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問憂——試問閑愁都幾許（下）
問憂試問閑愁都幾許（賀鑄《青玉案》）（下）
回到宿舍之後，肖劍發現遲勁男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坐在電腦前，而是拿著一本書在看。
看見肖劍進來，遲勁男放下手中的書，湊了過去，很神秘的說：「行啊，瘋子。跟哥哥說說，具體情況怎麼樣？」
肖劍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情況怎麼樣？」
遲勁男很不滿地撇了撇嘴：「行啦，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跟那個小美女唄。別不承認啊，今天你倆在夕陽下的浪漫，可是有一大票人都看見了啊。別忘了，咱這兒可不缺望遠鏡。不過瘋子啊，我還真服了，雖然聽不見你說什麼，可光看你那表情豐富的，就知道一定先是聲淚俱下的表白，然後傾訴你的相思之苦，再然後就是海誓山盟了吧？不簡單啊，這才幾個小時啊就輕鬆拿下了。不過沒必要連飯都不吃了吧？怎麼樣，是不是約了她明天一起去逛街呀？是的話當哥的就不給你去當燈泡了。」
聽遲勁男說了半天，肖劍總算明白了個大概，原來是自己跟陳小雨在一起的事讓他誤會了。肖劍白了他一眼，說：「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告訴你啊，我就是想起點從前的事來，跟小雨聊了會兒。」
「你行了吧，一口一個『小雨』叫得那麼親，還說沒事？」遲勁男顯然不信。
「我的英雄哥呀，小弟我什麼時候糊弄過你呀？我今天這不是碰到老隊友了嗎？所以就想起好多從前的事來，心裡不舒服，有點難受。而當時小雨又跟我在一起呢，她可能看出來了，就問我，我就說了，然後就越說越多，所以時間長了點。」肖劍真覺得有些無奈了，只能慢慢解釋。看遲勁男又想說話，趕緊制止他：「你先等我說完。那就說你關心的話題吧。對於這個陳小雨，我最初只把她當一個普通戰友，要說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覺得她應變能力強。再有就是我的每個教官都會告訴我，要尊重每一個醫生和護士，因為他們都是挽救我們和戰友生命的人。所以我對她的感覺就是一點點戰友的親切再加上一點佩服和尊重。」說到這，肖劍又頓了一下，想了想又說：「不過，剛剛我對她的感覺似乎又多了點別的東西。」
遲勁男奇怪地問：「哦？是什麼東西？」
「嗯，這感覺有些模糊，覺得她很善解人意，每句話都很溫柔、很體貼，是個很可愛的女孩，至少我這麼認為。而且，她很有文采，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有了這些感覺，所以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上她了。」
「我靠！你沒搞錯吧？喜歡就是喜歡，用得著分析這麼半天才得出結論嗎？」遲勁男很誇張地看著肖劍，「行啊，當哥的我先恭喜你啦，女孩不錯，在咱們這絕對排第一。不，就是放到整個軍區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你可得抓緊了，好好努力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肖劍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岔開了話題：「英雄哥，我發現你啊，在有任務或者開會時跟平常簡直就是兩個人。你看你平時，還有現在，總是跟兄弟們瞎折騰瞎鬧，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有點缺心眼；可有正事的時候，你那嚴肅勁讓人看著就能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典型的公私分明啊。」
遲勁男笑著說：「行啦，少拍我馬屁，我這怎麼也扯不到公私分明上去吧？我的原則是，兄弟是兄弟，任務是任務，不同的場合就要有不同的態度。該玩了玩，可該正經的時候就必須得正經。不過你可就不一樣了。」
「我怎麼不一樣了？」肖劍不知道遲勁男要說什麼。
「你呀，不管什麼時候都嚴肅。也不對，不是嚴肅，應該叫嚴謹。不管什麼事你都會考慮得儘可能周全，什麼時候思路都非常清晰，包括開玩笑耍人玩的時候，都得讓人琢磨半天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對於朋友來說，只要有你在，那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按你說的辦就行了，不過對於敵人來說，你絕對是一個陰險的傢伙。」
「得，打住吧，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沒說幾句我就落了個『陰險』的名聲。不跟你練嘴皮子了，我得先找點東西吃了。」肖劍笑著說。
遲勁男攔住了他，說：「你還知道餓呀？先別著急吃東西，來，看看這套行頭怎麼樣。」說著，他拿出一套衣服扔給了肖劍。
這套衣服很別緻，深灰色的褲子，有點像戶外專用的登山褲，上衣是一件淺褐色立領的短夾克，雖然做工很精緻，可看上去卻顯得很普通。肖劍伸手接過來，立刻就發現了不同。原來在夾克的內側居然有一個槍套，用一條肩帶固定在衣服上，穿上后槍套實際是用肩帶掛在肩膀上的，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而褲子則有一個隱藏同樣巧妙的專門用來放置匕首的位置。肖劍知道遲勁男不會無緣無故給他這套衣服的，抬頭問道：「有任務？」
「一天不摸槍你手痒痒呀？哪兒來那麼多任務。這是在你甜蜜的時候老宋讓人送過來的。還有這個，這是『蝙蝠』系統的一部分。」一邊說著，遲勁男又拿出兩個比口香糖稍大一點的東西，分別插到了那件夾克領口兩側的夾層里。「左邊這個是通話系統，還有這個，是耳機，可以夾在耳朵上，有效通話距離十公里。右邊這個是衛星定位系統，戴著它無論你走到什麼地方都可以在指揮屏幕上隨時顯示你的位置，它還隨時監測著你頸動脈的脈搏，一旦檢測不到就會自動向中心報警，並記下你最後的位置，所以沒事兒別亂脫衣服啊。不過要說任務嘛，也算有一個。那就是我們明天出去時，必須戴著這套裝備，順便測試一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