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戀
「迷人迷人,這司機怎麼像個se鬼一樣!」得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明天,應該還會繼續死亡。」弗拉德回應道。
我搖搖頭:「這傢伙似乎除了迷人的女性也記不得什麼特別的了,明天還不一定就又能打到他的計程車。防止有別人遇到這個怨靈,一會我去把他屍體挖出來,找教堂借點鹽,撒上鹽燒了吧。」
雖然不像昨天那樣,司機的屍體化為血泥,弗拉德還是下意識的抖了抖袖子。
一想到那些血腥的場面,我小心的問道:「是你簽收了我買的抑製劑嗎?」
「嗯……」他吭了一聲,沉默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給他訂購抑製劑的解釋。
我怎麼可能說這是為了對付弗拉德的工具之一啊!我下意識的撓了撓頭:「那個,這樣就不用常備糖了嘛!而且抑製劑的效果肯定比糖這種心理作用好得多啊!哈哈哈!你室友我是不是準備周到呢?」
他挑了挑眉,低下頭去看地面。但是他低下頭之前我看到他嘴唇一扁、嘴角彎起了弧度——這傢伙一定是在嘲笑我吧!
「你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我無力地辯解道。
弗拉德抬起頭,異常認真的對我說:「糖……更好。」
這話我沒法接了。我握了握拳,四下環視一番,試圖轉移一下話題。我覺得還是應該把約瑟芬喊過來處理一下局面。
「怎麼又死人了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喊道,接著他小聲嘀咕:「怎麼又是你們。」
我把手機丟給弗拉德讓他繼續和約瑟芬的通話,自己叉腰踱到守墓人面前:「老頭,你之前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什麼聲音?」守墓人可能覺得我比較凶,只是偶爾翻起目光看看我。
我指著身後修女瑪瑞安的屍體:「她是被人一路拖過來的,你就住在墓園門口,難道沒有一點察覺?」就算那個神秘的迷人女性會變化成霧氣,也不至於能一邊霧化一邊搬運另一個人吧。
守墓人一個勁地搖頭否認。
「弗拉你那個精神支配能不能也對他用一用啊,和這個老傢伙談話真的好累。」我無奈地回頭問弗拉德。
弗拉德拒絕了我:「那個……對人類大腦不好。」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點善良。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猛地一回頭彎腰,湊到守墓人面前,想嚇一嚇他。
「哇!」守墓人被突然靠近的我嚇了一跳,趔趄了兩步:「我看到那是個女人!」
「哦~看來你果然有所保留。」我對自己的驚嚇逼供法有點高興,直起身子:「但是那對我來說是廢話,我早就知道兇手是個女人了——那麼衣著呢?髮型呢?身材高矮胖瘦的描述能具體一些嗎?」
守墓人埋怨地瞪了我一眼,不滿地說:「你這個小夥子,懂不懂得尊重老人啊。」
見我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他小聲地回答:「晚上那麼黑漆漆的,我又離得不是很近,能看清是個長頭髮就不錯了。」
弗拉德拍了拍我的肩,可能是想讓我不要這麼氣勢洶洶,這個老傢伙估計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弗拉、崔斯,屍體在哪?」約瑟芬不知道從哪裡推了個手推車來,用於搬運屍體,「我送她去告別之後火化掉。」
「嗯?你也習慣火化屍體的習俗嗎?」我問道。
「你——你是——!」守墓人突然指著約瑟芬驚恐的大叫了起來,但是突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捂住了嘴。
約瑟轉頭去看他,微微皺起眉:「我?」
守墓人的目光在我們和約瑟之間來迴流竄,似乎想要尋找一方的庇護,最後居然向我這邊微微靠攏了一些:「十幾年前,我見過你!你是那個劊子手!」
「老人家,就算是十幾年前,也已經是法治社會了,怎麼會有劊子手呢?」約瑟芬無奈地笑道,「這已經不是認錯人的問題了。」
守墓人用力地搖了搖頭,又向我靠近了一些:「我親眼看到,你砍下了另一個人的頭!」
「約瑟,你還說你不是獵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一口咬死自己不是獵人的身份,但這種時候順著矛盾激化的方向說話就對了。
約瑟芬看我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孩子:「我真的不是獵人。老人家,你一定是認錯了。殺人是無法上天堂的,而我是一個神職人員,怎麼會違背戒律呢?」
守墓人還在否認的搖頭,但是似乎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理由。難道說這個老頭子不僅狡猾,而且還有點幻想症嗎?
雖然嘴上並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心裡還是願意相信約瑟芬的——即使他身上仍然疑點重重。可能是他和我的父親有種莫名的相似感的緣故?
