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濁世
鳳蕭蘭從睡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被下藥,他驚坐起來,突然擔心天宸安的安危,他連忙起身向門外走去,當他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的那一刻,余光中瞥見門外躺著一個人,那人便是天宸安,他緊忙走過去將他抱起來,將他抱到床上。這時,天宸安微微睜開眼睛一驚,立馬坐起來驚訝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我在血潭山。血潭山!不行,我要回去!」
天宸安著急忙下床,但被鳳蕭蘭生生按倒在床上,「你去那裡做什麼?你是不是打算犧牲自己修復夜池燈?你回答我!」
「就算是又怎樣,你放開我!我想做的事誰又能阻攔我!」,天宸安推開他的手,連忙起身快速走到門口,鳳蕭蘭也急忙跟上去。不遠處落風落雨匆匆趕過來,道:「太皇,夜池燈破碎,妖王重歸九洲!」
聽到這個消息,天宸安差點當場昏厥,他還是沒能修復夜池燈。忽然他記起當時在背後襲擊他的人,他回頭看時,那人就是月吟湘,他不知道月吟湘為什麼會這麼做,當下就是找到月吟湘問個明白。
「法巫呢?血潭山有沒有尋到法巫蹤跡?」
落雨欲言又止,道:「法巫他......」
「說下去。」
「法巫他叛國通敵。」
天宸安一驚,道:「你說什麼?月吟湘他怎麼會?他不會的,我們是昔日好友,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你們是不是看錯了?」
「太皇,落雨誠不欺你,又怎會說錯?我們親眼見到法巫羽那妖王在一起,他還親口讓我轉告你,日後相見時,必是刀劍相向......」
天宸安一時間無法接受月吟湘叛國通敵,聽到這個消息,他沒熬住,栽在了鳳蕭蘭懷裡。天宸安眼神里滿是絕望與悲傷,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鳳蕭蘭重新把他抱回床上,天宸安眼神黯淡無光,嘴裡喃喃自語道:「他怎麼會,他怎麼能,他怎麼能說背叛就背叛,瞞了我這麼多年,這到底究竟是為了什麼?!!這些年的友情又算什麼?!!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宸兒,別這樣,你冷靜一點,你還有我,我一直都在!!」,鳳蕭蘭緊緊抱住他,天宸安這個人外冷內熱,外剛內柔。友人叛國他怎麼可能不會難過,壓抑已久的情緒一時間無法宣洩,他突然嚎啕大哭,淚臉滿面,在鳳蕭蘭懷裡他哭的像個孩子。他所有得的軟弱,鳳蕭蘭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這麼要強的一個人,卻只在他懷裡哭,他知道,此時,他成為了他的依靠。
鳳蕭蘭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宸兒?」
「嗯?」
「我受傷的時候沒見你這般難過,我在你心裡終究比不過他......」
「這時候,你還吃什麼醋?」
「因為我太在意宸兒了,宸兒的一顰一笑一眉一蹙無時無刻不牽動著我的心。你這般難過,我心難捱。」
「抱歉,蘭哥。」
......
「城主,全城處於緊急戒備狀態,冀洲隨時迎戰!」
「芮錦,你去通知各洲城主,讓他們屈尊前往冀洲商議作戰對策。」
「遵!」
「太皇那邊已經通知了嗎?」
花七言道:「回城主,已經傳達。」
「石沐憐和衛顏青呢?他們兩人現在在何處?」
「二人毫不知情,好像還不知道法巫叛變。」
「嗯,你們好好觀察他們的動向,若發現他們通敵叛國,立即逮捕!」
「遵!」
「現在傳我號令,冀洲處於緊急戒備狀態,所有傳送門入口加派精兵看守,各個城池準備迎戰!」
「遵!」
天同歌望著天上的紅月,不禁擔憂起來。他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總會來,逃不掉的......」
大堂內。
「如今災難降臨,各位城主有沒有好的對策?」,天同歌問道。
白羽落道:「目前還不清楚這妖王身在何處,很難下定論,只能加大防禦力度。」
「白城主所言極是,我有一個提議。」
「天城主請說。」
「各洲在自保的情況下,留一部分兵力作為支援隊伍,若是哪一洲被妖獸攻擊,八洲立即調兵前去支援,洲與洲之間加大開放力度,相互幫助,廣受難民,各位城主意下如何?」
白羽落道:「我贊成!」
鳳還溪道:「我也贊成!」
畫東瀛道:「我也贊成。」
隨後各位城主都贊成了這個對策。
夜溪澗道:「雍洲到時候會火速前往各洲支援,絕不會拖泥帶水,希望九洲同心協力,早日戰勝困難!」
商議結束后,白羽落與天同歌一同前往明德殿看月吟湘,白羽落從天同歌口中得知月吟湘叛變的消息,悲傷的心情一時間難以平復,他低著頭不說話。他們三人一路走來,知根知底,可如今竟有猜不透對方的時候,果真是人心叵測,世事難料,昔日好友竟然也會反目成仇,刀劍相向,讓他難以接受。
他明白,天宸安得知這個消息,一定還比他更難受,他是如此的信任他,什麼事情都願意跟他說,如今,兩人之間信任的橋樑瞬間崩塌,白羽落一時間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應對。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去天宸安,昔日好友叛變通敵對於天宸安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是如此的信任他,把他當成知己,可如今物是人非,千言萬語,道不出心中的悲傷。
剛跨過大門,落風就走過來道:「城主,太皇謝絕見客。」
天同歌嘆了一口氣,道:「右護法,你幫我傳句話。」
「遵!」
「有我在,讓他放寬心。」
「卑職定會傳達!」
白羽落道:「也幫我傳句話,你告訴他,我還在。」
「是!」
天同歌回到寢宮已是下午,忙碌了半天,現在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天同歌累得整個人癱在床上一動不動,這時,門被推開,天同歌起身,見畫東瀛走來,他走上去將他抱住,畫東瀛把他攬在懷裡,「你今日狀態不太好,是不是因為月吟湘的事情?」
天同歌全身顫抖,將頭深深埋入畫東瀛懷裡,畫東瀛把他抱到床上,擔心道:「裔兒,這是怎麼了?裔兒抬頭看我,好不好?」
天同歌抬頭看他,竟是梨花帶雨,淚臉滿面。天同歌哽咽地說:「阿瀛,你說,我師父不會通敵叛國的,對不對?他那麼好,又怎麼會叛國通敵?你告訴我,阿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天同歌內心悲傷不能自已,哽咽的說不上話。
畫東瀛心疼他,安慰道:「裔兒,有些事情我們無法預料,有些事情已成定局,就讓它們順其自然,一切因果輪迴,有一天總會知道答案的。裔兒,不哭了。」,畫東瀛低頭看他,「眼睛都給哭腫了,像只小花貓。」,畫東瀛抬手給他擦眼淚,柔聲道:「不哭,我在,我會一直愛你。」,他低頭吻了吻天同歌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聲道:「在我懷裡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
天同歌抬頭看他,眼淚劃過臉頰,道一聲「嗯」后緩緩閉上眼睛,淚水又再次劃過他的臉頰,畫東瀛一臉心疼,低頭親吻他額頭,亦如水花蕩漾,漸漸泛起的一圈圈漣漪,撫平他心裡的悲傷......
