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被禁足了

第006章又被禁足了

門外，寂靜的街道終於漸漸恢復了平日的喧囂，各店之人湧出門外，對沈念抱頭鼠竄的樣子嗷嗷高呼。

「哈哈哈哈！某就說吧，魏公必然不會讓他好過！」

「可惜了某的三百文，居然還能站著出來，看來魏公對他還是客氣了呀！」

「對他這種人，就該狠狠訓斥一頓才是，有他如此一鬧，今日某等的生意算是白了！」

……

東市何其繁華，關門一日的損失實乃各家難以忍受，稍稍一算，臭罵聲頓時又攀上一個高峰。

「魏公來了，魏公來了！」

正巧，魏徵尋思著詩中的一個字不得其解追出門外，想要沈念解答，被各家店主看見圍了起來。

「哈哈！多謝魏公為我等出一口惡氣！」眾人盡皆俯首道謝。

魏徵愣了一下，「啊？」

有人上前道：「多謝魏公替我等教訓那瘋癲太子！想來他必然寫不出詩來，被魏公一通教訓吧？哈哈哈哈……」

眾人七嘴八舌，魏徵總算聽明白了，頓時勃然怒斥，「爾等愚民懂個甚！」

眾人：「……」

「是、是了，那畢竟是太子，哪怕有過錯，咱們也不能隨口咒罵，多謝魏公教導！」

「是個屁！」

魏徵快被氣死了！

千古一詩啊！

寫出千古一詩的人居然被人鄙視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

某魏徵就算渴死、餓死、從樓上跳下來，也要幫太子討個公道！

「給某閉嘴！」

一聲大吼，整條街道安靜了，眾人嚇了一跳。

魏徵怒目圓瞪，一條鋼眉因怒倒豎，「你們……你們……你們懂個屁！」

在這一刻，東市的店家們第一次知道了敢在兩儀殿上怒對李二的魏徵究竟有什麼樣的風采。

那是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的剛猛與兇悍。

「太子殿下之才宛若九天飛龍，吟歌之鳳，縱橫千古，唯有寥寥數人可與之相提並論！魏時曹植，漢時司馬長卿與之一比，便似擦脂塗粉之兔爺與百戰將軍般天差地別！爾等若再以卑鄙無恥之語詆毀太子，魏某定當翻臉無情、不死不休！」

「雙兒！」

不等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魏徵又是一聲大喝，「掛好沒有？」

魏無雙冷冰冰的小臉從房頂上探下來，沒好氣地道：「掛好了！」

冷冷環顧四周，魏徵氣若猛虎，令人膽寒。

「你們不是鄙夷太子嗎？你們不是覺得太子做不出詩來嗎？某今日幸得太子一詩，便懸挂出來，叫爾等愚民開開眼界，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千古絕詩！」

嘩啦啦！

十二條白幡自樓頂瀑布般翻湧而下！

十二句千古名句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在大唐的土地上綻放出它本有的七彩光華！

最後，一副橫聯於店頂屋檐上從左自右慢慢展開——《長安駁愚民入店》！

…………………………

此時正值午陽朝西，承載了前隋與現唐兩代王朝的大唐皇城正匍匐在李世民的身前瑟瑟發抖。

「朕要打死他，朕要打死他！」

兩儀殿內，李世民的暴怒便似疾風驟雨，吹折了十餘名值班小太監的腰桿，人人跪伏於地，脊背不見起伏，卻有簌簌衣角摩擦之聲，靜聽之下，更顯數十丈寬闊的大殿肅穆寂靜。

「還請聖人息怒，太子不過貪玩，並無大錯。」

開府儀同三司長孫無忌、尚書左僕射房玄齡雖為跪伏，心中卻並無多少膽戰，畢竟李世民的火不是對他們發不是？

李世民道：「這個逆子，禁足令時間剛到，他居然有膽子跑魏徵那個老匹夫開的店裡吃飯！那老匹夫要作詩免費拉食客，卻被他搶了孫媳婦，巴之不得揪住他罵死他！他以為他有多能耐，居然上杆子的往人懷裡鑽！他是不是傻？」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兩人呵呵一笑，連忙說道：「沒有沒有！」

