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藍染在下了神代無白是令人省心的孩子這一結論后的第二天，這個結論就被他否定了。靜靈庭數十年間難得一次因為異常情況而忙亂起來，護廷十三番隊的悠閑日子也被打破，藍染在接收到消息的時候便回到隊中，暫時解除了代替著他的某個隊員的鏡花水月，親自參加了隊內會議。聽完此次事件的原委后，他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這令靜靈廷出動了兩支由副隊長帶隊調查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事件的原委是，在流魂街三十九區郊外森林發現了幾十名死者，其場面之血腥恐怖，死狀之古怪，據目擊者描述，無一不是砍頭而亡。令許久沒有出現過這樣大的流血事件的尸魂界提心弔膽了起來。

藍染出了會議室后按了按眉頭，身邊有同僚見他這樣，以為是藍染溫潤的性子不習慣這種事件，便出聲安慰道：「藍染君別擔心，出動的八番隊和十一番隊專攻調查和戰鬥，有什麼異常馬上就會被排除的，嘛，我們五番隊雖說要待命出動，但真的出動時還輪不到藍染君啦。」

褐發死神聞言有些歉意和釋然的對他笑了笑，「啊抱歉，信部前輩，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兇殘的事情，稍微有些擔心。」

被稱作信部的死神拍了拍藍染笑道，「哈哈哈沒事沒事，積攢經驗了嘛。」

藍染應和著笑了笑，「說的沒錯，那麼在下先去隊舍了。」

告辭轉身後，男人掩於鏡片后的眼眸中劃過意味不明卻有些冰冷的光。

流魂街三十九區郊外

滿地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已經乾涸成黑色的血塊中，所有屍體都缺失了頭部，而那些頭顱也零落在地上。

有幾個死神面色泛白的忍著噁心道，「這副樣子我們能查出什麼，還不如讓四番隊的來看，解剖一下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旁邊十一番隊的瞥了他們一眼，其中一人輕嗤，「真是廢物。」

「你說什麼？」八番隊的隊員面色不善的看向他們。

「都別吵！」時任八番隊副隊的男子開口喝止，他蹲下來看著那些頭顱，「所以說你們就是安逸日子過的太久了，這個現場能提供我們的線索有許多，比如他們的死亡時間。。」他捻起血塊看著顏色，「不超過30小時。而這些人的臉上的表情。。。」他故意停頓了下，好在自家隊員還未蠢到這麼明顯的提示下還毫無所知，他們驚奇的叫道：「每個人的表情不同！我們腳邊的好像在得意的笑，稍微遠一點是疑惑驚訝，再遠一點的就是驚恐了。」

八番隊副隊長三瓶日高點頭，他補充道：「我們來的時候現場是沒被動過的，再仔細看的話，你們可以發現遠處的人肢體和最前面人的不同，遠處的屍體和前面的屍體方向是反的。」

「磨磨唧唧的，直接說你的發現不就好了嗎？」一旁十一番隊的有些不耐道。

三瓶嘆了口氣，「就是說前方的人遭遇到敵人時，應該是完全沒想到對方能殺了自己，甚至認為是己方佔優勢，所以臉上的表情大多是得意的。中間的人估計是沒想到前面的人會被殺，沒想明白就死了，而排在末尾的人因為位置關係，應該是看到了全過程，他們很驚恐，轉身想要逃跑，但死亡還是降臨了。」他起身走到最後的幾人頭顱邊，湊近了看他們的眼瞳，「嗯？這是什麼？」他似是發現了什麼，轉身從頭開始一個個查看頭顱的眼瞳，隨後他眼睛微微睜大。「所有的眼睛中都或明顯或模糊的有一個白色輪廓。兇手應該是瞬間切掉頭顱，但正是這種利落的手法使他們的眼中還保留著死前一秒所看到的東西，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兇手了吧。」他轉頭對一眾死神道。

「不愧是副隊，這麼快就抓住了兇手的尾巴。」

三瓶搖了搖頭，「但是最重要的問題依舊毫無頭緒。」

眾人一致面色開始凝重起來。沒錯，最重要的問題是，在尸魂界，靈體死亡後會化為靈子消散，死神不談，特別是流魂街的普通靈體，在死亡後幾乎用不了多久就會化為靈子。而這次事件最引人注意的其實不是他們死得多慘，而是這些人死亡后，沒有消散，反倒像有□□般，一直保持著死狀。

「也許和兇手有關吧，總之先進行記錄，不要遺漏一絲一毫，然後清理現場。」

「是！」

離此地稍遠處的一處宅中，女孩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向森林的方向，有很多阿介說過的有靈壓的存在。

唔。

不能讓人發現這裡，阿介出門前叮囑過的。

在靠近的話就殺掉好了。

她認同自己的念頭般點了點頭，然後拿起筆繼續寫著藍染布置的作業。但寫了沒多少字后她眼睛微亮的抬頭看向門外，然後起身移到院中，看到男人的身影后她習慣的撲到他懷裡，「歡迎回家，阿。。。介？」似是察覺了什麼，她似乎有一點遲疑，仰頭看到的男人不似往日的溫潤，嘴角沒有笑意的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有幾分陌生。

神代無白有些困惑，阿介笑起來和不笑起來好像兩個人。唔。。不過阿介還是阿介。沒關係。但是，「阿介？」

藍染低頭看著扒在他懷裡有些疑惑著看著他的女孩，他稍稍收起了一點周身的冷意，剛才過來時他特地去了現場，也聽到了死神調查隊的對話，三瓶日高倒是個有點才能的人，不過這種能看透蛛絲馬跡的人日後還是除掉比較好。現在。。。

