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學

那次去檢查身體，心臟機能又下降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覺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所以今天懷著沉重心情寫下遺書，可惜沒有什麼遺囑。請原諒兒子這次擅自做主，選擇獨自面對死亡。因為手術需要的費用即使把房子賣了都未必夠用，而且就算成功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兒子不想在另外一個世界，還看著你們背負著巨大的債務艱難的活下去。請允許兒子放肆一回。其實兒子知道如果告訴你們，你們會不顧一切救助這個沒用的兒子。甚至去賣血，不過估計沒人收，因為你們都老了估計沒人收。我有些苦笑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房子我已經托朋友找買主了

還完貸款估計還能剩下一些，以備你們二老不時之需。估計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們會「痛恨」我。兒子並不在乎，雖然兒子死了，依然能夠活在你們的心裡，讓你們不再孤獨，我也就滿足了。兒子有一個小小的要求，算是不情之請。這些錢當曉雲結婚的時候可不可以拿出10001塊當我隨的份子可以嗎？她是兒子今生最在乎的女人，可是緣分似乎並不庇佑我們，選擇決絕的方式把我們分開。兒子希望她的未來是開心、幸福沒有兒子記憶的。兒子有些累了，最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的那個朋友很靠譜，你們二老放心就好。對了還有一個請求，兒子走後，想回家。就把我灑在渤海里吧！兒子無論到哪都與你們同在，所以你們過的好，兒子也就無慮了。留下的東西就一個日記本，還有給她的一封信夾在日記里，如果她找你們要的話，一定不要給她，想我時可以看看。

堅持把信看完，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看見淚水滴在紙上的樣子，心中瞭然。這封信就像導火索引燃了本已消退的思念，不時還會抽泣一下。此時真的管不了那麼多，只想痛快的宣洩一下。我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能感覺到很多雙同情的雙眼在注視著我。似乎在詢問我怎麼了。我漸漸的看著窗外飛快遠盾的景色，心中有些苦澀、悔恨。也許自己該聽從媽媽的建議才對。緩緩的想起他，他是怎樣一個人，值得媽媽20多年還依然難以忘懷呢？既然感情這麼深又為什麼要分手呢？真的有些不解，成年人的世界好像充滿困惑。即將展翅翱翔的我似乎多了一份沉重，在內心無法釋懷。平復了一下心情，我又拿起第二封信，看看裡邊有什麼。只見信封上寫著「瀟瑩啟」。有些疑惑這個人是誰呢？好像百家姓中也沒有這個姓氏呀。有些迫切的拆開信封，就像開啟寶藏一樣謹慎。信的內容如下：

曉雲，曉雲多想再多喊幾次這個名字，可是我知道生命給我的時間並不多了。世人好像每天都很茫然，因為無聊的生活不知道何時才是終點。而我則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希望能為生命畫一個圓滿的句號。想想自己是如此可笑，曾幾何時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如今我卻沒有時間可以揮霍。面對死亡有些膽怯，因為不知道死後會去哪裡，但是人生必有死，這是自然規律，誰都無法逃避。我是一個性格懦弱的人，要不是我沒有放任你的不悅自然轉好，就不會冷了你的心。如今卻也沒有機會跟你說聲道歉的話語，不知道這份遲來的歉意你會接受嗎？

這封信你也許不會看到，不過更加相信以你倔強的個性，你會想法得到它。我走後，唯一放不下父母和你。擔心他們二老傷心過度，老了沒人照顧。擔心你因為想我對你以後的婚姻有影響，在你卧床一年多或許更長，陪你聊了1年天。說是聊天，其實不過是自言自語。醫生說經常跟你說話會有助於你的蘇醒，能做的只能有這麼多。以彌補自己的過失，我也只是不想自己欠債而已，所以你也沒有必要過多的感激。真後悔以前對你那麼好，怕你找不到如意的，又該怪罪我了。其實知道你是個嘴硬心軟的女孩，所以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這樣我在另外一個地方就可以安心了，也會替你高興。雖然心裡會有些嫉妒，但能有一個人守護在你身邊，可以讓你不再受到任何傷害。我這個人很笨，但是運氣似乎很好。我會把剩餘的運氣都轉給你，幫你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你缺乏安全感，可能由於小時候的經歷吧！感覺有些好笑，有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竟說些不靠譜的話。你的眼睛，可以幫我看到剩餘的美好陽光等等事物。所以請不要流淚，況且你的淚水總會讓我撕心裂肺，所以請求你不要打擾我在另外一個地方安寧。而且你本身就做過手術，如果你為我讓你的眼睛有什麼損傷的話，這個債務真的還不起。好了，就說這麼多吧！想說的很多，寫到紙上又不知從何寫起。而且現在稍微累點就感覺身體受不了，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希望上天感應我的祈求，讓我活到你醒的前一月。因為我想毫無牽挂的走，跟你沒有關係。

看完信猜想瀟瑩也許是媽媽的網名，字裡行間寫著自私，卻不難發現這是另外一種更深沉、不要回報的無私。我都能發現，更別說媽媽。看信的時候就像置身在這位叔叔的旁邊，感受著他的無力、不舍、放不下。他這麼傻的男人，當初媽媽為啥沒有原諒他的過錯呢？無精打採的把信收好，心緒還沉浸在他的信中。心情也抑鬱起來，車外陽光耀眼，卻絲毫沒有緩解心中的陰霾。過了一會還是把信夾在筆記本收了起來，眼睛直直的望向遠方，不知所措。意識似乎一直在似有似無之中。好久之後才漸漸回復過來，對於他的好奇又旺盛了起來，想著有時間的時候要把那本日記詳細的看一遍。

