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揭秘

打定主意后快步走向教室。經過幾個月奮起直追，我的成績像踏上高鐵，直追到十多名。後來也只是在閑下來后，想起那張可愛的臉。高二要分文理班，我選擇文科，她選擇理科。在分班我鼓起勇氣問她：「對我有什麼感覺沒有」？她露出招牌式可愛的笑容說：「沒有呀，就是感覺你數學好所以就經常跟你討教，謝謝啊」！一絲不快如石子般在心中蕩漾開去。答非所問的又說：「沒什麼就問問」。她沒有接我的話茬問道：「對了你數學那麼好為什麼選文科呢」？不好意的笑笑說：「學理太累，我有點懶」。說完這些就再無話可說了，各自去忙了。

能看出她走了臉上似乎還有些不屑。大學后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直到今天。對於文理分科別人都徵求了父母的意見，而我卻一人獨斷，感覺還是不錯的。可能是由於跟從小他們的教導有關吧。

那是6月的一天，我拿著准考證還有考試用的東西走出考場。夕陽的餘暉照在過往的車輛和行色匆匆的臉上，只有我此時是愜意的表情，暖暖的感覺感覺好舒坦。怎麼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呢？也許是因為終於卸下了學習的重擔吧！內心充滿了喜悅其中夾雜著絲絲傷感。因為不久以後就要跟好友、同學別離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相見又會不會如當初般親密無間呢？想起高三的最後100天，教室的黑板上面貼著倒計時，下面貼著奮鬥的標語，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為學習服務。有的人用同學錄紀念，有的人用衣服的簽名記錄著這段難忘、艱苦、卓絕的日子。像我這種人則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那種離別的情結。想到這些心情一下就低落了許多，那種解脫的感覺消失不見了。多年以後我仍然懷念那段純真的情誼。工作后雖然我們聚了一次，可是感覺不一樣了，少了親切、多了客套、生疏。有了這樣的感感觸后同學會就沒有去過。可能是不喜歡那種美好被破壞的感覺吧！寧願讓回憶的那塊凈土永遠都乾淨無邪。由於考點離家也就三、四站點我就不行回家了。回到家時看到已經快4點了。

這段路走了好久，就像高中的段艱難的旅程一樣。媽媽好像看出我心情有些不快，溫和的說道：「兒子考的不如意嗎」？我搖搖頭說：「沒有」。隨後走向房間，媽媽疑惑的問道：「那封信不想看了」？由於事情隔的太久了，好奇心可能被時間和學業沖淡了，我無所謂的說：「以後再說吧」！媽媽看到我一副心情低落的樣子，就沒再多說什麼。回到屋后一下躺到在床上，不久就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的聲音傳了進來我迷迷糊糊的說：「進來」。看到爸爸剛正不阿的臉上堆滿笑意，手裡還拿著一個盒子，好奇地看著盒子。爸爸解釋說道：「這是你夢寐以求的手機呀」！我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高興的忘乎所以。

沒想到我忘了，爸爸還替我記著呢。爸爸接著問道：「聽你媽媽說你回來的時候不太開心，我就進來看看」。這句話有點鎮靜劑的作用，我把自己的想法跟爸爸說了。爸爸一副瞭然的表情說道：「你長大了，大學是社會的一個跳板，很多事不像你以前那種小溪中的生活，他是即將流入大海的支流複雜了很多，可能也有學習但還有比學習更重要的東西」。聽著爸爸的長篇大論我有點咂舌。那時候也並沒有想到，踏入社會的我想重新回到學校時候的童真。隨後爸爸說道：「好了出去洗手吃飯吧！」我點點頭就出去洗手了。晚飯我們一家三口吃的很愉悅，雖然菜的味道沒有那麼可口。