「月兒,你過來。」,宮枂勾勾手指,讓月吟湘過來坐在他大腿上,月吟湘端著茶,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放下茶盞,走到他身邊。宮枂把他輕拉摟入懷中,他正好落在他大腿上,月吟湘有些難為情,因為在他們身旁有一位女子,那人身姿嫵媚,長相妖艷,舉手投足見盡顯媚態,不知勾起多少男子春心蕩漾。她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月吟湘看,隱隱約約中一張粉面桃花臉微見一絲怒色。
月吟湘推開宮枂,害羞道:「大王,請自重。」
宮枂盯著他輕聲問道:「我想寵愛你,有什麼要自重的?嗯?湘妃。」
「月兒不是這個意思,月兒是說,琉妃在,不方便行愛之事。」
宮枂鼻里擠聲笑道:「湘妃何時這麼在意世人眼光?」
月吟湘抬手,修長的手指輕劃過宮枂的喉結,輕聲道:「若大王獨寵我一人,我怕琉妃妹妹會生氣。」
宮枂握著他的手,放在嘴邊輕咬,又附在他耳邊,輕咬他的耳垂,月吟湘眉頭微蹙,「你是想讓孤雨露均沾?」
「大王心裡想什麼,要什麼,都是大王的事,月兒無權決定。」
「孤就想獨寵月兒一人,其他人妄想代替月兒在孤心中的位置。」
聽到這時,月吟湘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琉妃,她低著頭,一副氣急敗壞的神情。月吟湘心裡感到非常滿意,他越看不慣誰,就越想抓弄誰,得逞了,他才會開心。自從宮枂被封印在血潭山後,琉妃做事便開始行事乖張,不聽月吟湘的命令,這讓月吟湘感到十分頭疼,她能召喚妖獸,等於手握一部分兵權,所以她心高氣傲,自命清高,從沒正眼看過月吟湘,她看不起他,暗地裡罵他是的狐媚子,出賣色相,出賣□□,做盡諂媚之事,骯髒至極。
同樣,月吟湘也看不上她,覺得她這個人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她喜歡宮枂,所以一心想要留住宮枂的心,為她做盡了喪盡天良之事,但一直以來卻從未得到過公布宮枂的心,可笑又可憐。這兩人都相互看不上眼,恨不得掐死對方。
「大王~月兒不知為何胸悶氣短,心臟一直怦怦直跳,好難受,疼~」,月吟湘扯著嗓子,皺著眉頭,聲音嬌媚微顫,嘴裡喊疼。
「你忍著,孤給你叫郎中!」,宮枂心疼道。
「大王,叫郎中不管用,月兒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月吟湘柔柔弱弱說道。
「什麼心病?」
「月兒日日夜夜思念大王,思之成疾,以致於一見大王,臉紅心跳。大王,你說,這是不是心病?」
「那要孤怎麼賠償月兒?」
「月兒要大王日日夜夜陪著月兒看星星看月亮。」
「調皮。」,宮枂一臉寵溺地說。
「大王連這個要求都不肯答應?大王心裡是不是有別的小妖精,不要月兒了?」,月吟湘眼角泛起淚花,一聲哭腔。
「胡說!」宮枂見他哭的厲害,緊張道:「好好好,月兒不哭,孤又沒說不答應,只要是月兒想要的,哪怕是孤的命,孤都會給你。更何況是陪月兒看星星看月亮,孤心裡只有月兒一人,孤也能只喜歡月兒。」
「嗯,這是大王說的,大王心裡只有月兒一人。」
「大王,臣妾先告退了。」,琉妃平日里最見不得他們這般膩膩歪歪。
宮枂沒有理她,只顧著調戲月吟湘,月吟湘余光中瞥見她氣得扭曲的臉,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宮枂見他這般笑,便好奇道:「愛妃笑什麼?」
「月兒這是開心,大王,會永遠愛著月兒嗎?」
「當然,孤何時對你說過謊?」
「大王,月兒永遠愛你,月兒是大王的,連心也是。」
「你也只能是孤的,孤要你生生世世......」
屋外清風微冷,屋內沙帳暖燭,只見霧氣裊裊,殘燭影印。只見水花四濺,落花殘葉,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