叔進來飲酒,所以不想見血,所以只能勞煩你死的痛苦點了。」

對方似乎並未覺得有太大痛苦,欲要再次進攻,但榮姝失去耐心似的冷笑:

「我在你的肺部開了個小洞,隨著你的呼吸,氣體進入胸部,胸部的負壓狀態會改變,壓力增大,壓迫肺葉,你就會呼吸越來越困難,不過你放心,你還有段時間可以活,活到天黑,緩慢的,痛苦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憋死。」

她在管理天道氣運盤的時候,常會遇到要對天道氣運下手的賊匪,所以她嫻於戰鬥,也擅長拷問。

那間諜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叫人,卻發現自己舌根僵硬,想要動手卻忽然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他用力瞪著眼睛,眼珠上都充斥了血絲。這個時候,榮姝又有些不忍看下去了——她拿起面具,準備把他的臉蓋上。

「看在臣曾讓陛下這麼快樂的份上,請陛下給臣一個痛快的死法。」

榮姝不搭理,他拼勁最後一絲力氣捏住了榮姝的裙擺:「陛下,臣告訴你一個秘密,諸侯為何覺得國相八成會倒向他們,廢君更立,因為國相藏著,藏著……」

他成功了。

榮姝整個人都冷冽起來,彷彿一座春山瞬間冰凍,她毫不猶豫的拔劍刺進了這個人心臟,他的血濺了起來。

國相啊,榮姝扶額,朕的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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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改命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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