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第 80 章

付惜萌驚訝的張大嘴,大概是從沒見過吃東西還能有這等架勢的,湯碗比臉還大。

「這是我家姑娘大早上起來準備的,說是叫『菊花過橋麵線』,我也第一次見呢!」雲亭笑眯眯的解釋道:「先將這熬好的滾燙雞湯盛於大碗內,再將肉片放到裡面燙熟,然後加入菜葉,最後將麵條放進湯內,再扯幾瓣菊花放進去便可食用了。」

看著雲亭一碗碗的準備好給每個人遞上筷子,付惜萌一臉震驚的再次問道:「為何從安國侯府到鹿鳴山這些距離,雞湯還是燙的?」

「因為油多。」安槿笑笑,說道:「這雞湯里油多且厚,就會暫時封鎖住熱氣,所以比尋常的湯冷的慢些。這東西要趁熱吃才好吃!」

李佑寧滿臉欣喜的夾起還在冒著熱氣的麵條吃了一口,又忍不住咂著嘴誇讚到:「不愧是我們阿槿,任何東西到你手裡都能變得如此新奇!我活了這許多年從未想過在郊外不必生火也能吃到熱食!」

見付惜萌和李佑寧都吃的津津有味,呂嘉禾卻不懂筷,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安槿一臉懵的問道:「嘉禾姑娘為何不吃?可是怕我這吃食不幹凈?」

呂嘉禾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只是想先看看你的刀,聽聞滿上京就你一個女子配刀,還是一把從不曾見過的刀。」

被她弄得愣了半晌安槿才反應過來,她並不是盯著她的臉,而是盯著她的刀在看。只能憋著笑意抽出沅月刀遞給她。

「真是好刀。」呂嘉禾驚艷的拿著沅月刀翻來覆去的看,上手不停的摸來摸去,半晌才問道:「從何處購得?我也去弄一把!」

「這沅月刀世間唯此一把,我府上倒是有很多刀兵暗器,嘉禾姑娘若是喜歡改日到安國府挑便是。」安槿低頭吃著過橋麵線,頭也不抬的說道:「或者你喜歡什麼樣式的,我讓人給你打一把。」

「安姑娘果然名不虛傳,那我便不客氣了!待會下山我就隨你回府挑東西。」呂嘉禾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

安槿點點頭剛準備再說話,便看見雲志一路小跑過來站在亭外。

「你們趁熱吃,我有些東西忘在馬車上了,下山去取了便回。」安槿站起身來,笑眯眯的朝呂嘉禾伸手到:「嘉禾姑娘可否先把刀還我?」

聽到她要拿回刀,李佑寧下意識的從美食中抬頭皺眉看向安槿,卻看到她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李佑寧知道她是有事要辦攔也攔不住,只得無奈的開口叮囑道:「自己小心。」

安槿收了刀,帶著自己的人迅速下了山。

「嫣柔姑娘已經在後山準備了。」雲志小聲對她說道:「那處民宅離這不遠。」

「他帶了多少人可擦探清楚了?」安槿邊走邊將雲亭遞來的暗器都穿戴好。

「隨從四人,暗衛四人。」雲志回答到。

步行了一會便見到一身黑衣的嫣柔站在前方,身旁跟著幾個宮內打扮的人。

「可都準備妥當了?」安槿問。

嫣柔點頭,說道:「一會你們幾個會先進去,雲青在外頭盯梢,我與雲志雲武去解決暗衛,剩下的就交給主子與雲亭了。」

安槿點點頭,接過雲亭遞來的黑袍,戴上兜帽鑽入車內。

馬車一路疾行了半柱香,在一處籬笆小院的民居門外停下。宮人打扮的隨從輕敲了三聲院門,自內走出來一家丁模樣人開門。安槿與雲亭皆是黑袍裹身兜帽遮了半張臉,宮人遞出令牌,開門的家丁接過仔細查看后,側身讓幾人進屋。

安槿剛踏進院內,雲亭就迅速轉身抽出匕首,用帕子捂住那家丁的口鼻毫不留情的往他肚子上連刺幾刀,在確認已經氣絕後又立刻把人扔給站在門外的雲青,幾人便這樣進了院。

穿過小院就是主屋,雲亭走上前推開門,安槿穿著黑袍低頭站在門口,微微抬眸打量了一圈屋內,奚崇勝背對著大門負手而立,身旁跟著一個家丁,兩個家將模樣腰懸長刀的人。

雲亭攜著幾位宮人模樣的隨從跟著安槿抬腳跨入門內將門關牢,就見奚崇勝挎著臉轉過身來。

「二皇子近日越發冒失了,這個關頭上約見可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那安國府…」

「動手。」安槿揚手沉聲吩咐。

只見雲亭與其他幾位隨從立刻從她身後閃身上前與侍衛對打開來。

「你……」奚崇勝似乎沒想到來的人不是二皇子,都沒來得及確認便看到來人將兜帽拿下解開衣繩。

黑袍落地安槿再沒廢話,從背後抽出沅月刀提在手裡,快速衝上前揮刀砍去,奚崇勝也是個習武之人,自然不會那麼輕易被砍到,只見他迅速退後側身一躲,抬掌就朝安槿劈來。僅僅轉瞬幾招安槿的功法就有些不敵,眼看漸漸落了下風,她一開始便知道自己不是奚崇勝的對手早已準備充足,迅速將袖內的線頭一拉,數十根銀針自袖內飛出,直攻對方面門。

