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目的
「吶，菲迪莉雅......我在未來的記憶里，沒有看到妳」艾倫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句之後他便停下望著菲迪莉雅，沒有再多說什麼。
——所以，進擊巨人還有能看見歷代繼承者記憶的能力，而艾倫說在他看見的未來記憶里沒有我？
菲迪莉雅一邊消化艾倫的話，一邊微微發顫。
——艾倫沒有必要開這種玩笑，所以這是真的。
突然覺得空氣變得冰冷，手腳冰涼得不真實，身體愈發顫抖，好像與目前身處的空間格格不入。
菲迪莉雅的意識彷佛瞬間掉落深淵，無暇顧及眼前的其他事物，以至於她完全沒發現艾倫那審視的眼神。
——我...會死嗎？會和大家永別去死嗎？會...再也見不到利威爾嗎？
「但是，」艾倫的聲音強行拉回了她的思緒：「不只是未來，連過去的記憶都沒有妳」
他的語氣比剛剛還要沉重，淡漠的盯著菲迪莉雅，看不出此刻在想什麼。
「......哎？」或許是現在的話題太過於奇幻，或許是沒想到艾倫會對她有這樣的表情，菲迪莉雅只能愣愣的疑惑一聲。
對上她疑惑的雙眼，艾倫垂下頭看著地板，低聲道的「在其他時空的記憶里，就好像從來沒有妳這個人一樣......」
「你到底......」艾倫的樣子太過於平靜，菲迪莉雅幾乎混亂得要失去冷靜，一手抓住他的領子：「在說什麼......？」
「先聽我說吧。」艾倫還是那樣，不帶情緒的將她的手拿開：「可能是...在這個時空發生了某些變故，所以妳才會活著站在這裡。比如說巨人入侵...不，更早以前......或許，妳原本會死在地下街」
「這......」
「不過，我叫妳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昨天，伊蕾娜偷偷找到了我」無視於菲迪莉雅陷入思考的樣子，艾倫自顧自的往下說：
「那是所謂艾爾迪亞安樂死計劃」
「為此，要和吉克接觸，我會照記憶潛入雷貝里歐並襲擊那裡」
「但一切都只是為了和吉克接觸，我只要假裝幫助他，不用接受那個計劃，我真正的目的是......」
「等等......」
艾倫滔滔的說著他所見的未來記憶，菲迪莉雅終於受不了似的叫停，她抱著頭緩緩坐下：「......艾倫，你知道嗎？從剛剛開始，我完全聽不懂你現在在說什麼......」
艾倫冷淡的盯著她的雙眼：「不，妳聽得懂......妳只是下意識的想逃避而已」
他說對了。
「......說吧，你剛剛說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艾倫原先無神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表情不再淡漠，犀利的盯著前方一字一句道：「我要......發動地鳴...把島外的敵人...驅逐出這個世界」
——「吶......要是把在另一邊的敵人，全部殺掉的話...我們，就能夠自由了嗎？」
腦中閃過三年前艾倫奇怪的問題，菲迪莉雅一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你是...認真的嗎？」
艾倫不再望著前方，而是轉頭直盯著她：「......嗯。利用地鳴殺了島外所有的人，才是斬斷一切仇恨鎖鏈最好的辦法」
「等...等等...」腦袋努力維持著運轉，好像快到極限：「發動地鳴....不是為了威嚇而已嗎？」
「那麼，誰來保證將來不確定的五十年？希絲特麗亞跟她的後代怎麼辦？」艾倫直直瞪著菲迪莉雅混亂的眼睛：「不能為島外那群愚蠢的仇恨犧牲我們的自由，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踏平島外的一切」
「但是歐良果彭說過的吧？島外有好多我們沒見過的風景，從地圖上來看，這世界還這麼大，島外的人一定是這裡的幾千萬倍......你真的打算殺了那麼多生命嗎？」
「......嗯。」
看到艾倫決絕的模樣，菲迪莉雅更加慌亂。
艾倫在說什麼呢？讓地鳴殺光島外的敵人真的是正確的嗎？
「艾倫......你記得每次清點屍體后，前輩們的表情嗎？」她試著冷靜下來，強作鎮定的問：「還記得曾經每次作戰回城時，親人戰死牆外的民眾痛哭絕望的樣子嗎？」
「你還記得特別作戰班前輩們，以及曾經和你同班的同期生們在眼前被巨人殺死時的悔恨吧？」
「我們本該是最靠近並了解這種痛苦的人，你現在卻......」
「所以呢？」艾倫冷冷的打斷了她。
菲迪莉雅深吸了一口氣，說起了她一直不願回憶的事：「當時西甘希納區淪陷時，無辜的卡露菈阿姨......你要對牆外數億人施加這樣殘忍的事嗎？即使他們之中可能有人同樣無辜......」
她不喜歡這樣的談判方式。
但是，她不知道怎麼讓艾倫冷靜下來。
或者，不冷靜的是她？
「我知...」艾倫剛要開口，第一個字異常的苦澀，他頓了下，重新說道：「菲迪莉雅，妳好像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況」
就像是要掩飾差點藏不住的痛苦一般。
他知道的，全都知道的，那些道理他當然一清二楚，其實現在在他眼裡，菲迪莉雅才是最殘忍的。
「要沒時間了......如果我們不這麼做，死的會是我們，妳明白嗎？我們吸收了馬萊這麼多戰艦，世界一定會集中火力攻擊這座島嶼」艾倫嚴肅的對她說：「明白嗎？不只是我們而已，三笠和阿爾敏、牆內民眾，甚至是妳地下街的朋友們......包括利威爾兵長，大家一定會被世界抹除掉」
他刻意加重了地下街和利威爾兵長几個字，用近乎威脅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