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中秋家宴將至,不管蘭妃準備得如何了,各宮妃嬪卻是早就開始摩拳擦掌。
歌拎藝妓得話雖是那麼說,但誰又不想在這樣的場合露露臉,興許還能得了皇上的一兩分喜愛。
各宮都開始準備了自己的小節目,又或者是開始做起中秋的吃食來。
穆菱是因著中秋這樣的日子,便做了些應景得小月餅。
而後跟著現代得一些點心,又翻出了些新花樣。
燕妃身體雖然已經能走能動了,但要唱歌跳舞或者去演奏些什麼樂器還是難得,便也只在吃食上打主意。
「娘娘,今年的月餅您打算做什麼餡兒的?」
晚晴拿了一盤子花生瓜子仁並一些小核桃仁,還有許多的紅糖白糖,這些都是用來做月餅餡用得。
燕妃瞧了一眼,柳眉微微皺起,漂亮的眼睛里顯現出厭惡來,百無聊賴的擺了擺手。
「不做了,往年都是這些餡兒,本宮都吃得膩了,卻也沒些新花樣來。」
晚晴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到底怎麼做。
燕妃下了矮榻,走到窗邊。
窗台上正放著一盆紅色得小花兒,燕妃無聊得掐了一朵小花兒,用手指捏得粉粹。
晚晴在一旁看著,忽然靈光一閃:「娘娘,婢子那日聽聞皇上給承乾宮那邊送了好些花兒去。」
該砍頭得奴才,說什麼不好,偏偏提到承乾宮那位!
燕妃轉頭剜了晚晴一眼,晚晴害怕得跪了下來:「娘娘贖罪!婢子是聽得淑妃娘娘常常坐一些糕點,皇上吃很高興。聽聞那些糕點便是用花兒做得,這九月里金桂正好,娘娘何不做些桂花餡兒的。」
「花?」
燕妃眉目流轉,眸光變幻了幾遭,才又道:「你說淑妃做得桂花糕?」
「不是桂花糕,聽聞淑妃叫他鮮花餅,皇上很是喜歡。若是咱們將鮮花餅改良成月餅,皇上只怕會覺得娘娘更加手巧一些。」
晚晴趕緊出主意。
燕妃想了一想,覺得是這麼個理。
再者既然是淑妃弄的東西,出了事兒自然是把這個責任推給淑妃去。
這般一想,燕妃便轉眸道:「你可知淑妃用的是什麼花兒?」
「聽……聽說是玫瑰花,前些日子皇上還特地著人送了許多去。」晚晴想起偶然聽到得消息。
卻還有些羨慕,那麼多的花兒,便是哪個女人看了也欣喜的。
偏只有淑妃娘娘,竟是活生生的把皇上氣走了,也不知是如何辦到的。
燕妃將手上的花瓣碎片給捻掉:「走吧,拿個籃子,陪本宮去御花園瞧瞧。」
既然是用得玫瑰花,那她便也去摘些玫瑰去。
晚晴聽得心中歡喜,趕緊拿了竹籃子出去。
才走了兩步,莫言便追上來,手上拿了一件披風:「娘娘,外面風大,帶件披風,仔細著了涼。」
將披風給燕妃披上,這才轉頭呵斥晚晴:「如何照顧娘娘的?娘娘若是著涼了,仔細你的皮!」
「好了,晚晴也是急著。」燕妃心中著急,便也不願意再耽誤時間。
晚晴心裡委屈,又見燕妃幫自己說話,心中立時又多幾分驕傲和歡喜。
莫言微微蹙眉:「娘娘這是準備上哪兒去?」
「聽聞御花園的玫瑰開得正好,本宮打算去摘一些來。」
莫言立時便明白了,低頭間唇角揚起一些笑意:「奴婢陪著娘娘去吧,還能幫著娘娘摘上幾朵。」
「好好!」燕妃心中著急,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只滿口答應了。
主僕幾人往御花園來,到得玫瑰花從,卻見一叢得玫瑰花,竟是只剩下還沒開得花苞。
「這花未開?」燕妃皺起眉頭,矮身下來掐了一朵花苞。
花苞還帶著綠色的花萼,別說開了,就是養成大一點兒得花苞都還得要好幾天。
「想是陛下叫人全部摘完了罷!」莫言嘆息一聲,「前幾日陛下叫人送了許多的玫瑰花去承乾宮,後來瞧見淑妃娘娘喜歡得緊,便命人在這邊看著,若是開花了便給淑妃娘娘摘過去。」
「淑妃要那麼多玫瑰做什麼?吃得完么?」
燕妃只覺得心中被一股子氣堵住了,手上一用力,那花苞便從中間被掐斷。淺紅色得花汁沾染在手上,將燕妃青蔥一樣得手指染了些顏色。
莫言趕忙拿了帕子遞給淑妃,一邊卻疑惑道:「吃?婢子倒是不曾聽聞淑妃娘娘有吃玫瑰花,卻是拿這些來泡澡的。」
泡、澡!