2個月的暑假生活很快就結束了，之所以快因為大部分的時間比較有意義吧！我想體驗一下生活去找了一份兼職給婚紗影樓做小蜜蜂，就是每天給店裡拉人。每天得拉15對夫妻進店參觀，有100元的報酬，時間不限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下班。剛開始的幾天靠自己本事，基本說服不了別人走進店裡。都是好心地夫妻看出我是學生，幫我完成任務。即便如此也都沒有完成任務，反而腿站的都不會打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腿上傳來的酸麻之感都讓我很晚才能入睡。幹了差不多一個月拿了1000多塊錢。第一次品嘗到賺錢的喜悅。

回家的時候我買了媽媽喜歡吃的火龍果，給爸爸買一個品牌剃鬚刀畫了將近一多半的工資。心疼呀，都有回去退的衝動了，最後礙於面子還是忍住了。回到家后他們還沒回來，我就想起爸爸買的手機。回屋拿起手機有些愛不釋手，這個手機是銀白色的看起來輕靈，簡潔很符合我的愛好，由此能知道爸爸是多麼了解我。我就下載了moba推塔的遊戲玩起來，想要彌補多年的缺失。晚上7點多的時候他倆竟然一起走進門，有些驚訝看他們一眼。

爸爸看到我在玩也並沒有給我講什麼大道理，媽媽把手裡拎著的水果和菜放到了廚房。內心有些好奇，打玩遊戲問爸爸：「今天的你有些特別啊」？爸爸疑惑的看看我。我說道：「怎麼沒有教導我不要貪玩呢」？爸爸淡淡的說：「你已經長大了，應該知道做事情的方式和尺寸，以前爸爸都致力於讓你形成好的習慣，以後就靠你自己了」。聽到最後的話不免心中一酸小聲的問道：「難道爸爸以後不管我了嗎」？爸爸微笑著說：「以後呀，爸爸能提供的只是建議」。

我愣了好久似乎在消化它的深層含義。這時媽媽不悅的說道「你爺倆又說什麼悄悄話」？爸爸趕忙笑嘻嘻一副討好的樣子說道：「在跟兒子說你多麼賢惠呀」！媽媽忍不住笑道：「又貧嘴」！有時候我都有些嫉妒爸爸對媽媽的寵溺。我不想當電燈泡就想回屋，剛起身就想起給他們買的禮物。把刮鬍刀遞給爸爸，把火龍果遞給媽媽。媽媽冷冷的說：「兒子你好偏心呀，你媽懷胎十月才剩下你知道不」？我有些尷尬，臉都紅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此時爸爸在一旁微笑著說道：「你丈夫臉面乾淨，你不也有面子」。我非常無語爸爸的解釋。爸爸吃了媽媽的一個大白眼。能看出來媽媽在開玩笑，神情中有些動容。

剩下的10多天自己安排著生活，雖然不能算有趣，也算是有些愜意。即將踏上征途的晚上我輾轉反側心似乎被什麼一陣陣的拉扯，鼻子也范酸，最後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直到早上起來洗漱照鏡子的時候，發現上眼皮有些紅。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離家那麼遠，心中有些沒有著落。我考的是大連的財遠大學，是個二本不算太好，但他們都沒有說什麼。洗漱過後我看到坐在餐桌的旁邊，媽媽眼睛里好像有水霧。我們就那樣愣愣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快過來吃飯呀，在那傻站了幹嘛」？媽媽一頓一頓的聲音。