幫著約瑟芬把修女瑪瑞安的屍體料理好,已經是後半夜了,教堂這種郊區又打不到車,只能和弗拉德一起步行回家。
郊外的月色一直很安靜,四周的小麥在入秋的蕭瑟里有了變黃的趨勢,茂盛地挺立在瘦長的公路兩側,顯得公路尤其的長。
「早知道就應該攢錢買輛車。」我胡亂地說著,「就是不知道駕照能不能通用。」
弗拉德沒有要回應的意思,但我知道他在靜靜地聽。
只和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之前拿木楔捅他的回憶就會突然湧現,糾纏著思緒。
「喂,我說,」我還是決定先開口,「你就不怕我再趁人之危試圖殺你嗎?」
嗯?我在說什麼,我怎麼突然暴露了我自己的意圖?
「不對不對,我是想說,你為什麼就那麼快原諒我了呢?」
我是想問他這個的嗎?感覺腦子裡一團亂糟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還不如之前的沉默呢。
弗拉德沒有看我,只是跟著我一起微微減慢了步伐,緩緩地說:「我……被殺過很多次。」他頓了頓,繼續道:「……你是唯一,救我的人。」
「你被殺過很多次?什麼意思?」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你是說你被殺那麼多次,兇手都殺人未遂?」
弗拉德點了點頭。
「你就那麼難殺死嗎?像昨天的那種銀加木都無法殺死?」我追問道,心底越來越涼,感覺距離我的獵人巔峰又差了很遠。
他又點了點頭,這次他微微歪過腦袋看著我,似乎有點得意。
不就是仗著自己血統純正嗎,該死的惡魔,有什麼好驕傲的。我沖他翻了個白眼:「那麼那些獵人呢?你也通通都原諒了嗎?那你還真是個大好人。」
「……我殺了。」
雖然還是他熟悉的平淡聲調,雖然這個答案出於他的惡魔身份沒有任何爭議,但是總覺得並不適合從弗拉德的嘴裡說出來承認。我強笑道:「那,萬一我昨天也沒有救你呢?」
他的語速很慢,但是回答很肯定:「你會救我。」
「我不會!」我對於他這樣的自信感到很生氣,有些違心地反駁道:「我那時候是、是——」
迎著弗拉德越發饒有興緻的目光,我一咬牙,學著約瑟芬的嘴硬:「——反正,我不會!」
「……明天吃什麼?」我最喜歡維拉德的一點就是他懂得隨時轉換話題。
「我覺得家門口的那家乳酪店的乳酪蛋糕還挺好吃的。」我想起那個女巫梅爾會在蛋糕里加入馬鞭草,就當做試探地問道:「你能吃馬鞭草嗎?」
弗拉德點了點頭:「但我……不喜歡。」
所以我的馬鞭草計劃又告吹了?這傢伙除了渴血根本就沒有任何弱點吧?弗拉德尚且如此,那德古拉要強到什麼程度啊?但是聽說德古拉還被我家祖先擊敗過一次,我突然開始懷疑那個傳說的真實性了。
「如果你也是人類,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的。」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想這麼說。
「……」弗拉德似乎輕輕的嘆了口氣,「……已經是了。」
突然覺得他都幾百歲了吧,居然還有點孩子氣一樣的天真:「你懂什麼啊。你連我是不是真的想殺你都不知道。」
「不懂的人……是你。你為什麼……非要計較這麼多,但,不願意承認呢。否則,你不會是現在的語氣……」他居然罕見的一句話說了這麼多,又由於有點著急想要說快而顯得停頓的格外明顯。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我不想再否認了。可是直接承認他想要我承認的事情,未免……未免顯得我太慫了?
還是遊戲的話題好聊。弗拉德開了個只狼白金競速的話題,我能聊一路都不帶尷尬的。
「你家有沒有沒有馬鞭草的食物啊?」我問梅爾,因為轉了一圈似乎她連乳酪里都喜歡加一些。
她眉毛挑了挑,從櫃檯下鑽出來,帶著我到了一邊:「這裡。怎麼了?吃的不習慣嗎?」
「嗯,對,覺得味道怪怪的。我可能還是原味起司愛好者吧。」
小女巫笑了笑:「你這樣的人有些少,但也不是沒有。」
她掛在店門口的鈴鐺被推開的店門撞出清脆的聲響,梅爾看了看來人,笑道:「兩個原味起司愛好者居然相遇了,嗯?」
「嗨~梅爾!」
聽聲音是個女人,我轉身看去,她畫著現下流行的濃妝,搭配精緻,顯得魅力十足,但總覺得那女人濃厚的粉底下是一張熟悉的臉。
那女人看到我,也是微微一怔,隨後輕聲地問道:「崔斯?」
不敢相信……她怎麼也在A國?
「萊拉?」
萊拉斯……應該算是我的前女友兼初戀,高中畢業之後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沒想到居然會在遙遠的這裡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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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髒話)吸血鬼室友還沒搞定呢前女友又殺出來了(髒話)(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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