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始作俑者
牧雲薄毫不掩飾地嫌惡,讓蓄滿許晚晚眸子的眼淚終於滾落下來。她「撲通」一聲跪在牧雲薄面前,聲淚俱下:「算我求你了,許氏對我爸爸媽媽真的很重要,求你高抬貴手,放過許氏吧!你讓我當牛做馬都可以,只要你能放許氏一條生路!」
「我若讓你給我大哥償命呢?你敢去死嗎?」牧雲薄低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許晚晚,也半蹲下來,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這個答案並沒有讓許晚晚有多意外,經歷了這兩天的事情,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可以。」許晚晚沒有躲避牧雲薄的目光,「只要你肯放過許家,我願意去死。」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決然,讓牧雲薄能夠肯定她是認真的,而不是隨便應付。
這讓牧雲薄莫名的煩躁,甚至生出一種怒意。
「不過我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的,死人是沒有痛苦的,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牧雲薄說著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許晚晚。
許晚晚心下一片凄涼,她甚至都懷疑自己一定是罪無可恕,老天才這樣折磨她。
良久,牧雲薄再次開口道:「放過許家也不是不可以。」
許晚晚猛然抬頭看著他,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希冀。
「代價就是你要留在我身邊。」牧雲薄繼續道。
許晚晚知道,留在他身邊當然不止是字面意思,牧雲薄這樣做無非是為了更好地折磨她,不過她此刻沒有一張底牌,已經別無選擇了。
「好,我答應你。」
「很好。」牧雲薄冷冷一笑,「今晚便搬過來,我有事情要你做。」
許晚晚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牧雲薄問道:「許家什麼時候才能解除危機?」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說著,牧雲薄就要轉身上樓。
「等等!」許晚晚大著膽子叫住他,「我需要一個期限,我留在你身邊的期限。」
牧雲薄只是頓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頭,因而許晚晚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卻是冷漠又輕蔑:「許晚晚,你最好搞清楚狀況,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頓了一下,他又繼續道:「期限就是我玩膩了,那時候你就可以滾了。」
說完,牧雲薄抬步上樓,沒有再看她一眼。
許晚晚咬了咬牙,在保姆輕視的目光下離開別墅。
此刻的陽光很明媚,卻驅散不了她心中的陰霾。
「呦,這不是許大小姐嗎?」
一個聲音從對面傳來,許晚晚抬頭,看見了一臉幸災樂禍的喬萌。
如果說許晚晚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那一定是認識了喬萌這個人面獸心的女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喬萌好似沒看見許晚晚怨恨的目光一樣,幾步走到她面前,勾著嘴角道:「呀,怎麼這般狼狽啊?莫不是害死了牧雲遠心裡覺得不好受?」
「啪!」一個巴掌落在喬萌的臉上,許晚晚氣得直哆嗦,咬牙切齒地問:「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把你送上牧雲遠的床?」喬萌捂著臉湊近她問?
提起這件事她就憤怒,連帶著越看許晚晚越覺得她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我的本意可不是這樣的。」喬萌壓低聲說,「我原本是想讓一個又猥瑣又噁心的男人上了你,然後把事情抖出去,讓你名聲掃地!」
「你!」許晚晚忍不住又揚起手,卻被喬萌抓住,陰冷冷地道:「別得寸進尺,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打我?許家就要倒台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呵,別拿自己還當什麼大小姐!」
喬萌的話句句如刀子直刺許晚晚心臟,看著許晚晚毫無血色的面龐,她就覺得一陣痛快。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根本就不欠你什麼!」許晚晚不明白,自己全心全意地把喬萌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到頭來卻落得被如此算計的下場。
「為什麼?」喬萌輕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我接近你真的是想和你做朋友吧?你也太天真了許晚晚。」
許晚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感覺全身發冷。
喬萌的臉上還是一片紅腫,和她此刻陰狠的神情很不相配。
「許晚晚,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憑什麼好事都讓你佔了?許家大小姐的身份無比優越,還有一個那麼愛你的男朋友,這些都是我爭取也爭取不到的。」喬萌說著眼神又冷了一度,冷笑著道:「然而你還不滿足,你憑什麼有了牧雲遠還惦記著牧雲薄,你不覺得你很貪心嗎?」
許晚晚震驚地看著她,自己的心意原來那麼容易被看透嗎?那牧雲遠是否也……
「喬萌,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訴牧雲薄?」許晚晚回過神,盯著喬萌威脅道。
喬萌嗤笑一聲:「你覺得他會信你?他現在最討厭的人應該就是你了吧?」
「他不信我可以,但他總該會相信監控錄像的,到時候誰做了什麼,一看便知。」許晚晚也是剛剛想到可以去酒店調監控錄像的,之前接二連三的事情搞得她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然而喬萌並沒有流露出許晚晚期待的驚慌失措,而是像看著一個傻子一般看著她道:「許晚晚,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沒智商嗎?我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有萬無一失的準備。」她說著又湊近了許晚晚一些,貼著她耳邊繼續道:「那家酒店的經理是我姑媽,她已經提前在監控上做了手腳,我保證,任誰去查都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卑鄙!」許晚晚沒有想到人心能這麼狠毒,盯著喬萌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撕爛。
喬萌對許晚晚這個樣子很滿意,讓她有了報復的快感。
「哎呦,你快別這麼看著我,看得我好害怕啊!」她故意捏著嗓子,眼中卻寫滿了不屑。輕輕抬起一隻手指勾住許晚晚的下巴道:「對於你的未來我可是期待得很啊,到底會有多慘呢?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
許晚晚真的無法想象一個人可以壞成這樣,她剛要開口,卻被喬萌打斷:「說起來你還是不要讓他查到真相的好。」
「憑什麼?」如果有證據證實這一切都是喬萌搞的鬼,她為什麼要一直背這個鍋?
「因為,牧家的心疾可是遺傳病,不止牧雲遠有,牧雲薄也有,他也同樣受不得刺激。」
說完,喬萌給了呆若木雞的許晚晚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踩著高跟鞋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高傲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