此時我疑惑的問道：「媽媽今天不用上班嗎」？媽媽愣了一下說道：「公司那邊今天停電，恰好休息」！「恰好」那兩個字明顯有些重。坐在桌子旁，可是一點食慾也沒有，只把奶喝了。媽媽反常的嘮叨我：「吃幾塊麵包」！沒有看到爸爸，顯然是去上班了，似乎已經習慣了爸爸這種行為。媽媽和我打車去了火車站，火車是10：30的，看了看錶才9點多一點。這都是我爸的功勞總說趕早不趕晚。拖著行李箱緩緩的走入進站大廳，即將進門的那一刻我忍不住轉頭看一眼，看到遠處的媽媽一次一次的擦著眼睛，不斷的跟我擺手，像是在示意我趕快進去，今天長春烈陽高照，油漆馬路上像出油一樣。我走進去后，躲在門邊，路過的人都斜著眼睛用不善的表情看著我。我的一門心思都在媽媽身上並沒有在意，看到媽媽在那又站了5、6分鐘，似乎在回味著什麼，才轉身有些落寞的走向站點。其實當初媽媽讓我報考當地的大學，可我說：「想出去闖闖」，媽媽就沒有再加阻攔。看到這一刻淚水終於決堤般流了下來，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媽媽就是這樣一個外表如鐵，內心如水般的女人。

坐在火車上的時候，我依然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中久久不能自拔。看著窗外不斷向後飛逝的高樓大廈，還有這片養育了我的大地心中一陣陣抽痛。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回過神來，想起下車的時候媽媽似乎在我的兜里塞了一個紙條。此時我好奇的打開紙條。娟秀的筆記寫著：「兒子他的信還有日記放在了你的背包的暗格里，切記保存好，還有想知道的就給我打電話吧」！在這個世界有的人用聲音描述著對你多好，而有的人卻默默無語，只是用行動一次次的表明著他們愛的深厚。火車到站差不多得4小時，坐在座位上有些無聊。打開書包看到一個略微掉色、厚厚的本子，上面似乎畫了一個清秀的少年，牽著一條棕色小狗。能看出來他的同心未泯。謹慎的拿出本字，很快發現了中間的縫隙。急忙打開看到兩個牛皮紙顏色的信封。有些好奇，因為長這麼大基本沒寫過信。拿起第一個信封上面潦草的寫著給爸爸、媽媽。我想到：「應該就是那次領我去看望的爺爺和奶奶吧」！緩緩把裡邊的信拿了出來，一共有兩張紙，令我好奇的是紙張上都像被水打濕的樣子，不知為什麼。他的字真的是不敢恭維，大致內容如下：

爸爸、媽媽您好，當你們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兒子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去了另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了。你們也沒必要太過傷心。雖然我走了，心依然與你們同在，只要你們幸福，那麼兒子在遙遠的地方也會幸福。所以兒子在這裡請求你們不要太過傷心，作為兒子內心是慚愧和惶恐的。自己也許是有史以來最混蛋的兒子了。在經濟上需要你們庇護，在生活上又不能常伴你們左右，還讓你們晚年喪子。人從生到死是自然的過程，誰都不會避免。所以也希望你們二老可以順其自然，兒子依然可以活在你們的回憶里。

中國是一個很重視孝道的國家，不知道為什麼兒子沒有得到傳承。每次媽媽打電話第一句話總是噓寒問暖，有時候還得問問下個月的房貸夠不夠了？你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總是無私到傷害自己去愛著我，如果說世界上還有「無私」的人，那麼母愛絕對當之無愧。每當這個時候心中總是隱隱作痛，感覺自己真的很沒用，不單不能給你們帶去幸福還總能帶去麻煩、困擾。雖然你們從來沒有嫌棄，自己的內心早都有些厭惡自己如寄生蟲般的生活。若是我這一生有什麼債務的話，就是你們的養育之恩。古老的傳言中說人有輪迴，

如果真的有那麼下輩子就讓我化作你們的貴人，可以給你們帶去源源不斷的福氣。而不是像如今這樣。爸爸你不善言辭，可兒子知道你就是咱家的天，撐起了一家的所有苦難，為了我們你放棄了你作為兒子的責任。你的偉大如塵埃般偉大。你們的期望兒子終究還是要辜負你們了。你的老友、鄰居都有子孫滿堂的歡愉。而我卻至終都孤身一人，不能給周家留下一個香火。百年之後又有誰給你近祭祀之孝呢！三代單傳，傳到我這斷了，除了能用不孝順來形容還能用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