心裏面白眼直翻，誰不知道你們家那位太子本來就是憨貨，只是你為人父母打死都不願意承認了罷了！不把人看緊點，還讓他大病初癒就往外跑，怪誰？

與此同時，長孫無忌心中一陣膈應，他本想將自家女兒嫁予李承乾，如此再續李氏長孫氏百年交好，長孫氏也可再得五十年安穩。

沒曾想中間殺出一個蘇亶，竟爾被當街搶了女兒，此事弄得真是……咋就那麼幸運呢？

不過，這個李承乾也是有病，果然是個瘋子！身為儲君，傻缺到如此地步，簡直無可救藥，若是實在不行，哼，別怪當舅舅的心狠手辣！

沒了你大唐照樣轉，照樣得在李氏和長孫氏的掌控下！

老四李泰就很好嘛，小小年紀便是所有皇子文華風采最好的一個！

是時候表現出善意了……

「輔機、玄齡，太子之事你們可有辦法，收收他的心，讓他別再如此胡鬧？」李二長長地嘆出口氣，心底深處的無奈和失望哪怕從臉上也能看得出來。

房玄齡以出謀劃策著稱，這點小事還難不倒他。

「太子實歲不過12，虛歲也才13，《唐律疏議》之《戶婚律》議曰：為婚之法，必有行媒，男女、嫡庶、長幼，當時理有契約，女家違約妄冒者，徒一年。男家妄冒者，加一等。」

他雖然不過38歲，眼睛卻不成了，乾乾澀澀的很不舒服，一面揉，一面沉著地道：「如此年紀，尚且太小，讀書習武方為上策。」

說到這裡，他就閉口不言了。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眼巴巴地看著他，想聽聽後面的話，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個啥，只見他雙眸微開微合，如同老僧坐定。

而後良久……良久……

靠！又來！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被噎得只翻白眼。

房謀杜斷嘛！房謀、房謀，只管出謀劃策，至於怎麼個決斷，怎麼個具體實施……關我屁事！

長孫無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深處閃過一抹狐狸一般的精光，「玄齡所言不錯，該讀書的年紀不能貪玩，不如聖人便懲罰高明繼續禁足，而後往小學館讀書，他病了一個月，讀書也落下了一個月，正需緊趕為上，想來萬千典籍足以令他收心了。」

長孫無忌是李承乾的親舅舅，直呼小字並無任何不妥，只不過話語間聽起來處處在為沈念著想，實則……不讓你禁足，如何給某向青雀傳達善意的時間？你自己作的死，自己收拾去吧！

李世民看著長孫無忌毫無波瀾的神情，面上更是無悲無喜，卻暗藏玄機。

半晌，他道：「輔機！」

「臣在。」

「之後朕會下旨，命高明不得出宮，前往小學館專心讀書，讀不出朵花來，他這輩子也別想出宮一步，屆時，爾等需好生教導，若他打瞌睡、不聽講，你們盡可往死里揍，朕恕爾等無罪！」

「我＠＃￥％…＊＊（）」

長孫無忌猛地一愣，你不知道你兒子臉皮有多厚？我讓他去讀書，是為了讀書嗎？你居然把我算入你彀中了？

「臣……臣遵旨……」

「噗嗤！」

出了兩儀殿的門，房玄齡還是沒忍住，繼續大聲笑了出來，「臭狐狸，你自認大唐之狐，可今日……哈哈哈……笑死我了！」

長孫無忌正滿肚子委屈沒地發，當下沒好氣地道：「老瞎子，你高興個啥？某記得最近這些日子皆是你當值授《千字文》吧？依聖人今日之態，怕是會去觀摩一番，若是高明當真打瞌睡、不聽講，你當真敢動手？若不動手，豈非欺君？方才你可是跟我一起唱了喏的！」

噼里啪啦！

一道晴天霹靂，房玄齡呆若木雞，「長孫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