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嫌你臟
許晚晚一路止不住地抽噎著，許母心煩意亂，看著許晚晚連連嘆氣。這一晚許晚晚都沒有睡好，剛剛睡著便被噩夢驚醒，牧雲薄和牧雲遠交替著出現在她夢中。
一會兒是牧雲遠痛苦地對她說:「晚晚，我不能娶你了。」一會兒又是牧雲薄陰冷地說:「許晚晚，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許晚晚便聽到樓下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急忙起身下樓。
她剛剛走到樓梯拐角處，一個花瓶便直直地向她飛了過來，擦著她臉頰飛過，砸在了她身後的牆上，砰地碎了一地。
許父鐵青著臉色看著她，那神情讓許晚晚感到陌生和恐懼，而許母則坐在沙發上小聲抽噎著。
許晚晚臉色蒼白，雙眼紅腫，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裡，小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還有臉問發生什麼事？」許父指著許晚晚，咬牙切齒地罵道:「許家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喪門星，好事不做就算了，只會招禍患!你怎麼不和牧雲遠一起死了算了!」
許晚晚全身冰涼，這一刻她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父親嘴裡說出來的，而一向袒護自己的母親也只是低著頭啜泣，也看也沒看自己一眼。
許父深吸了一口氣，才聲音冰冷地對許晚晚道:「就因為你，許氏的股市一夜暴跌，許多投資商已經撤股，沒有一家銀行願意繼續和許氏合作，許氏馬上就要完蛋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好事!」
許晚晚大腦「嗡」地一聲炸開，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她知道牧雲薄一向心狠，但沒想到他會把事情做得這樣絕。
「我，我去求他！」許晚晚喃喃地道，抬手扶著牆壁想要站起來，卻連著兩次又跌坐回去。
許父此刻已經被憤怒和恐懼沖昏了頭腦，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完全沒有一絲憐惜之情，指著她怒道:「如果挽回不了許家，你也就別回來了，我就當做沒生過你這個掃把星!」
早秋的季節並不算冷，走出許家的許晚晚卻覺得冷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牧雲薄的私人別墅的，這裡她之前偷偷來過很多次，只是沒有一次敢進去的。
抬手按了下門鈴，隨著「叮咚」一聲，許晚晚的心臟也跟著狠狠一跳。
門很快就開了，牧雲薄的保姆上下打量了一下許晚晚，眼中流露出些許輕蔑，道:「少爺還沒起床，你打個電話預約再來吧。」說著便要關門。
許晚晚早上起床沒來得及化妝便被許父逼了出來，加之臉色十分不好，看著是很狼狽。
「求求你讓我見一見他，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講。」她抬手擋住門，眼中帶著祈求。
都說風水輪流轉，想她唐唐許家大小姐，現在卻要求一個下人。
「不行!」保姆態度很堅決，「誰知道你到底是誰，沒準是哪個纏著少爺的心機女，我把你放進來少爺若不高興，後果誰承擔？」
「我真的有事情要找他，我是許晚晚，許家的小姐。」許晚晚趕緊自報身份。
保姆斜眼又瞧了瞧她，聲音越發輕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害死大少爺的許晚晚啊！不過新聞上說你們許家就要破產了，估計你也馬上就不是什麼許家小姐了，下次自我介紹的時候就可以省去這句話了。」
被這般赤裸裸地嘲諷，許晚晚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咬了咬唇道:「麻煩你通報牧雲薄一聲。」
保姆還欲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牧雲薄的聲音:「讓她進來。」
「請進吧！」保姆側開身，陰陽怪氣地說道。
許晚晚握了握手指，深吸一口氣走進去，抬頭看見牧雲薄一邊扣著襯衫的扣子一邊走下樓。
他的身量皙長，微微低頭的時候能看見那比女人還要長几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卻那樣的心狠手辣。
正當許晚晚盯著他走神的時候，牧雲薄扣上了最後一顆扣子，剛好也走下最後一節樓梯，突然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看著她。
許晚晚瑟縮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她承認，她很怕牧雲薄，尤其是牧雲遠去世后，這種恐懼中又夾雜著一些複雜的情緒。
牧雲薄就那樣眼神冰冷地盯著她，即便一句話不說也給許晚晚帶來了十足的壓迫感。
「求，求你放過許家。」許晚晚終於鼓足勇氣，抬頭看著牧雲薄說道。
「放過?」牧雲薄重複著這兩個字，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我算計你們許家？」
「難道不是嗎?」已經把話說道這個地步，許晚晚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她已經要一無所有了，再慘還能怎樣。
「呵，」牧雲薄沒想到許晚晚說話一下子變得這樣大膽，嗤笑一聲道:「沒錯，我說過會讓你們許家不好過。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等你們許家正式宣布破產，也不會結束，我要看著你們變得一無所有。」
牧雲薄說話時眼中迸發出的恨意讓許晚晚通體冰冷，忍不住輕微地戰慄。
她知道牧雲薄說到做到，而且絕不會手軟。
「對不起雲遠的人是我，讓你們牧家丟臉的人也是我，從頭到尾我父母都是無辜的，求你放過他們，放過許氏。」許氏是許父半輩子的心血，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毀在自己手上。
「你憑什麼讓我放過許氏放過你父母?教育出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難道他們就沒有責任嗎？」牧雲薄沒說一句話都像是在凌遲許晚晚一樣，字字見血。
許晚晚緊緊地咬著嘴唇，嘗到血腥味才鬆開，聲音已有了些哽咽:「只要你放過許家，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牧雲薄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聲音滿是嘲諷地道:「要你做什麼？你該不會是想賣身吧？許晚晚，你還真是賤得可以!不過你要是想賣身還是另謀金主吧，我嫌你臟，甚至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