「無白，西北方向森林裡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女孩點頭，「嗯。」

「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嗎？」若是往常，藍染根本不會過問殺人的理由，他此時這麼問是想確定神代無白是否是個濫殺之人。

似是疑惑男人的問題，無白偏了偏頭，但還是乖乖回答道：「他們不懷好意。」

藍染冷意去了幾分，「無白，你殺了他們沒有錯，但是當時應該清理乾淨的。」

女孩疑惑。藍染看了眼院門入口，「若是調查隊擴大範圍搜查應該很快會發現這裡，換個地方吧。」他眉頭有一些蹙起，雖說他在流魂街不止一處據點，但這處是最重要的地方，雖然隱蔽性很好，但死神仔細搜查起來就難說了。算了，毀了還能再建。

女孩突然拉住他的手，「阿介，為什麼要離開？」

想到神代無白這數年都住在這，孩子心性自然會有幾分不舍，藍染便耐心了幾分道，「外面有搜查隊，不能讓他們發現這裡。」

「不能發現這裡？」女孩低喃，隨後手掌朝天空打出了一道光，以肉眼可見的像是水波紋狀的屏障將這一片都籠罩起來。「阿介，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這裡了。」女孩像是邀功般朝藍染道，不知為何感覺神代無白似乎在撒嬌的藍染頓了一下，看向頭頂像是水流般的一層，又看向神代無白。罷了，這些之後再說。

「無白，聽好了，我之前有和你提過這裡是尸魂界，存在於這裡的人都是靈魂方式存活，即沒有□□的靈體。」

「沒有□□？」無白喃喃，在那一瞬她心裡劃過古怪的感覺，「那我也是靈體？沒有□□？"那一絲違和感叫她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一種自己不應該是沒有□□的念頭。

「對，因為尸魂界的靈體都是現世死亡后靈魂被引渡過來或是靈體交合孕育出來的。」

「死亡？阿介。。。阿介呢？阿介是□□死亡後來到這的嗎？」神代無白怔著眸子，一想到眼前的男人，她的阿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過一次。。。。好在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不穩的思緒，「我不記得了。好了，說回正題，因為是靈體，所以死亡后只能化為靈子消散，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迹，而被你殺掉的人，卻沒有化為靈子潰散，反倒像是人類死亡的狀態般。這對尸魂界來說算得上從未有過的事了。」

「為什麼？」

藍染笑笑，「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當時是怎麼殺死他們的？」

無白四處看了看，布標鎖定左前方的樹木，想了想，又轉了視線，下一秒，藍染便看到一根算是粗壯的樹枝毫無徵兆的被切斷。「是這樣嗎？」藍染支著下巴，這不是死神擁有的力量，是神代無白的力量，會是因為這個嗎？藍染髮現問題總是能一針見血，他思索了兩秒道，「無白，這層東西布著出入沒問題吧？」

「嗯。」

「我出去五分鐘，乖乖待在這，暫時也不要對外面的人動手知道嗎？」藍染交代道。等女孩點頭后他轉身離開，利用瞬步消失在門口。

神代無白站在院中發了將近一分鐘的呆，然後走到廊沿處坐下，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繼續發怔。這裡的人，死了就會消失，什麼都不留下。。。咦，我。。是怎麼到這來的呢？我死掉過了嗎？我為什麼會死掉。。。誰能殺了我。。。好奇怪。。。這世界上應該不存在能殺掉我的人啊。。。咦，為什麼我會這麼想。。。

她突然發現了什麼，怔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明明在阿介撿到她教導她之前，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強大，那些奇奇怪怪的力量，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用，使用的時候也是很自然的就用了，但是阿介講過這個在這個尸魂界，擁有力量的叫做死神，具備白打，瞬步，斬術，鬼道四種技能，但絕對不存在她這樣的奇怪力量。

我。。。。

過於沉于思緒的女孩沒發現在那一瞬她周圍的空間有波動般的扭曲了一下，因為院落中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頭看去，藍染腳邊有兩個昏迷的人，看起來似乎是流魂街上隨意抓來的。

神代無白起身走過去，藍染走了幾步稍稍離地上的人遠了些，對女孩道，「無白，左邊的那個人你用自己的力量去殺。唔，盡量把傷口切的明顯點。」無白點頭，下一秒，左邊的人在昏迷中斷了氣息，他的胸膛像是被好幾把刀切砍過般，碎肉帶著斷骨，血液爭先恐後的流出來。

藍染一直觀察著，直到死者已經渾身僵硬青白，血液乾涸后他接著命令道：「無白，右邊的那個不要用你的力量，用死神的鬼道試試。」他之前就知道神代無白雖然古怪，但出現在尸魂界還是有成為死神所具備的靈壓的，所以他閑來無事時和她在訓練場時訓練時，她在見過他的鬼道后是會使用的。

無白伸出右手對著地上的人，「破道三十一，赤火炮。」威力巨大的火球砸在昏迷的人身上，爆炸聲響起時那人也被轟掉了大半邊身體，這樣嚴重的傷勢在沒有救助下不到幾秒便殞命了。幾秒后，那個人的身體開始化為靈子消散，一絲血肉都未留下，只留下地面鬼道留下的焦黑痕迹。

神代無白微微睜大眸，這就是化為靈子消散嗎。。。

「原來如此。」藍染大概知道了原因，他走到還是屍體狀的人身邊，動用了一個極小的破道再次貫穿其喉部，屍體緊接著開始消散，「在之後受到帶靈力的攻擊后，還是能消失的嗎。。。真是奇怪的機制。」不過這樣一來，被搬回靜靈庭的那些屍體想要銷毀還是很容易的，他可不想靜靈庭發現更多的線索。

接下來。。。

男人看向女孩有幾分發散目光的眼睛，趁這個機會，來看看神代無白能否真正留下來使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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