燕妃只覺得心中越發得惱怒了,人家拿來泡澡的東西,她卻是要拿去做吃食。
這若是給皇上知曉了,可不得怎麼看她?哪裡還能討了歡心去,只怕是要被杖斃的!
想到這裡,燕妃一股子氣便衝上頭頂,轉身一腳踢在晚晴身上:「忒賤的賤人,竟然這般的設計本宮!給本宮掌嘴!」
「娘娘!娘娘恕罪!婢子並未說謊,婢子是聽乾清宮當差得小太監們說的啊!」晚晴跪下來求饒,卻是滿心裡的委屈。
她只想著怎麼叫娘娘得寵一些,見天里的打聽了這些小秘密來說給娘娘聽,卻不想竟然受到了責罰。
心裡不甘至極,卻只能生受著。
莫言叫了小宮女來執行,燕妃看了兩眼便覺得厭惡至極,兀自往另一邊去了。
回頭看了看被打得臉腫得晚晴,莫言眼眸中閃過一抹不忍,卻到底沒有求情,只跟著燕妃回宮去了。
被打了幾十個耳刮子,晚晴得臉早腫得跟豬頭一般。
這樣的樣貌,自然是不好意思再湊到燕妃跟前伺候的。
晚晴不甘願的隨意在宮裡走著,想她以前跟著暮雲貴人的時候,雖然並沒有多得寵,卻也是個要緊的宮女,如今卻竟然被這樣對付!
眼底的恨意瞬間便堆起來了,直到對面一聲驚叫才回過神來。
「這是誰?怎的臉腫成了這個樣子?可憐見得……」翠煙拍了拍胸口,果真是被嚇到了。
她這才從皇后的宮裡和看門的宮女們嘮嗑了回來,卻不想轉個彎竟然遇到這樣一個宮女,頓時被嚇了一跳。
待看清楚,竟然發現是被打得這樣的。
可是哪宮得主子,竟然下了這般的狠手!
「我那裡還有一些消腫的膏藥,近日主子又賜了一些好的擦臉胭脂,你跟我去一趟吧,我給你擦點葯。」
翠煙小心的上前捧了捧晚晴的臉,只覺得這下手真是有點狠。
「前方不遠便是承乾宮,你便跟我去一趟再回去也不遲。」
承乾宮?
那不是淑妃娘娘的寢宮嗎?