也許還能對我以後的生活有所幫助。在餘暉西斜時到站了，走出火車站，有一種茫然不自覺產生，也許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自己遠行心中有些惶恐和不安吧！辛虧大連人爽朗質樸的性格讓我感覺到一絲安慰。一個40多歲，皮膚黝黑，操著一口大連的「海蠣子」口音告訴我該到學校的路線怎麼走。一股暖流在心間流動。正在此時看到一個頭髮有些花白，滿臉皺紋，一身洗掉色的衣服，邁著蹣跚著步伐朝我走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看著那個老奶奶。她走了一會累得滿頭大汗，慈祥的看向我似乎有話要說。我快步走向她。「我坐車回家缺30元錢，路上錢被掏了，小夥子能不能幫幫我」？她有些氣喘的說道。看到不覺間心裡一酸，可能由於奶奶的緣故，從褲袋裡拿出一張50元對著老奶奶慢慢的說道：「多給你20元，天氣這麼熱路上買點水也好」。她一臉感激的表情說道：「謝謝你啊，像你這麼好的小夥子真難得」。看著老奶奶拿著錢緩慢走遠的樣子，心中產生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富足感。

經過1個多小時的折騰，終於來到了真實的財遠大學。整個大學坐落在差不多2個足球場那麼大地方，大多數地方被綠蔭遮蓋著。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緩緩走向教學樓，一陣陣裹挾著濕氣的微風吹過，路上的勞累有了絲許的緩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出來，由於甬道峽窄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被撞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在旁邊的草坪上。一陣怒火湧上心頭，剛要爆粗口，一個砸著馬尾辮的女孩已經不見了。這個氣呀，就像拍了一天的堆在等著求免費的雞蛋，剛到我說沒有了。「讓我再碰到你得」！心中憤憤的想到。按著通知書上面說的，我到了三樓的多功能教室。看到裡邊拍著長長的對，看著前面基本都是一大一小並排站著，有的甚至是3個人並排站著，我無奈的搖搖頭。

應該給媽媽打個電話才是，拿起手機撥通了媽媽電話，電話被秒接。「到學校了嗎，吃午飯了嗎」？一個慈祥的生意傳進耳膜。我強裝笑意的說道：「吃完了媽，放心吧，已經到學校了，正在排隊報道」。「你個壞小子，怎麼現在才給媽媽打電話」媽媽嗔怪的說道。我笑嘻嘻的說：「那時候目的地還沒找到，怕媽媽擔心呀」。媽媽打趣的說道：「不跟你爸學好，就會說好聽的」。我俏皮的笑了一下忽然想起爸爸，就問道：「爸爸呢」？媽媽愣了一下說道：「你爸爸還沒下班，問他幹嘛，那麼大的人又不會丟」。我尷尬笑笑想想也是，又聊了幾句家常就掛斷了電話。掛了才有些後悔，看信的有些問題還沒問呢！真笨，隨後想想等有時間再問也不遲就釋然了。

想著前面排著這麼長的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心中有些苦悶。站在我前面的是的高挑，頭型時髦的男孩，看起來文質彬彬、潮潮的樣子。反觀自己像不知道從那個未開化的地方來的似的。正注目間，他忽然轉過頭，一下我們就四目相對了。我有點尷尬的笑笑。他倒很大方的說道：「你幫我看著位置啊，我下樓去買瓶水，最後還問我要不」好像我們是很久沒見的朋友一樣，我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行，你去吧，就不用給我帶了」。我說道。「真講究」甩下這話他就下樓了。此時我的眼神已經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是她嗎？此時不知往門口看去，不知道在等誰，一臉焦急的表情。我假裝關心的問道：「你是不是剛才跑的那麼快，掉什麼東西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她不快的答道。我愣在那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了。她似乎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善，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剛才被個木樁撞到了，心情不太好」。我的臉色已經黑了，說道：「明明是自己跑的太快，幹嘛還要怪罪別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一聽這話，他的臉上一副瞭然切憤怒的說道：「奧，原來那塊木頭是你呀，好奇木頭怎麼忽然自己會動呢」！明顯感覺一股氣憋在胸口，冷冷笑著說道：「是呀，都這麼大了可能出門沒帶眼睛出門呢」？「你說誰眼瞎」？她明顯沒有控制好音量。幾乎屋裡的人都向這邊望來。

「是你自己說的奧，我可沒說」。我有些愉快的說道。她此時已經氣得語結了。那個男孩不知道啥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鐵子」。我把事情簡單跟他說了一下。他無所謂的笑笑說道：「就為這事呀，不值當，多影響你的形象呀」。想想也是，後來就不說話，那個女孩還有點憤憤的樣子看著我。好像在說：「你再說就揍扁你」。我心中感覺好笑。心裡想著：「好男不跟女斗」。努力的把頭轉向別的方向。他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想什麼呢，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轉過頭說：「我叫劉添雲，你是學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