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運籌——山雨欲來風滿樓（上）

運籌山雨欲來風滿樓（許渾《咸陽城西樓晚眺》）（上）

2019年6月3日星期一

在肖劍出人意料的全殲611師之後，秦少軍安排他擔任了自己的臨時參謀。在電子沙盤前，眾人依據手中現有的各種情報，緊張而細緻地分析著戰場的形勢，以及藍軍可能的動向。現代戰爭不比冷兵器時代，甚至和二戰時期都有了很大的不同。而C國人民解放軍，可以說並沒有經歷過任何一場信息化的現代戰爭，基本上算是沒有實戰經驗，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借鑒近期世界範圍內的其他小規模戰爭，再融合自身的實際情況，並結合大量的情報及理論上的驗證，最後通過不斷的演習來發現問題、總結經驗教訓，來提高自身的戰鬥水平。也正因為如此，像這次這麼大規模的演習，或多或少的也讓秦少軍感到了有些吃力，或者說是緊張。

要知道，中央軍委對這次演習可是寄予了厚望的，當然也傾注了極大的力量。所以，演習的結果已經不再是勝敗那麼簡單，更不是他秦少軍個人面子好看不好看的問題。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次演習將決定C國軍隊今後數年、十數年甚至更長時間裡的發展方向。也許這次演習中的諸多內容，都有可能出現在今後C國軍事院校的教科書里。

C國，歷來是世界公認的陸軍強國。這或許是由於C國幾千年來固有的「防禦思想」，並沒有那些海洋民族或者島國所天生的侵略性所帶來的必然結果。雖然C國人民解放軍自誕生以來，雄壯的陸軍還從未敗績。但面對C國漫長的海岸線，僅靠陸軍，顯然是無法做到禦敵於國門之外的。而一直以來，C國的海、空軍，始終都是解放軍的「軟肋」。雖然近十幾年來，C國對海、空軍的發展花費了很大力氣，而且也已經有兩個航母編隊形成了戰鬥力，第三、第四艘航母也即將下水。空軍的作戰能力更是有了長足的發展，具有世界一流水平J-20隱形戰機也開始批量裝備部隊。但總體來說，距離頂級水平，還是有相當的差距的。

時間緊迫，肖劍和其他的參謀一樣，被要求獨立制定出一份防禦計劃。按說以肖劍的身份，是不可能有類似的經驗的，要求他面對如此規模的戰役做出一個總體的防禦計劃，怎麼看上去都是強人所難。可偏偏的，肖劍不但堅決地服從了命令，而且彷彿整套的方案早就裝在腦袋裡一樣，很快就做出了一份相當完整的防禦計劃，只是在個別細節上花費了些許時間。當然，計劃雖然完成得很快，但是否實用，現在下結論還太早。

當所有的方案都經過篩選和匯總後，大家卻發現有三份計劃的主旨是基本相同的，而這其中更有兩份方案，更是讓人難以置信的相似。這兩份方案，其中一份正是肖劍所做，而另一份的制定者，則是剛剛從指揮學院畢業的一個名叫方蕭紅的女孩子。在經過簡單的論證之後，秦少軍決定以肖劍的計劃為藍本，要求肖劍詳細闡述整個方案的作戰意圖、預期目的和大致的後續計劃，然後再由作戰部共同完善這一方案並立即實施。

整套方案在當天，也就是6月3日的14點12分完成，並立即開始實施。同時為了保險起見，另有兩份備用方案，和數種應對特殊情況的應急方案。這套方案，首先是以敵我優勢對比為前提，做出了藍方將採取大規模空襲的判斷，在此基礎上的針對性極強的一個方案。就其針對性來看，不得不說這個方案還是有一定冒險性的。不過，肖劍卻列舉了眾多的理由，來支持自己的判斷，並成功地讓絕大多數人相信了藍方將首先採取大規模空襲這一推測。

肖劍認為，藍方將在總攻發起前，保持相當密度的、持續的空襲。那麼，為保證空襲的成功，在其第一步，必然是奪取制空權，同時摧毀我方地面防空力量。所以，肖劍的方案中，第一階段便分成了三個部分：

第一，處在前沿的地面防空部隊在戰役初期，以隱蔽、保存實力為首要任務。因為藍方首先要做的，很可能就是以反輻射導彈來摧毀前沿的地面防空力量，所以，方案要求除部分遠程搜索雷達外，其它雷達在接到命令前，一律關機。各師屬防空部隊，在藍方第一波空襲結束后，秘密運動到指定區域，自行尋找有利地形作為陣地，並適時地設置假目標、假陣地以迷惑藍方，要讓假陣地做到不易被發現，又能被發現。在確定好合適的陣地后，要隱蔽待命，期間始終保持無線電靜默，同時應保證能在接到命令后15分鐘內進入陣地並部署完畢。防空旅則構成第二道防線，分散部署。並派出一部始終保持運動狀態，以迷惑藍方。同時由各部設置大量假目標，由電子對抗營協助完成。電子對抗營務必最大限度地保證己方的通訊，並時刻準備應對藍方釋放的各種干擾。

第二，戰役初期，要求空軍採取誘敵深入的戰術，不和藍方拼消耗。不以阻止藍方空襲為目的，務求最大限度消滅其空中力量。具體方案由空軍制訂。

第三，發動「蜂巢」計劃，對藍方機場和後勤補給實施「軟殺傷」，並依其具體行動，有針對性的展開破壞活動。

第二階段，總攻防禦階段。前提是由211師在藍方尚處在空襲階段時，就開始秘密部署，趁其攻擊間隙，在電子對抗部隊的掩護下，分批次各自潛入指定位置。此為奇襲部隊。

待藍方總攻發起時，以311師等兩個師的兵力，依託G5高速公路構築防線，充分發揮高速公路的作用，方便部隊的快速運動，相互策應。以裝甲第66師為總預備隊，作為藏匿在防線之後的「重拳」，除對整個防線在必要時進行增援外，更將伺機尋敵薄弱環節，力爭一擊功成。

集團軍直屬炮兵部隊，將作為整個防線的支援火力。遠程火炮提前部署，待藍方總攻發起后隨時準備機動。中、短程火炮待命，視空中威脅程度以及戰場情況，隨時進入陣地。

戰術導彈部隊確保可隨時發射，由特種兵大隊穿插滲透，尋找藍方指揮機關、集結或補給地點等重要樞紐部位，確定目標，引導戰術導彈部隊或空軍進行攻擊。

集團軍直屬防空部隊，隨防線部隊統一部署，減少藍方對我方防禦部隊的空中威脅。

空軍部隊，在藍方總攻發起后，務必傾全力爭奪制空權，支援地面部隊。在減少我方防禦部隊承受空中打擊的同時，視情況為地面部隊提供火力支援。具體細節由空軍方面自行決定。

通訊團和電子對抗營負責整個戰役的通訊安全，關鍵是確保各奇襲部隊能及時地接收命令，隨時能夠「解凍」。

在這次演習中所有劃歸紅方指揮的特種部隊，除第八十三集團軍直屬的特種部隊另有任務，其餘各師、團屬特種部隊以及特勤一營的部分部隊，全部隨211師行動，協同各奇襲部隊。主要任務是反特種作戰，同時擔任各奇襲部隊的「觸手」。而遲勁男和肖劍的二中隊則被留下來待命，作為戰場的「消防員」，隨時準備對各部進行特種支援。

總體方案就是這樣，具體行動細節就要看各部隊的表現了。有道是「計劃不如變化快」，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輕言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