晚晴本來不打算去的,此時一聽是承乾宮,便多了幾分心思,根本翠煙走了。
只她沒看到,走在前面的翠煙,眼底閃現著狡黠的笑意。
承乾宮雖然抬頭可見,走過去卻也有一些距離,翠煙隨意得尋了話題:「你是哪宮的宮女?哪裡得罪了主子啊?」
「婢子是瑤華宮伺候燕妃娘娘的宮女,原本是暮雲貴人宮裡的宮女遣散出來的。燕妃娘娘便對婢子有了偏見,便只得罪了娘娘。」晚晴挑了一些說了。
翠煙自然是不信的:「燕妃娘娘人親厚,自然是好得。哪裡會為這般小事責罰宮女,你若不對我說實話,我可幫不了你。」
對呀,必然是要實話才能幫得了。
晚晴心裡也有自己的合計,眼珠子一轉,便泫然欲泣道:「本也是婢子聽聞承乾宮的淑妃娘娘心靈手巧,竟是能用玫瑰花兒做點心,便與燕妃娘娘說了。卻不想燕妃娘娘卻是不信的,只說婢子害她。」
「娘娘確實會做些點心,只是今日未用玫瑰花做點心了,玫瑰花全被娘娘用來泡澡了。」翠煙脆生生的答。
這般的話,卻是和莫言的一般無二。
難怪莫言要說玫瑰花兒是用來泡澡的,原來竟真是這般。
晚晴在心裡暗暗叫苦,竟是叫乾清宮的那些小太監給害了。
說話間,便已然來到了承乾宮。
翠煙帶了晚晴從後面的角門進去,而後直接往宮女的住處而來。
「這是我的房間,你隨意坐一坐,我去找藥膏。」翠煙將晚晴帶到自己的房間,便轉身去柜子里翻找了。
房間裡面擺設簡單得緊,正中央一桌並幾把椅子,晚晴便撿了一把坐了。
轉頭間便瞧見桌子中央得食盤中,擺了幾個白白的餅子,不由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承乾宮的宮女倒是幸福得緊,平日里竟然還有這般的小零嘴兒能擺在房間裡面。
翠煙找了盒藥膏出來,便見晚晴盯著桌上得幾個小餅,笑道:「說來也巧,這正是剛剛說得鮮花餅。我們娘娘做了好些,便賜給了我們,這倒是放了許久了,只是有些失了味道。」
說話間扳了一個,放到晚晴手裡:「若是不嫌棄,便嘗嘗味道。」
晚晴咬了一小口,只覺得美味至極。
「難怪有傳聞陛下極喜愛這鮮花餅,竟是這般的美味。」
「倒是有些誇張了,娘娘也許久不做。便是做也是用些別的花兒,玫瑰花全被娘娘用來泡澡了。」
翠煙尷尬的笑了笑,給晚晴塗抹了一些藥膏。
見晚晴臉上有些地方都出了血絲,便轉身從妝盒子里拿了一個描金琺琅小盒子來:「這是咱們娘娘賜的,用了玫瑰花瓣提取出來的精華。娘娘管他叫精油,只這麼一點兒,你沾一滴用水化開了抹在臉上。」
晚晴拿著小盒子聞了聞,一股玫瑰濃郁的香氣傳來。
又仔細的看了看小盒子,晚晴還有些迷糊。
不是說拿了玫瑰花瓣洗澡,怎麼還做了精油?
那是精油啊!娘娘也統共給了那麼一小點兒,平日里比香粉胭脂還好用的東西,竟然就要這般白白得送人。
翠煙自己看得一陣心疼,便乾脆不看了。
「這精油比胭脂水粉還管用,且可以祛一祛你臉上的疤痕。你只管每日里用便是了,保管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晚晴沒想到精油還有這般的效用,自然是萬般歡喜的收了。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晚晴自然是百般的套了消息。
翠煙本就是個愛說話的,倒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眼見快到得晚膳十分,晚晴只好起身回去瑤華宮,只臨走時還討要了一塊鮮花餅。
出得院子,遠遠的瞧見外頭院子里幾株桃樹開得正是不錯,嫣紅的小花兒格外的討人喜歡。
懷裡揣著一塊鮮花餅回瑤華宮,晚晴也顧不得其他,便去見燕妃。
