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消失的石像

原本以為是陰暗濕冷的山洞，進來之後卻頗覺乾燥溫暖。

剛進山洞之後，是一段看不到頭的通道。

據孟崇武所說，這個通道所連接的，是他們用來招待客人的大廳。

在孟崇武的帶領下，眾人走過了很多岔道。

沒有去問，周楓也能想得到，那些他們沒有選擇的岔道所連接的地方，恐怕不是用來對待客人的。

洞穴很深，理應是非常黑暗，且不通風的。

但周楓並沒有呼吸不暢的感覺。

顯然，在周楓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這個洞穴採用很高妙的通風技術。

至於黑暗，也在洞頂火盆的照耀之下被驅散開了。

對於這種沒有多少異味，而且看起來成本不會太高的照明措施——山洞裡每隔一小段路就會有火盆，顯然這樣的燃料並不稀缺，林湛表現出了一些興趣。

畢竟，對於營地來說，晚上的照明一向是一項花費頗巨卻也不得不為之的事務。

人類對於光明的渴望，是與生俱來的。

既然是打著「貿易」的旗幟來的，林湛在產生興趣的同時也很好的做起了貿易的事情。

「請問，我們頭頂的火盆，所用的燃料是什麼？」

孟崇武抬頭看了看，然後很快就明白了林湛的想法，「這是一種族人們提煉的動物油脂，燃燒時間長，而且很少有異味。如果你們想要進行貿易的話，這個可以加到貿易清單中。」

「那太好了。」

林湛笑容真誠。

看來，這項資源的確並不是太過珍稀，那麼價格方面自然就會有很多可以商討的餘地了。

與林湛感興趣的方面不同，周楓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岩壁上的圖畫。

孟崇武說這些都是天然的洞穴。

在周楓看來，這話只說了一半。

雖然從岩壁上可以看出洞穴的確是天然的，但四壁有不少人工雕琢的痕迹，可見這裡已經被人所佔據了很長的時間。

而岩壁上的岩畫，與周楓印象中在某些古迹中所見的那些古樸、深邃、蠻荒，又往往有著直白的血腥暗示的畫面不同。

當然，也不同於現代的畫。

這些岩畫有些像是幼童的隨意塗鴉，但看構圖，還有不同畫面之間的和諧關係，這些又顯然出自高手。

除了岩畫之外，被雕刻成一些奇怪生物的石頭雕像也十分引人注目。

這些雕像是在他們走過第三個岔道之後才出現的。

相比於之前的通道，這一段岩洞的人工痕迹更為明顯和密集。

整個岩洞不同於天然岩洞的毫無規律，四壁都被修整得時十分平坦。

而在通道的兩側，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各種奇特生物的石質雕像兩兩相對地放置在通道旁。

石頭雕像都是被放置在基座上，如同古羅馬的裝飾雕塑。

每個雕塑的高度大約都有半人高，連同下面的底座，整體正好稍稍高過周楓一點。

雕塑的工藝顯然同樣是大師水準。

每一個雕像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器重某些鳥類生物雕像的羽毛都可以分得清，就如同這些生物是突然被石化了一般。

但這些生物顯然都不是地球上曾出現過的任何一種。

而這些即便是在神話中都未曾聽聞過的奇怪生物，在這裡似乎是非常正常的裝飾，被隨意擺放到了用來招待客人的通道上。

這樣豐富的想象力，以及出色的雕刻水準，令人十分詫異。

這個自稱是「薩米亞特」的族群，如同從迷霧中突然走出一般。

對於薩米亞特這個詞，周楓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這些雕像所刻的生物，太奇怪了。」

說話的是馬汝槐，一向對藝術並不感興趣的他，對於一些奇談怪論卻十分痴迷，此時對著身邊的康蕭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東西本來都是活物，只是突然變成石頭的？」

馬汝槐當然只是想嚇唬一下康蕭，但他所說的與周楓方才所想的完全一致。

看來有這樣古怪想法的，並不只周楓一個。

康蕭一如既往的沒有理會馬汝槐，他倒也不介意，繼續在雕塑四周仔細端詳，甚至伸出手試探性地摸了摸。

當然，石頭依然還是石頭，及時雕刻得再是栩栩如生，也不會真的對馬汝槐的撫摸產生回應，更不會突然活了過來。

周楓輕呼了口氣。

不知道是如釋重負還是稍有遺憾。

總覺得這些雕塑就算真的活了過來，也不是太讓人驚奇的事情。

在這段通道的最後一段，放置了兩個比其他雕像所用的稍大一些的底座。

其上的雕像自然也比之前的稍大一些，不過同樣的工藝精湛。

通道的最後，是一扇看起來頗為厚重的石門，此時石門並未打開。

孟崇武請眾人稍等，他自己上前去開門。

石門的兩側，同樣應該有兩個雕塑在。

說是應該，那是因為在石門的兩側的確都有雕塑的底座在。

左側的底座上，同樣擺放著一個有些像九頭蛇一樣的生物，但在石門的右側，底座上卻空空如也。

而注意到這一點的，顯然不只有周楓。

「哈，難道這邊的石像真的活了不成？」

馬汝槐的嗓音剛落，就看到那扇石門從內部打開了。

「這裡原本也有一個石像的，只是幾年前突然消失了。」孟崇武顯然聽到了馬汝槐的話，「沒人知道這個石像發生了什麼。教母曾下令有知情者彙報，也並沒有人承認自己知曉，久而久之，便成了謎。」

「兩邊不對稱，看著不奇怪嗎？你們就沒想著再雕一個給他平衡一下？」

跟著孟崇武進門的周楓不由問道。

「我們的訪客很少，這裡原本也就沒什麼人來，無所謂對稱不對稱的。而且，這些石像據說也並不是我們族人雕刻的。自從我族有記錄以來，這些石像就已經存在了。」

「那你們族人在這裡居住了多久？」

「很久了。」

對於周楓的問題，孟崇武不知是沒有答案，還是出於某些原因而藏掖著沒有回答。

周楓沒有繼續追問。

無論是出於哪一種理由，追問都沒有任何結果，而且是不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