奚崇勝四十來歲常年習武身體也是反應極快,見了銀針飛來便一個後空翻輕鬆躲過,還沒站穩腳跟便聞到一股異香,心知不妙迅速單手捂住口鼻。安槿立刻抓到防禦漏洞揮手又是一刀砍去,這一次奚崇勝無暇閃躲只能抬起一手來直面沅月刀凜冽的刀鋒,手臂瞬間被砍出一道深深的血口。見他一手捂鼻一手受傷,安槿單手提刀屈膝彎腰一陣橫掃,刀刃直接朝著他的下盤砍去。奚崇勝雙腳離地飛身而起,腳尖輕點了一下椅背抬腳又朝安槿踢來。

安槿這具身體雖然從小習武,腦子卻是後天隨她穿越而來的,反應自然是不如常年習武之人那麼迅速,方才彎腰攻擊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讓奚崇勝一腳飛踢到肩膀,直接重重摔到了屋角,一陣眼冒金星險些背過氣兒去。

奚崇勝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又摸了摸自己另外一隻手臂上的血跡,提起一張斷開的椅子就朝她走來。

「是嫌你們安國府死的人還不夠多嗎,竟自己送上門來找死?」奚崇勝臉上帶著怪異的笑朝安槿說道:「今日你既來了,我便費神送你一程,好讓你早點到地府給你那忠義的父親儘儘孝!」

說罷,拎斷椅就沖她頭上砸來。安槿雙手舉刀去擋,也顧不得被震得生疼的雙手立刻往旁邊滾去又迅速爬起身來,卻見那奚崇勝手速極快向她伸來,用力扼住她握刀的右手手腕。

沅月刀驟然落地。

眼看著他的手掌就要拍到她的面門上。安槿想也不想的鉚足力氣低頭猛的朝他一撞,立刻便感覺到他因吃痛微微鬆開了被扼住的手腕。感覺到手腕能動的安槿立刻收勢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些距離,來不及撿起地上的沅月刀,只能從袖內抽出匕首向他刺去。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伴隨著窗戶碎裂的響聲破窗而入,長劍直指奚崇勝眉心。被左右夾擊的他閃躲不急,只能一個後仰躲開長劍,卻沒能躲過安槿直插入腹的匕首。

安槿再次拔出匕首轉頭看去,拿著長劍與奚崇勝纏鬥在一起的人竟是閉關養傷許久不曾露面的元清。

「姑娘閃開!」

雲亭解決完了侍衛迅速來到安槿身旁將她往後一推,與元清一同將人逼到屋角。

見她們有備而來,自己又已經躲無可躲,奚崇勝捂著流血不止躲腹部靠牆站定,自嘲的笑了起來。

「想不到我奚崇勝官場縱橫半生,竟栽在一個丫頭片子手裡。」

安槿撿起掉落在旁的沅月刀,又看了看屋內其餘幾個已被殺死的侍衛,將匕首收進袖內,說道:

「反正你已中毒,也撐不了多久了,想死的痛快些就把該說的都說了。」

「我今日就不妨告訴你!不止是你,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兒子,都會一一死在我手裡!」

「我只不過是先拿你開個刀!讓你先行下地府給我父親母親下跪磕頭賠罪!」

「哈哈!涇陽縣主!」奚崇勝也不反抗了,依著牆慢慢坐下,笑道:「想不到安淮鎮那個耿直忠正的老匹夫,竟能教出你那麼個心機算計陰險毒辣的女兒。」

「那日你打斷我阿弟雙腿時,可曾想過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向你討回?」

安槿站提刀走向他,說道:

「給我按住了!」

雲亭和元清的劍還架在他身上,幾個宮人打扮的隨從立刻走上前來,壓住奚崇勝的雙腿。

安槿隨即紅著眼咬著牙,毫不猶豫的雙手揮刀朝著他腿部用力砍去。

只這一刀,就足夠他撕心裂肺嚎叫怒罵許久了,有什麼是讓人親眼看著自己腿被砍殘更讓人難以接受呢。

當初他打殘安柯雙腿時,又可曾想過,折了一個少年的雙腿等同於折了他後半輩子的前途與希望?

「阿槿,剩下的交給我。」元清沉重臉開口道:「我和他還有些私怨沒解決。」

看了眼尚在嚎叫的奚崇勝,安槿點點對元清說道:「姨母,過程怎樣我不在意,但他的命是斷不能留的。」

見元清點了頭,安槿便帶著人退出了民居,回了鹿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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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縷晨霜半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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