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幽靈——折戟沉沙鐵未銷（下）
幽靈折戟沉沙鐵未銷（杜牧《赤壁》）（下）
戰鬥機是直升機的噩夢這不假，但面對戰鬥機，直升機也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特別是像現在這種情況，這架戰鬥機的行為基本上就和「神風特攻隊」沒什麼區別了，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夜空中，四枚導彈拉著明亮的火光追逐著J-12，而J-12居然還有閑心再次瞄準並擊中了一架直升機，然後繼續俯衝，在所有人都認為它將要撞到地面的時候居然拉平了並開始貼地飛行，然後再次拉起，並在失速的邊緣玩了一個大過載的機動，硬生生的將機頭轉了近180度，然後揚長而去。它甚至沒有施放任何干擾，就成功地化解了這幾乎必死的局面。四枚導彈，兩枚觸地，兩枚失去了目標，不但沒有對這架鬼魅一樣的戰鬥機造成任何傷害，甚至連牽制一下都沒有做到。這樣的結果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下一刻，陸航團就接到了一個明顯透露出無奈的命令：所有單位散開，自由射擊，儘快返航。這意味著指揮官已無力應對目前的情況，一切都要靠駕駛員自己了。
下達這個另人沮喪的命令的，不是別人，正是肖劍。雖然有人不解，卻不知這個命令其實是挽救了整個陸航團。肖劍一直關注著陸航團的情況，在得知其遭遇的詳細情況的瞬間，腦海里就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影子——龍飛。這個極負男性化的名字背後，卻恰恰是一個絕對的美女，而且是嬌小玲瓏，無論是身材還是臉龐，都具有典型的東方古典美。龍飛，真名鹿菲菲，比肖劍大一歲，和肖劍一樣是「龍牙」的一份子。「龍飛」本來是不知道誰給她起的外號，可最後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她的代號。不同的是，她接受的是專業的飛行訓練。從進入「龍牙」開始，就一直有針對性地接受耐力和抗荷訓練，而在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飛行天賦，僅升空一次就放了單飛。六年的時間，相較於她現在所取得的成就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迹。肖劍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駕駛那架J-12的，正是鹿菲菲。因為他曾親眼見到過鹿菲菲在模擬器上的「表演」。沒錯，鹿菲菲駕駛的戰機翱翔在藍天，與其說是戰鬥，倒更像是在表演。肖劍清楚的知道，在空中沒有人是龍飛的對手。所以，雖然無奈，他還是第一時間下達了那個讓人沮喪的命令。
夜幕下，紅方和藍方分別在天空和地面上演了相似的一幕——潰逃。直升機群的出現，讓611師飽受了來自空中的打擊，毫無懸念的慘敗了。儘管那架神秘戰機的出現，挽救了611師，並以一己之力，迫使整個直升機群選擇了撤退。但她能挽救的也只是沒有讓611師全軍覆沒，潰敗，已無可避免。
面對「敵人」的潰敗，311師裝甲團並沒有選擇乘勝追擊，畢竟他們也是倉促應戰，各方面的準備並不充足。
紅方指揮部里，徐林渡神情落寞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眉頭緊鎖，卻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報告！」
一聲報告打斷了徐林渡的沉思，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卻頹然地想起，自己現在只是一個「俘虜」，一個觀眾而已。那聲「報告」，自然不是對他喊的。他看到通訊員將一頁文件遞給秦少軍後繼續說到：「首長，肖劍要求空軍立刻最大限度出動作戰飛機，徹底消滅611師殘部。同時要求311師裝甲團突襲東愈河附近的兩條隧道，還有……」
秦少軍看著那份文件，揮了揮手打斷了通訊員，略微思考了一下，轉過頭去發布命令：
「命令！311師裝甲團，派一個連沿高速公路向北開進，突襲東愈河隧道，成功后就地駐防。另派一個排向南，接管監控分中心……」隨即，他又問到：「肖劍現在在哪？」
「報告，已經回到了駐地。他說必須和他的隊員在一起，隨時待命。」
「回駐地了？在一線時，我允許他臨機決斷，都回駐地了他還對我還指手畫腳的？讓他立刻到指揮部來，在這，他想說什麼都可以。哦，告訴他，可以帶他的隊員一起來。」話說得似乎很刻薄，可秦少軍的臉上卻滿是笑意。
之後，他又轉向空軍少將張陸虎，有些遲疑地說：「對611師殘部的攻擊，有必要那麼興師動眾嗎？」
然而張陸虎卻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做思考，就先按照肖劍的要求下達了相關命令，之後才解釋：「有必要，完全有必要！這個肖劍不簡單啊。要知道，我們並沒有完全掌握戰場的制空權，相反，空中力量還處於劣勢。增加了攻擊的數量，實際上就縮短了攻擊的時間，讓對手來不及反應。而且也可以迷惑敵人，讓他們摸不清我們的意圖。再有就是，一旦空中發生遭遇，也讓我們有了數量上的優勢。」
「我的611師啊！徹底完了！」聽著秦、張二人的對話，徐林渡從心底湧起一陣悲哀。這讓他感覺有些頹廢，卻又堅定了他要留在這裡了解整個戰役每一個細節的決心。
大約十分鐘后，肖劍出現在了指揮部里：「報告首長！特勤一營一連二中隊奉命報道。請指示！」
秦少軍看了看手錶，他沒想到肖劍會如此迅速，想到剛才通訊員說肖劍「隨時待命」，居然莫名的有了一種心疼的感覺。不知不覺間，他的語氣柔和了許多：「多長時間沒合眼了，沒有休息會兒？」
「接到命令前，我們一直在直升機里休息呢。」肖劍回答。
「現在，你的身份不但是我的尖刀，還是我的智囊，我少不了要聽你的意見啊。現在幫我參謀一下整個的防禦部署，完了之後再休息，怎麼樣？」秦少軍難得的用到了商量的口吻，而不是命令。
肖劍卻很乾脆的只回答了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