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空靈的聲音伴隨著曼妙的旋律，自遠處瀰漫開來。它在極高處徘徊，又跌宕下墜，細微纖弱地顫動著，像極了轉瞬即逝的泡沫。

又像是小小的火苗，擁有看不見的幻彩般的色澤。躍動，然後綻放，令人目眩的光暈緩緩聚集，點燃了那些素不相識，卻又似曾相識的思緒。

自來也抬起手，那些輕柔的呢喃躍上他的肩頭，順著手臂滑下，再落入掌心之中。

彷彿同歌詞所描述的那樣：

可以觸碰到夢境，可以接住光。

整個風俗店都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下意識朝著音箱的方向轉過身，放下了正在做的事。

「小孩子的聲音？」女招待小聲道，「第一次聽到這種，」她試圖找一個形容詞來描述，「這種，」但找不出來，「這種……兒歌。」

這時代，人們普遍聽的是演歌，曲調單一，唱腔優雅厚重，裝飾音華麗繁複。其中，演歌忍者的頭領，阿金，的人氣相當高，以往風俗店裡放的都是他的歌。

「……水門那小子，抽到了上上籤。」自來也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虛抓了一下。「用好了，會是個了不得的大殺器。」

可以攻心的大殺器。

他隱約看見過去的自己，看見記憶中的親朋好友，日斬老師，大蛇丸，還有……

綱手。

漸改的容顏，微笑的幻影。

思念的盡頭，仍遙不可及。

——「渴望，追尋，彷徨后終將鑄成道路。」

少年微啞的聲線模糊了性別，聖潔而綿長。

——「數千，數萬，數億的英雄將由此道而征……」

婉轉悠揚的音符有了重量，一下下敲擊在心上。

「終有一天，我的命運也將消逝於世。」他喃喃道，「但遺留下的故事……將傳頌於此。」

自來也拿起酒杯，一絲苦澀的微笑爬上嘴唇。百年後，人們會記得他嗎？應該會的吧，他現在那麼有名。不過，人們將如何記憶他，又因為什麼而不把他徹底忘掉呢？

是「三忍」這個稱號嗎？

不不不，還是《親熱天堂》的作者這個名頭比較好。

「……這張唱片不是我們買的，是自來也大人拿來試聽的。」女招待回答前來詢問的客人。「自來也大人，請問——」

「聽到了。」自來也掏了掏耳朵。「這張唱片是我徒弟寄來的，唱歌的是我徒孫。怎麼樣，好聽吧？」

「是，非常好聽！」

「既然覺得好聽，就去木葉買唄，或者等商人把貨鋪過來，」自來也咧開嘴，「各位記得到時候多買幾張啊！就當幫我支持一下家裡的小輩，謝謝！」

眾人便紛紛應聲，嘴上答應地好好的，還起鬨讓自來也請客、好讓他們省下酒錢去買唱片。自來也便也順水推舟，給在場的諸位一人來了一瓶清酒。

但等到付錢的時候，自來也便毫不猶豫地讓店家記在了前來接洽的一色家家臣一色義成的賬上。

一色義成：「……」

一色義成：「自來也大人，我沒想到會來這裡見面，身上的錢也沒帶那麼多。」他一邊說著，一邊往一旁的陪酒女身上瞟。「兩三個就算了，五六個實在有點……」

他並非忍者，只是個一般人，在「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大人面前表現得極為拘謹。他原本不姓一色、和一色揚羽也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因為經商水平出眾，才被波風水門提拔起來的代理人而已。

「嘖嘖，怪不得你們出來做事還頂個小孩子的名頭。」自來也翻了個白眼，驅散了那些陪酒女們。「一點也不大氣。」

一色義成：也沒見過您這樣的大人物居然拿小輩的家財付嫖資的啊。

「真不好意思。」他點頭哈腰。「實在是四代目大人批下來的公費有限額……」

「行了行了。」自來也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我要的情報呢？」

一色義成便雙手奉上了一份捲軸。

自來也接過捲軸，往懷裡一放，沒打算現在就看。大蛇丸太會跑了，就算偶爾留下線索，也往往沒什麼用，早一點晚一點無所謂，不差這一會兒。

他撓了撓頭，又問：「反正來都來了……算你運氣好，有遇上什麼大麻煩要我幫忙解決嗎？」

「怎敢勞煩自來也大人……」

「別客氣，小麻煩也成。」

一色義成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倒真有件事，想拜託您幫忙出面。」

「什麼事？」

「探題大人家最受寵愛的二公子，是您的書迷。」一色義成搓了搓手掌，「所以，您可否抽時間和他見上一面？」

毫無疑問，這是賄賂，還是動作比較隱蔽的那一種。

自來也豎起大拇指：「可以，你來安排吧！不過，千萬不要拖太久。」

「那當然。」

一色義成的動作果然很快，第二天就安排好了各項禮物，帶著自來也來到了探題府。

探題府佔地面積極廣，長長的木製圍牆佔據了整整一條街。相較之下，木葉的忍者們的居所就顯得簡樸許多，連四代目火影的住所都僅僅是「狹小」的一戶建而已。

他們被引入了會客室，等了沒多久，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位探題家的二公子，一聽說自來也也在，就興奮地直接跑過來了。

「真的是自來也大人！」他衝過來就和自來也握手，「自來也大人！你的《親熱天堂》我買了一牆！」

即使見多識廣如自來也，一時間也無法理解自己剛才聽到的話：「一、一牆？」

「是的！一牆！」二公子眼睛里閃著既驕傲又猥瑣的光芒，「超壯觀的！每次看到那面牆，我都能清晰感覺到，那其實是一扇大門！」

自來也：「……」

「通往女性奧秘的大門！」

自來也：「……啊哈哈，哈哈哈，對，沒錯！那正是本書的精華所在！」

「其實，上次木葉舉辦中忍考試的時候，我也去了，還以為能在那見到您。沒想到，您竟然在外遊歷，就這樣錯過了。」二公子絮絮叨叨。「四代目火影大人雖然英明神武，但太可惜了，沒能繼承到您的文學才華。」

「就是啊，太可惜了！」自來也連連點頭，「那小子明明寫任務報告是一把好手，怎麼就寫不來小說呢！」

一色義成：「……」

自來也大人就算了，四代目火影大人如果寫出《親熱天堂》這種小黃書，那才是木葉的災難。

除此之外。

「不好意思，」探題面無表情，「犬子實在不像樣子。」

「不不不，我們這邊才是。」一色義成抬起雙手。「沒想到您會在百忙之中撥冗相見，實在太榮幸了。」

「不必如此。」探題搖了搖頭。「實際上，最近發生了件麻煩事。」

「請說。」

「你知道的吧，風之國土地貧瘠，常年向我國進口包括糧食在內的大宗商品。」

「是，我們一色家也參與過礦產的出口，今年也不例外。」

「那話就好講了。」探題嘆了一口氣，單刀直入：「我國派出的載貨量最大的糧隊，在川之國失蹤了。」

話音落下，一色義成不由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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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秋魚的地雷、塵兮的營養液謝謝愛你們么么噠～

曲名《忘れじの言の葉》。這首歌的聲線和咱臆想中的揚羽很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