燕妃正在用膳,一見晚晴紅腫的臉,便瞬間沒了胃口,放下了筷子喝道:「你進來做什麼?」
晚晴跪下來道:「娘娘請恕罪,婢子原不該饒了娘娘進餐,可實在是有急事稟報。」
「說吧。」
「娘娘請看這個。」
晚晴拿出用帕子包好的鮮花餅,扳開成兩半,遞到德妃面前。
「這是婢子從承乾宮一個宮女那裡討來的,是淑妃娘娘賜下的,只是那宮女卻說玫瑰花全部被用來泡澡了,想這是旁的花做的。」
燕妃眸光閃了閃,雖然不悅,卻還是用指甲捻起一些餅乾餡兒來,放在鼻下聞了聞。
花香柔和了糖漿的甜香,倒是顯得有些奇怪,也叫人聞不出到底是什麼花兒來。
「你可知是什麼花?」燕妃緩慢的擦手,覷了晚晴一眼。
見燕妃並沒有生氣,晚晴便說了自己的猜測:「婢子今日回來時刻意留意了一番,淑妃娘娘宮中花卉不多,如月季、山茶花、菊花這些都開得極其繁盛,只牆邊栽種的幾棵夾竹桃樹,竟是一朵花也沒有的。」
說話間,晚晴扭了身子指向外頭:「咱們宮裡那幾株夾竹桃,可是開得茂盛得很呢!」
這般說來,那些夾竹桃的桃花,定然全部被摘完了。
燕妃心下早已有了算計,便叫宮女將夾竹桃花全部都摘了下來,用鹽和糖一起腌漬了,等著第二日做餡用。
再說承乾宮這邊,才剛送走了晚晴,翠煙便一溜煙的往前殿去了。
「娘娘!娘娘!娘娘!」
「翠煙,你且悠著些!娘娘正在歇息呢!」惘煙在門口攔住了翠煙,恨不得把翠煙的嘴巴給捂上。
平日里出去打探消息,總是嘰嘰喳喳的便罷了,這會兒回了殿上卻還吵鬧,若是叫人抓住了把柄,娘娘可得為難了。
翠煙立時知曉,趕緊閉上了嘴巴。
賊溜溜的往裡間去看了兩眼,只隱約見到美人榻上一抹麗影。
轉身來便皺眉道:「怎的叫娘娘一人睡在小榻上了?仔細著涼了。」
「娘娘便是要這般折騰自個兒的身子,卻是勸也勸不住的。」惘煙也是極其心疼的,只是主子自有計劃,她便不能再插手了。
只是又何必,用這般的法子來折騰。
兩個小宮女嘆息一聲,卻聽見裡間的動靜。
惘煙趕緊推門進去,提了聲音問道:「娘娘可是睡醒了?」
屋內美人榻上的穆菱半撐著身子,躺靠在美人榻上,身後便是大開的窗子,可見清風徐來、秋日美景。
「辦妥了?」
瞧見跟進來的翠煙,穆菱懶懶的睜開了眸子,只瞥了一眼,便又迷迷糊糊的似乎要睡去了。
「娘娘哎,您可不能再睡了。」
惘煙趕忙趕了過去,將即將倒下來的穆菱接在了手上。
翠煙早去擰了帕子過來,仔細的幫穆菱擦手擦臉:「娘娘交代的事兒,婢子全部辦好了。只後面摘下來的那些夾竹桃,婢子已經晒乾了,娘娘可是要做餅用?」
「將那些磨成粉末,宮殿內角落裡有蚊蟲的地方都撒些。給建德公主、麗嬪、瑾貴人那裡都送去一些,教他們也這般撒了防蚊蟲。」
穆菱覺得有些頭暈,只迷迷糊糊得依舊想要繼續睡。
「今日得綠豆湯燉了嗎?」
「已經燉好了,給皇上的那一份已經送過去了。還剩了好些,娘娘要用嗎?」惘煙給穆菱拿了兩個柔軟的墊子墊在後背上,這才回了。
這般靠在軟榻上,倒是舒服了許多。
穆菱一雙美眸半睜著,眼裡有些迷惑還有些茫然,卻是如深淵一般的漆黑深邃,總叫人想要不由自主的看進去。
「給我端一些來吧。」
穆菱揉了揉眉心,還是覺著有點頭暈。
綠豆湯放了些甘草,帶了一點點得甜味和草藥的香氣。一開始喝會有些不習慣,若是喝得久了,便會很有些想念。
「皇上,蘭妃送來了些牛肉乾,說是陶家去邊疆草原帶回來的。淑妃娘娘依舊送了綠豆湯來,只今日燕妃那頭也送了吃食來,奴才瞧著像是鮮花餅。」
馮壽進來,小瑞子端了食盤跟在後面。馮壽先將那盅綠豆湯放在了案桌上,便垂手在一旁等候指示。
自那日皇上送了玫瑰花回來,一臉怒氣沖沖的摸樣。借著邊境的事兒將兵部尚書好一頓訓斥,而後第二天淑妃娘娘便送來了吃食。
只是普通的綠豆湯而已,一看便知只是來敷衍的。
第一日皇上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第二日卻是全喝了。
於是每日,馮壽都會先將綠豆湯給擺上來,其他吃食便等皇上示下。
梁初看完了摺子,隨手端起綠豆湯一口飲盡。聽了鮮花餅,便來了興趣:「給朕瞧瞧。」
哼,這後宮佳麗三千,可不只一人會做鮮花餅。
馮壽心裡一動,將一個小碟子擺上來。
碟子里是幾個白凈凈的小餅乾,梁初拿了一個扳開,見裡面緋紅色的鮮花餡兒,只是花瓣有些奇怪。
「這好像不是玫瑰花瓣。」
「回皇上,燕妃娘娘的宮女說,是燕妃娘娘新研製的。」馮壽上前道。
梁初點點頭,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還可以,便將一個都吃完了。
「各宮娘娘都是好手藝的,皇上要不要再嘗嘗牛肉乾?」馮壽見梁初表情還算愉悅,便將蘭妃的牛肉乾端了上來。
干腌的肉食類東西很不好保存,梁初見這牛肉乾製得顏色漂亮,切成拇指大的小塊。
梁初看了兩眼,便黏了兩粒丟在嘴裡,繼續看摺子。
沒過一會兒,梁初只覺得頭有些暈,眼前摺子的字也看不太清楚了。
捏著摺子的指尖感覺到有些麻,胃也開始不舒服起來,很想要嘔吐,喉頭覺得痒痒的,醞釀了一會兒,竟然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皇上!」
馮壽大驚失色,奔上前扶著梁初,沖外頭叫道:「快宣太醫!」
並叫小瑞子將桌上得吃食留著,別叫人動了,只等著太醫過來再做定論。
他又不是三歲毛孩子,自然不會相信梁初是看摺子看吐了。
況且這淑妃娘娘和蘭妃是常送來的,只燕妃偏巧今日湊了個熱鬧,便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著人將梁初抬去了乾清宮,太醫院的幾位醫正匆匆趕到。
領頭的太醫一看,便『啊?』了一聲,趕忙取出銀針來開始救治。
皇上龍體有恙,哪裡是瞞得住的。
不消一刻鐘,後宮里的人便都知曉了。
馮壽著急得不行,吩咐了小瑞子將那些嚼舌頭的全部拿住了,叫不要傳到慈禧宮那裡去。
這邊得事兒可還沒個定論,若是叫慈禧宮那邊的知道了,送吃食的這三位娘娘便都討不到好處去。
然而各宮娘娘還是都知曉了,急急的趕往乾清宮來。
「各位娘娘且先在前廳歇著,太醫正在診治。」馮壽頭疼的安置好各宮娘娘,只不叫他們進來。
一群娘娘嘰嘰喳喳的,滿臉擔憂,只淑妃一人臉色蒼白,還由身旁的宮女扶著。
蘭妃眼尖瞧見了,眼珠子一轉,叫春芽去叫李答應往那邊看去。
李輕塵立時便明白了,擠到前頭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聽聞皇上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便病了,淑妃姐姐今天臉色這般的蒼白,可是在做賊心虛?」
穆菱頭暈得緊,懶得開口。
惘煙卻是看不過眼的,立時眼睛一瞪便道:「娘娘昨日吹了涼風,今日早上便一直頭暈,這會兒娘娘身上正發著熱。李答應竟是這般擠兌我們娘娘,可只瞧不得我們娘娘一點好?」
幾句話,便將一個不敬的罪名扣在了李答應頭上。
李答應氣極,她雖然只是個答應,卻好歹算是皇上的妃子了,哪裡容得一個宮女對她斥責!
「放肆,你主子都沒說話,你這宮女倒是伶牙俐齒!來人,給我掌嘴!」李答應柳眉倒豎,厲聲喝道。
穆菱覺著吵,這時卻也不得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